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慕容家的姑奶奶?
寧無雙擔心寧德海見了戴氏的那張臉,怕是要嚇得半夜做噩夢了吧!虧心事什麽的,做不得的!
“養不教父之過!父親真要問罪,也該是問自己,找別人做什麽?”
“放肆!”寧老夫人拍案而起,聲音低沉如寒冰,怒喝:“你是不是以為有慕容府撐腰,我們就不敢將你如何?你是不是以為,你即將要離府而去,我們就不會對你怎樣?”
“對,也不對!”寧無雙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對的是我就是有慕容府撐腰,才覺得你們不會對我怎樣,不對的是護著我的可不只是慕容府,還有宣王府,若是我有一絲損傷。祖母,你覺得他們會放過傷害我的人麽?”
仗勢欺人的事情,她雖然不喜歡做,但也不表示不會做。她今兒個就仗勢欺人了怎麽著,她就是要他們知道她是有靠山的人,怎麽著吧?
說她寧無雙勢利也好,說她攀龍附鳳也罷,有勢可用,不用的是傻瓜。
寧氏族人都瞪大眼睛看著寧老夫人,慕容府和宣王府這兩尊大佛,他們可得罪不起,別說他們得罪不起,寧侯府和張府一樣的得罪不起,所以就算寧無雙給寧德海沒臉,他們也不覺得是個多大的事情,只求寧無雙日後對寧氏一族莫要心生怨恨就行了。
寧老夫人眼見寧無雙如此放肆,心中存了教訓的心思,反正她今兒個忍寧無雙也忍夠了,先教訓了一頓,再將她逐出家門吧!
她目光中寒意陣陣,那種想要教訓寧無雙不敬的念頭令她忽略到不管是慕容府還是宣王府的主子都是護短的人物。
“既然別人不敢教訓你,那麽今日我這個祖母的就先教訓你這個孽障一頓!”寧老夫人逼近寧無雙,眼底有著猙獰的怒火。
寧無雙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煞氣四溢:天下的道理,除了不孝之外還有不慈的,既然寧老夫人今兒個不慈,她自然也可以不孝了。
就在寧老夫人的手掌距離寧無雙不到一拳的距離時,一道銀光閃過,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寧老夫人已經哀嚎著倒在了地上。
眾人一驚,皆抬頭看向門口,眾人看清門口逆著光的男人,都忍不住驚叫起來:“王爺!”
寧老夫人的哀嚎聲戛然而止,震驚的看著門口的那道頎長身影,她沒有想到南宮月居然會在這時間出現在愛寧侯府:他為何而來?是三丫頭麽?
寧老夫人此時忽然慶幸了起來,還好將寧無雙逐出門戶的事情還沒有黑紙白字寫下來,若是南宮月真的稀罕三丫頭,知曉這事還不將寧侯府也給砸了。
現在,一切都來得及,張府自然也不會沒眼色的再去捉著三丫頭不放,除非他們還想讓宣王殿下再去砸一次相府。
金色的陽光從門口照射進來,將男人長長的影子映在了白玉般的地面上,在滿屋灼灼的光芒之下,他一步一步走向寧無雙,緩慢而優雅的動作無端的透出幾分尊貴傲視天下。
“小東西,你沒事吧?”低沉醇厚的嗓音,帶著明顯的擔憂和憐惜,淡淡的掃過眾人一眼,目光卻如同分水嶺一般,冷漠、不悅、以及高高在上的清傲。
寧無雙還沒有從詫異中回過神來,他怎麽會在這裡……
寧德海聽到眾人的驚叫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脊背不斷的冒著冷汗:瞧宣王殿下的語氣,似乎有些來勢洶洶!忍不住有些忐忑不安,不由得膽顫心驚的看著南宮月。
“下官見過王爺!”張大爺一個回神,上前給南宮月行禮,而其他人紛紛效仿。
“你沒事吧?”南宮月對周圍的聲音置若罔聞,皺著眉頭看著寧無雙,再一次專注而心無旁騖的問著,仿佛沒有聽到她明確的回答就不罷休的樣子。
這就是他,從來眼裡只看到她,世界在他的眼裡都會成為她的背景。
明明很簡單的四個字,一句簡單的問話,卻像是一股無聲的暗流,瞬間衝進她的心裡,溫暖了她的身體。
寧無雙輕輕的抬起頭看向他,視線交匯間,都看到對方眼中映著的火焰,也看到彼此漆黑深湛的瞳仁,寧無雙緩緩地笑了起來:“我沒事!”
南宮月微微一笑,眼眸深處好像泛開了層層溫柔的漣漪:“沒事就好!”低沉的嗓音竟透著溫軟,令寧無雙鼻子一酸,心尖微微一顫,有些恍惚起來。
“王爺,您怎麽來了?有失遠迎啊,有失遠迎……”寧德海也反應了過來,急忙給南宮月作揖,尷尬不已,苦澀的笑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的,讓王爺見笑了。”居然提到沒提南宮月傷了寧老夫人的事情。
南宮月一言不發的扶著寧無雙落座,又親自為她倒了一杯茶,柔聲哄道:“先喝點茶潤潤喉,你一個人跟這麽多人吵,怕是傷了嗓子,多喝點水養護養護。”
見寧無雙抿了一口茶水,知道她將自個兒的話聽了進去,這才轉身看向寧德海,黝黑的眸光閃動,那張俊朗的臉上如同罩上了一層千年寒冰,冷哼:“看來我打攪到你們了。”
寧德海母子在南宮月的眼裡,純粹就是腦子不夠使的傻子,正常人家有小東西這樣貼心的丫頭,那是要捧在手心裡寵著的,可是他們倒好,怎麽傷人怎麽做,最後卻還怪小東西跟他們離了心,寧侯府的這對母子著實讓人看不到眼裡去。
寧德海笑的愈發的尷尬,狠狠的瞪了一眼頭上冒汗的莫東。
寧老夫人則急忙解釋道:“王爺,是雙兒……雙兒頑劣,不敬長輩,老婆子才稍加懲戒。”
“稍加懲戒?”南宮月冷哼了一聲,面上的烏雲黑沉沉的,目光森寒的在廳上掃了一圈,眼中蓄勢待發的怒意毫無遮掩的展露:“這麽大的陣勢,看著可不像是什麽稍加懲罰?”說著,他在寧無雙的手邊落座,聲音不急不緩的說道:“說罷,搞出這麽大的陣勢,你們想做什麽?無雙一向識大體,就是受了委屈也都藏在肚子裡,今兒個我正好聽聽,你們又打算怎麽欺負她?”
識大體?
欺負她?
宣王殿下,您偏心能不能不這麽明顯?
寧老夫人訕笑了幾聲:“王爺,您誤會,她是寧侯府的小姐,我們疼她還不來不及呢,怎麽會欺負她呢?”
南宮月勾唇冷笑,不理會寧老夫人,轉頭對張老夫人和張大爺道:“兩位來這裡有何貴乾?可是因為今兒個在本王的手裡吃了虧,卻想找無雙撒氣?”
張大爺被南宮月的話說後背一涼,忙賠笑道:“王爺誤會了,沒有的事情。”
張老夫人心裡恨死了南宮月出現,臉上卻不敢表露出半分來,卻遺憾這一次怕是無法將寧無雙驅逐出家門了,南宮月的態度表明了是來替小賤人撐腰的。
就在寧氏族人松口氣的時候,寧無雙忽然細聲細氣的開口:“阿月,族長和宗老們是我父親請來的,是為了要將我逐出家門,剔出族譜的。”
“逐出家門,剔出族譜?”漆黑的眼睛裡,透著幾分慵懶,慢慢地,卻浮現笑意,可卻讓人越發感覺到他透體而出的寒氣來。
“誤會,王爺,這一切都是誤會!”寧老夫人暗自給了寧無雙一個警告的眼神,笑道。
“什麽誤會能讓無雙以為要被逐出家門,剔出族譜?寧老夫人真以為本王是三歲的娃娃,可以隨意糊弄麽?”他低低的嗓音中有著一股懾人的壓力,壓得寧老夫大氣都不敢喘:“無雙是本王看中的人,讓她受委屈,就是讓本王受委屈。”
說到這裡,他忽然一頓,眉頭挑起,目光環視了大廳一遍,一字一頓的說道:“各位覺得本王可是能受得了委屈的?”雖是極其淡漠的掃視,卻讓每一個人都看到那種長久居於高位的威勢,膽小的腿都有些發軟了。誰不知道這位惡名在外的“鬼王”殿下,什麽都能受,就是不能受委屈。
“王爺,即使寧無雙和您看重的人,但是她不敬長輩卻是事實,哪有逼著自個兒的父親寫休書的道理?我們不過是想讓她學會尊重長輩,日後能在夫家好好的生活。王爺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定然能明白我們的一片苦心的。”張老夫人心裡恨不得將寧無雙剁成肉醬,但在南宮月面前,卻還不得不掩飾的滴水不漏。
寧德海也跟著點頭附和:“王爺,您是不知道,雙兒桀驁不馴,根本不將我這個父親放在心裡,對祖母也是不敬,實在不值得您這樣袒護。”
寧老夫人聽了這話,簡直想一腳將這個蠢兒子給踹死了,南宮月明擺著就是不管寧無雙對不對,都是來給她撐腰的,他這般說,不過是更讓南宮月對寧侯府生厭罷了。
她頻頻給寧德海使眼色,讓他閉嘴,可是寧德海卻像是千年的委屈憋在心裡快要發霉了,今兒個見了陽光燦爛,一副盡情傾訴的模樣,喋喋不休:“……心機深沉,心胸狹隘,為了一點恩怨就搞得家無寧日……”
寧無雙隻靜靜的坐著,嘴角含著冷笑聽著寧德海數落自個兒的不對:蠢到這種地步,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