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原本因為遲遲未能等到寧無雙那邊的消息,臉色就陰沉的難看,又聽得寧德海回府就去四姨娘的院子用膳,臉色就更加的難看——在誰的院子用膳,就意味著今晚在誰的院子歇下。
張氏覺得什麽事情都不合意,銀牙咯吱咯吱磨的作響,手中的茶盞也摔了出去:“賤人!”
寧無雲倒是好耐心,見她如此沉不住氣,輕聲的勸著:“娘,她也得意不了幾日了,您又何必和她計較?”
就在張氏氣的一佛升天,二佛跳腳之時,羅媽媽一臉喜色的撩了簾子,快步走了進來,走到張氏的身邊,伏在她的耳邊低低說了一番,張氏面色一變,笑容爬上了眉頭:“很好,你這就去請老爺過來。”
比起收拾四姨娘這個狐狸精,收拾小賤人寧無雙的事情更令她看重,現在聽羅媽媽說車夫已經回來稟告說事情已經辦成,當下喜上眉梢,急不可待的將寧無雙失蹤之事稟告給寧德海,坐實此事。
寧無雲行事十分謹慎,叫住羅媽媽,問:“車夫怎麽這時才來回稟?”按說,應該提前兩個時辰才是。
羅媽媽道:“下山的時候拐了腿,所以行程慢了些。”她看了寧無雲一眼:“大小姐放心,老奴親自驗過,的確是拐了腿,腫的老高。”
寧無雲聽了這話才點頭,羅媽媽這才離開。
寧德海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太好看,不過也知道張氏沒有重要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將他叫回來的,所以即使不快,還是來了。
“老爺,家裡出大事了。”張氏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像是刀片子一般從口中吐出來,心情卻如同星空燦爛的煙花般出奇的好。
“大事?什麽大事?”寧德海不覺得家裡會出什麽大事,語氣有些不耐。
張氏十分的了解寧德海的脾氣,知曉他此時已經十分不耐,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眼底卻藏著讓人無法察覺的惡毒:“老爺,是雙兒出事了。”
寧德海面色一怔,隨即目光深邃,語氣微揚,像是未曾聽清楚的一般:“你說誰?”
張氏想到寧無雙此刻的處境,就覺得有股熱血在心頭翻湧,奮力的將興奮的心情壓住,露出擔憂的神情,道:“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見老爺這些日子為了朝堂上的事情,心情不快,所以想讓雲兒去大佛寺替老爺求個簽,拜個佛,誰知道今兒個皇后娘娘召見雲兒,所以就讓雙兒替了雲兒去大佛寺。誰知道……雙兒卻出事了,這點我很愧疚,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對老爺瞞著,不是嗎?”聲音越說越輕,但是每一個都像是冰棱一般。
寧無雲也配合著認錯,眼圈子紅紅,似是要落淚一般:“父親,都是女兒的錯,若是今兒個是女兒去大佛寺,也不至於害三妹妹……”
寧德海的表情有些怪異,卻還是開口問:“你們說來說去,到底什麽意思?”
張氏心中得意非常,總覺得出了一口惡氣,臉上的表情卻越發的難受:“雙兒下山的時候,被歹徒劫持了……”說罷,掩唇嗚嗚的哭了起來:“老爺,你說一個千金小姐,花一般的人兒,被歹徒劫持了,他們會對雙兒做什麽?我可憐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