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一輪明月鑲嵌在藍色的天空,偶爾能聽見幾聲夜鶯的啼叫,還有夜風貼著樹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
畫面是如此的寧靜絕美,如畫如詩,但風中夾雜的血腥之氣,卻打破了這份美麗寧靜。
郊外,無人的寂靜樹林,一個渾身狼狽,傷痕累累的富態中年男人拚命的磕頭求饒,醜態百出,似乎只求能保住一條小命。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手裡根本就沒有什麽帳本,你們找錯人了……”
一群黑衣人靜靜的站著,目光冰涼無半絲熱氣,絲毫不為他苦苦哀求所動。
黑衣人中間卻站著一個身紅色錦袍的男子,那紅暗沉,如同流動的血液,夜風吹過,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仿佛那紅是活的錯覺,隨時會奔騰而出,妖異到豔烈。
在蒼茫的夜色中,他的紅色錦袍異常顯目,面上帶著銀色的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但就這麽一雙眼睛就足以驚豔天下,似乎有一種魔力一般,能吸引人深處的靈魂,讓人覺得冰冷幽寒。
一雙邪魅的眸子微微上挑,半眯了起來,那光芒與其說是興味,還不如說是危險更為確當。
聽了這話,冷哼了一聲,語氣寒涼如水,愚蠢的東西,居然敢騙他?
上次那個膽敢欺騙他的人,早骨頭都化成灰……嗯,說錯了,連骨灰都沒有!
“張林,你的意思是——我是一個很愚蠢的人哦……”
幽幽如焦尾鳴箏的聲音響起,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聲音音尾略拖長,輕渺如風,這樣的聲音本該是天籟之音,但在這樣寂靜無聲的夜中,卻隻讓人覺得這聲音如夜色般異常的冰冷,仿佛是從極為幽深的鬼域裡,悄無聲息地探出一隻詭異而冰冷的鬼手,在無人的黑夜裡輕輕地擱在自己的喉嚨上。
——冰涼入骨,毛骨悚然!
“是……是你……”
中年男人聽著有幾分熟悉的聲音,愕然抬頭,那象征身份大紅妖嬈的錦袍,在夜色中似乎透著血腥之氣,嚇得一下子癱倒在地,這一次他的聲音裡,再不是面前裝出來的懼怕,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驚駭,連聲音都帶了不自覺的顫抖。
他怎麽都沒想到,今日截獲他的人,會是這個煞星。
今日,他命休也!
想到落入此人手中會有的下場,張林渾身一抖,絕望頓生,與其飽受折磨而死,還不如自我了結,討個痛快。
面上湧出一團死氣,狠了狠心,用力的咬牙——為了以防萬一,他在嘴裡藏了毒藥。
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動作,紅袍人身邊的一個身影飛起來,一掌將他打飛出去,同時也打碎了他的牙齒,半顆不剩。
“混帳東西!”尖利的聲音,如同利器刮過金屬般,極為刺耳。
張林的身子如斷翅的蝴蝶飛了出去,落入一片草叢之中,茂盛的雜草淹沒了他的身影。
夜色中傳來冰冷幽遠聲音:“小路子,拖回去!”
“是!”路公公走了上前,撥開草叢,卻是一驚:“咦?”人呢?
剛剛他明明將張林打落在這片草叢之中,怎麽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