旁邊的行刑弟子呐呐:“還有十杖,步師叔說他替您……”
阿紫抱緊了身下的釘板,看也不看步禦風:“不必!你們繼續。”
步禦風愣了一愣:“阿紫,你……你恨我?”
阿紫聲音淡淡的:“恨你做什麽?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們師徒的罪不勞任何人來替!”
又看了一眼愣在旁邊的行刑弟子:“愣著做什麽?!快繼續!”
步禦風臉色蒼白,他知道阿紫的性子,一旦決定了某件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他黯然退到一邊,仙杖再次落下,一下又一下落在阿紫身上,濺起一蓬蓬血雨,幾乎刺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台下原本的嗡嗡不平聲不知道何時低了下去。
那些曾經為樓千月不平的少女們盯著台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阿紫,個個都被震撼住,再也說不出別的話。
這次阿紫居然一直清醒著,一直到二十杖打完她才像松了一口氣似的暈了過去。
這一次的懲罰讓所有的九華門弟子印象深刻,對門規也有了更深一層認識。
疼,鑽心噬骨的疼,整個人像是被串在了一根大鐵釺子上燒烤,疼得她死去活來,不知道昏死過去多少回。
昏昏沉沉中她感覺回到了自己的逍遙峰上,回到了自己的寢殿,有很多人來來去去,
她甚至在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師父的聲音。
師父嗓音威嚴中帶著沙啞,像是一夕之間蒼老了許多歲,他正大聲吩咐大夫給她上一種金瘡藥。
她知道這種金瘡藥止痛效果最好,可是抹上身後除了感覺清涼一些,並起不了多少作用。
她依舊疼得想要打滾。
她感覺師父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像是又氣又怒:“為了那個孽障,你瘋了麽?自己什麽體質不清楚?破個傷口你還要疼得大呼小叫,如何挨的這種板子?!”
她覺得委屈,迷迷糊糊反駁:“他是我的徒弟,唯一的徒弟,我不能眼睜睜看他被打死……”
靈遙子歎氣:“冤孽!你拿他當徒弟,他未必當你是師父……”
“不,他只是喝醉了,他當時大概不知道是我——”阿紫辯駁。
靈遙子輕輕一歎:“那你呢?阿紫?你這麽衛護他……”
阿紫身子一顫:“我衛護他就像師父衛護我一樣的。”
她雖然疼得神智不算太清醒,但自我感覺問心無愧。
“唉,這樣就好。”靈遙子不想再說了,頓了一頓:“阿紫,或許你該再收幾個徒弟。你看,你把樓千月教導成才了,這證明你是個合格的師父,再收幾個吧?”
阿紫蹙緊了眉尖:“不,不想再收了……”
這一個就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不想再折騰了,帶徒弟很累的……
“等你好了再說,為師覺得你還是再收幾個比較好,也能讓一些謠言不攻自破……”
靈遙子不想這個時候逼她,撩下一句話終於離開了。
謠言?什麽謠言?
阿紫混混沌沌的腦子一時沒想明白,她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