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柳如玉見過逍遙公。”

  看著戴著面紗，雙手緊絞著手帕的女子，張周怡氣笑不得，她對那女子行了個小生禮，然後示意柳如玉入座，她以為這個時代是保守的，沒想到居然能夠見面相親？

  被有容帶到酒樓來的時候，張周怡並沒有想那麽多，但是看到在柳如玉身邊的黎張氏時，張周怡用腳趾頭也想得到，這個熱心的主母，怕是在給她介紹媳婦兒了。

  有容悄悄湊到張周怡耳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阿日朗，我娘也是一片好意，您看看，如果看得上就抬入了府去。”以阿日朗現在的身份，斷不可能娶這樣的女子為正室，看母親的意思，倒是想找個能到阿日朗府上幫助他的人。

  張周怡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柳如玉，那女子很害羞很緊張，但是還是看得出來她眉宇間的輕愁，發生了什麽事兒嗎？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張周怡也就忘記了，畢竟她不是聖人，不能將每個人都照顧到，既然這樣，那又何必？她只要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了。

  這一頓飯過後，有容幾次代自己母親來問過張周怡的意思，張周怡都搖頭推拒了，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除了第一天收的獸皮有點多以外，其他時候收的獸皮都蠻定量的，每天不多不少四家人加起來能給她十張到二十張的樣子，不過這樣累積下來也算多了。院子裡的黃果蘭樹下堆滿了獸皮，腥膻味兒加上皮肉腐爛的味道，讓張周怡有點兒力不從心。

  她早就該想到的！鞣製獸皮的製作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也不算太短，獸皮這樣一天天的堆積下去，就算不腐也會變質。她應該先想到怎麽處置隨之而來的獸皮再去收購獸皮，這樣要方便很多。

  張周怡和鈺軒捂著口鼻站在黃果蘭樹下看著一堆獸皮皺眉。

  拉了拉張周怡的長袍，鈺軒悶悶的聲音從他的手掌中傳來，“爹，好臭......”隱隱有些埋怨的語氣。

  張周怡點了點頭，“是很臭。”

  鈺軒有些無語，“爹，怎麽辦？”

  張周怡提起放在石桌上的食盒，拉著鈺軒向院門外走去，“不怎麽辦。”現在暗處有多少人盯著她不知道，但是離他們最近的，肯定是皇家的人，他們想要看她做什麽，那就看吧！她不介意。

  “爹，我們又要去看小哥哥他們嗎？”每天跟著張周怡去破廟，鈺軒已經習慣了，他口中的小哥哥並不是十王爺龍翼，而是在破廟裡爭食的黑瘦小子。

  張周怡點了點頭，“我們給他們送點吃的，他們老的老，小的小，沒有生存能力。我們盡可能的幫助他們，這是做好事。”

  鈺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可是爹你說過，做人不能夠不勞而獲，他們這樣算不算不勞而獲呢？”

  張周怡怔住了，她不是被鈺軒問住了，而是真正的在想這個問題，是啊！他們算不算不勞而獲呢？

  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最慘的人的，只有更慘的！她見到的不過如此，她為什麽要這麽好心呢？這個時候的人，七八歲做工的不是沒有，斷臂之人也有另一隻手可以做事，老有所依雖然是正確的，但是只要能動，總能夠發揮自己的用處。她這樣每天給他們送飯送菜，得到的，是他們的一句感謝，和來自心底的感激，還有，讓他們形成依賴。

  若是以後她不在這裡了，這些人，將如何？張周怡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