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看都沒看紅花的屍體,仿佛已經透明,瞧不見一般,就連嚎嚎大哭的楊青嬌,都被她直接物事了,更別說現在已經無法開口的紅花。
他徑自走到寧無雙的床榻前坐下,聲音如同冬日刹那間過渡到春天,醇厚如大提琴:“嚇到了?”
在南宮月的印象中,楊家人雖然不是特別聰明,但也不算笨,也不知道怎麽就生了楊青嬌這麽個蠢貨出來?蠢得他恨不得一腳踹飛了,反正活著也是浪費口舌。
他都已經高抬貴手、大發慈悲的饒她一命了,竟然敢鬧到無雙的面前來,還弄出一條人命。
他就是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了啦,更何況他從來就不是願意隱忍的人。
寧無雙在他的手背上安撫的摸了一下,眼睛柔的如同春水:“沒有!”
不就是咬舌自盡麽,那天在牆樓上,什麽樣的死法她沒看過,哪裡會沒用的就被這斯文的死法給嚇到了?
南宮月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的小東西還是這樣好看,眉眼生動如畫,總讓他看一眼還想再看一眼,舍不得將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
“沒有就好!”他伸手與她五指鑲嵌,這才有空將再度換為冰冷的目光轉向楊青嬌,聲音淡漠仿佛不像是人發出的:“不願意嫁進秦家?”
楊青嬌聽得這話,心中一喜,忙抬起臉,淚眼朦朧的看著南宮月:“王爺,秦二公子名聲在外,我……本就是個有今天沒明天的人……”
“那就不嫁!”南宮月無所謂的打斷他的話,既然她不喜歡秦二公子,那就去西北吧,想必那些礦工看著美人的份上會更賣力些的。
楊青嬌狂喜的快要跳起來了,她就知道她的月哥哥只是看著冷情,其實心中還是顧念她的。
可是這份狂喜卻被南宮月接下來的一句話給打碎:“去西北吧,前些時候碰見那裡的將軍,說營【呵呵】妓少了點。”
晴天霹靂不過如此,西北?那是宣冥過煤礦所在,而女人在那裡唯一的共用就是張開雙腿,等著男人享用。
南宮月她居然讓她這個楊家最受寵愛的嬌女去做人盡可夫的娼【呵呵】妓。
不,她不相信南宮月會對她這麽狠!
“王爺,您在說笑對嗎?我是阿嬌,楊家阿嬌啊!”楊青嬌哭著笑著,連說話都不那麽會說了,猛的撲上去,妄想抱住南宮月的腿,卻被南宮月一腳踢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頓時陷入昏迷,冷聲:“拖出去!”
立刻有兩名暗衛飛身而來,不發一言的將昏迷的楊青嬌和紅花的屍體拖出去。
寧無雙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睛,看著被拖出去的楊青嬌,心裡居然覺得痛快。
嗯,果然和惡名昭彰的“鬼王”殿下在一起久了,她也黑化了。
這算不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以後不想見的人就不見!”南宮月把玩著她蔥白修長的手指,說道:“別忘了你要嫁的人是宣冥國的宣王殿下。”
未來宣王妃的身份,足以讓她不必遷就別人,楊家雖然還算好用,但還不能讓她委曲求全。
“不是還有楊太妃麽?”見他神情微有不快,顯然是對她放楊青嬌進來不太滿意,寧無雙也不惱,聲音慢慢悠悠的,還帶著幾分嬌氣起來。
“那也不必要委屈自己。”南宮月不以為然,楊太妃或許對他有幾分疼愛,但這份疼愛不過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礎上,當年她護著他的那點情分,這麽多年來他早還給了楊家,現在還願意敬著楊太妃,也不過是他還記著當初的情分。
皇宮這種地方擠滿了全天下最大的富貴,也充斥著全天下最不能與人道的無情,裡頭的人早就忘了真心真意這個詞了,楊太妃當初護著他,也不過是因為他能讓她在皇宮中站位腳跟,說到底其實是他幫她。
“我知道了。”她點頭應了下來,是她想左了,覺得眼前的男人那麽好,總會有人真心真意的待他好的,卻往了這皇宮裡的人不能用常理判斷。
可是怎麽辦呢?她總想回報那些曾經對他好過的人,哪怕只有一絲,她都想回報。
“但我很高興!”
他的小東西有多驕傲,他再清楚不過,若非因為她,她有怎麽會委屈自己應酬楊青嬌。
高興?
寧無雙一愣,隨即抬頭,卻刹那間怔愣住了,她看到了一雙清亮如天上星辰的眼睛,盡管其中還殘留著因為疲憊而染上的血絲,但是這雙眼睛卻是寧無雙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麗的,當他這般專注的凝視她的時候,她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在她不曾注意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目不斜視的注視著她,全心全意。
他也在回視著她,眼睛裡清澈的映著她的倒影,也從她的眼中看出她的全心全意。
南宮月再次溫和的笑了起來,低頭就重重地吻住了她,還咬著她的嘴唇,叫她微微吃痛,卻又被堵著唇嗚嗚的講不出話來。
真想就這樣吃了她!
不過,還得忍耐,不是麽?
……
今夜如同之前的幾個夜晚一樣,南宮月熬夜處理國事,她一人獨自入睡。
但今夜卻又是如此的不同,原本她喝了加了安神的藥,該陷入沉睡之中,今夜卻是輾轉反側,怎麽都無法入睡,似乎血液中充滿了一種無法言語的焦躁,還有莫名的忐忑。
烙餅般的在床榻之上來回翻轉了多次,在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之時,忽然耳邊傳來細微的召喚聲:“無雙……”似熟悉又似陌生。
寧無雙克制不住的站起身子,穿上衣裳,一步一步隨著那召喚聲走了出去,腳步輕微的連守夜的綠腰都沒有驚動。
守著寧無雙的暗衛不敢驚動長發飄散,緩緩行走在宮中幽徑中的寧無雙,衣袂飄飄,長發披散,整個人如同振翅而飛的蝴蝶,在這樣的夜色中美的無與倫比,如同月宮中的仙子,仿佛只要出聲下一刻就要飛離,直到寧無雙拐進了一處假山後亭子裡落座,不再四處亂逛,他們才放下了心思。
寧無雙這一坐就坐了半個多時辰,一動不動的,冬日更深露重的,暗衛想著她剛剛受傷,忍不住走了過去,輕聲叫道:“王妃……”
連叫了幾聲都不見寧無雙有反應,心下一驚,也顧不得突唐什麽的,飛身過去,卻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
哪裡還有什麽王妃?坐在亭子裡的不過是和寧無雙穿著一樣衣服,身材背影相近的女子,但這女子此時已經身體僵硬,顯然斷氣多時。
暗衛們頓時變了臉色:糟糕,中計了!
南宮月聽到寧無雙失蹤的消息,狠指著暗衛們怒道:“她要是少一根頭髮,爺挖了你們的眼睛!”
南宮月不做任何猶豫的封鎖了宮門,城門,派出人搜查。
可是他將京城挖地三尺都不曾找到一絲蛛絲馬跡,寧無雙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記得南宮月幾欲發狂,他想不明白一個大活人怎麽會忽然不見了,而且還是在皇宮這樣戒備森嚴的地方。
寧無雙覺得自個兒做了一個荒誕不經的夢,夢中的她仿佛中了邪似的,不能叫不能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個兒被人塞進了裝泔水的車內,差點兒被熏得腦袋碎了。
就在寧無雙皺眉尋思的時候,稀裡嘩啦的,一陣冰冷的觸覺,讓她打了個寒顫,猛地睜開眼睛,隨即眼瞳一縮,被眼前的面容給嚇到了。
——赫然是應該被關起來的南宮祺!
腦子刹那間醒了過來,身子也隨即坐了起來,入目是一個沒有窗子的房間,想來應該是密室之類。
“醒了?”南宮祺陰沉的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要做什麽?”她恨恨地說道。
南宮祺如此大費周章的將她鋝來,絕對不會無所求。
南宮祺雙眼為微眯,靜靜的看著她:“釣魚!”
“你做夢!”寧無雙與她對視片刻後,突然翹唇:“阿月何等機智,怎麽會輕易上當?”
南宮祺輕輕一笑,伸手托住她的下巴,細細打量一番,隨後將視線落在寧無雙粉色紅唇上:“肌膚如玉,美貌如花,果然是國色天香的美人,也難怪阿月寵你入骨,我放出你的消息,他又怎麽會不上當?”
“是嗎?我怎麽不覺得?”寧無雙甩開下巴,斜睨著他:“好了,別說什麽奇怪的話,咱們還是說人話?你就直接告訴我,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麽?”
“痛快!”南宮祺笑得極為無害:“只是,本座想要你做的事情,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我清楚?”寧無雙抽了抽嘴唇,指著自個兒的鼻子:“我怎麽會清楚?我半點兒也不清楚!”
“是嗎?”
南宮祺的脾氣似乎不壞,被寧無雙質疑,他也不惱,慢吞吞的擒她的下巴,抬起,神色倨傲的看著她,一雙黑壓壓的眸子中閃過一道陰鶩,慢慢的壓下身軀,褐色的袍子蠱惑著人眼球,與他灼熱的呼吸一起傳了過來。
“寧小姐,你說南宮月知道我睡了你,會是什麽表情?”
……
居然上不了網,等到現在才能上,二貨狸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