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南宮揚實在一陣嚶嚶的哭泣聲中醒來的,他原本就摔的不輕,渾身的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這時候嗡嗡如蚊子般糾纏不斷的哭聲更是吵得他腦子要爆炸了一般。
“閉……嘴!”短短的兩個字幾乎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
太子府上幾位伺候南宮揚美人們總算是停止了哭泣,寧無雲先下手為強的撲到了南宮揚的身上,一副深情款款的說道:“可擔心死臣妾了!”
其他的美人也不甘落後,忙擠到他的身邊,七嘴八舌的表示自個兒的擔心,一個勁的問南宮揚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一群女人你爭我搶的開口,吵得南宮揚耐心全失,可思及這些女人身後的娘家,卻還不得不耐著性子。
南宮揚閉了閉眼睛,腦中走了一遍,想起自己發生了什麽事情,頓時原本就鬱結在心口的悶氣越發的堵在心口,差點堵的一口氣上不來,急促之下岔氣了,發出一陣連續不斷的咳嗽,寧無雲忙賢惠的站在南宮揚的身邊,伸手替她順了順氣,柔情萬千的說道:“殿下,您別急,有什麽事情咱們慢慢來!”
接連被寧無雲搶了先機,其他的美人心中十分不快,相互看了一眼,齊心合力的上前,將她擠到一邊,暗下還不忘掐了她幾下,全在不能說的陰私之處。
寧無雲原本還想奮力一搏,自從她出了遊湖落水走光的事情後,雖說被接回了太子府,但是南宮揚一次都沒有再進她的房,這些日子都是一個人獨守空房,連府裡的下人都變了風向,逢高踩低之下,別說是討好了,連吃食都少了幾分精致,就是晚上叫熱水都得自個兒打賞幾分銀錢才能給送來。
如今的她算是徹底的明白,她再不是寧侯府的大小姐,要想在太子府裡活得像個人樣,就少不了南宮揚的寵愛。
只是疼痛襲來,她到底抵抗不了,被擠離了南宮揚,看著被群美簇擁著的男人,她心底忽然生出陣陣悲哀,當初的山盟海誓怎麽就成了眼前的模樣,她怎麽就淪落到如今的境地?
看著眼前美人們淚水漣漣的嬌顏,口中噓寒問暖的關懷,再想起某個女人冷淡的容顏,帶刺的話語,南宮揚覺得女人就該如他府上的美人們一般,嬌柔的如同嬌嫩的花朵一般,等待著男人的憐惜。
心裡明明是這樣想的,但那份不甘怎麽也無法從心裡離去,或許因為曾經離的那樣近,就這般擦肩而過,他無法釋懷。
心裡恨極了寧無雙的無情無義,南宮月都已經下了天牢,她還不肯委身於他。他堂堂的太子,難不成比不得一個惡名昭彰的王爺麽,他真的就那麽差嗎,她怎麽就非得一根樹上吊死!
想到寧無雙的不識抬舉,南宮揚又是一陣煩悶,對眼前哭哭啼啼的美人們也生出了厭煩,怒道:“都別哭了,本宮還沒死呢?哭什麽哭?”
一直冷眼旁觀的燕公主冷笑著上前:“殿下,我一直不明白,你身手矯健,怎麽就墜樓了?還是和寧無雙一起?”
至於寧無雙說什麽悲憤跳樓的話,她是半點都不信。
“寧無雙?”南宮揚被人提起這個名字,呼吸一窒,頓了一下,開口問:“她人呢?”
他墜樓,於情於理,她都該看看他吧,這一刻,他忽然極其想念她冷淡的容顏。
燕公主冷哼一聲:“殿下,您這話就讓我不明白了,寧無雙她是準宣王妃,自然是回宣王府,難不成她不回宣王府,還來太子府不成?”
寧無雲聞言,立刻開口:“什麽?殿下的墜落與寧無雙有關?她怎麽能這樣,殿下與她一起出事了,她怎麽來看都不看殿下一眼,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自私,眼中除了自己,就看不到別人!”
燕公主點頭附和:“是啊,這麽自私自利的女人世間少有。”若非自私自利,就該讓出宣王妃的名頭,她也就不用成為天下的笑柄。
美人們聽這二人一起損寧無雙,雖然她們也見得就待見寧無雙,太子殿下對寧無雙的那點心思,身為枕邊人的她們心裡跟明鏡似的,只是寧無雙到底是天邊的月,離得太遠,也構不成什麽威脅,但眼前的兩位,一個是殿下的舊寵,之前一個月宿在她房裡半個月,一個是殿下的新歡,雖然沒名沒分的,但上哪裡都帶在身邊,打壓這兩個人的氣焰,自然更為重要點。
其中的一位美人,睜著明媚的大眼睛,故作單純的問:“寧妹妹,你怎麽能這樣說呢?雖說寧無雙與寧侯府斷絕了關系,但有道是骨肉相連,血脈不斷,這世間的血脈之情又豈是說斷就能斷的?妹妹你一向嫻熟大度,怎麽能如此詆毀她?”
另一位美人也故作不解的問:“是啊,姐妹之間就該互相扶持,我雖然不解世事,但離家時,父母友愛手足,姐妹相互扶持的教誨卻銘記在心,故而實在不了解寧妹妹的心思,怎麽恨不得寧無雙自私自利的名聲宣傳的天下人皆知?這是血脈相連的姐妹,還是生死大仇的仇人啊?”
“兩位姐姐如此一說,妹妹我倒是想起之前的一些傳聞。”又一位美人接口,柔聲細語的說道:“據說寧妹妹與那位準宣王妃乃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還說寧妹妹的母親害得原本的侯夫人發瘋才得以扶正。原本我對這傳言還呲之以鼻,但如今寧妹妹的表現卻讓我……”頓了一下,別有深意的說道:“畢竟我要是有宣王妃這樣得力的姐妹,是一定要處好關系的,到時候也能幫襯殿下一些的。”
“你們……”寧無雲大怒,被這些美人擠兌的臉色漲紅。
她原本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卻因為各種原因成為了太子府上的一名侍妾,這個身份注定了讓她成為京城的笑話,再也無法在之前的那些仰望她的千金小姐的面前抬起頭來,甚至現在她連門都不敢出。
她原本是不用過得如此狼狽的,但是她真的沒有路可走了,而南宮揚成了太子,他許諾她登基後封她為妃,所以她才願意頂著眾人嘲笑的目光入府,可是現實是如此的殘酷,當她失去了曾經驕傲的身份之後,連這些曾經在她面前羨慕嫉妒她的女人都敢如此嘲笑她。
“揚哥哥,你看看,她們……她們欺人太甚!”
鮮花嬌媚,可多了也吵得人腦子疼。
“好了,你們都先出去,本宮累了!”南宮揚再好的耐性,也忍不下去了,也不知道這些女人怎麽了,碰到一起就吵個不停。
如果是寧無雙,她一定不會和其他的女人吵的,她只會用冷漠,傲嬌的眼神逼退一切。
這樣一想,心口又開始悶悶的痛了。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
南宮揚覺得寧無雙已經成為他心口的一顆痣,或許只有擁有了,才能放下。
各位美人雖然都不算是什麽溫順的女人,但也都是有幾分腦子的,知道想要在府中站穩腳跟,就不能惹了南宮揚,所以對他的話幾乎是百依百順,見他臉色沉下,有幾分不耐,都閉上嘴巴,默默的帶著一臉的不舍退了下去。
只有燕公主冷著一張臉停在原地不曾離開。
“你也退下吧!有什麽事情,等明天再說!”此刻的南宮揚可沒有心情再去應付一個刁蠻任性的他國公主。
燕公主冷哼一聲:“明天複明天,明天何其多!四表哥,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瞧著寧無雙根本就看不上你,只怕你的計劃行不通。”
燕紅真的有些後悔了,當初就不該和南宮揚合作,以為他能有辦法勾到寧無雙,到時候寧無雙入太子府,她也就能圓了自個兒嫁給南宮月的美夢,現在看來,似乎她選擇錯了。
“你急什麽?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能做到!”南宮揚揉了一下太陽穴,不耐的說道。
也不知道這些女人腦子是什麽做的,一個兩個都將南宮月當成寶,急吼吼的要嫁他。
不過,也多虧了燕公主對南宮月的癡戀,才給了他有機可乘的機會。
“你最好能做到,否則別怪我到時候翻臉無情。”燕公主眼神陰鶩,冷冷的看著南宮揚說道。
這些女人都當他是軟柿子,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嗎?一個寧無雙算計他,一個燕紅威脅他。
南宮揚滿腹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冷冽的說道:“你威脅我?別忘了,你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南宮月的,若是我將這個消息公布與眾,你說你還能嫁給南宮月麽?到時候你和雪域國都會成為天下人唾棄的對象,你說到那時你的好父皇母后,還會不會願意為你做主?”
“你!”燕公主大怒暴起,隨即又隱忍了下來。
她就知道南宮揚這個卑鄙小人獲悉她這個秘密,就不會放過她的,果然之後他三番四次用這個秘密威脅她幫他。
燕公主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四表哥,你要宣王的帝位,我要南宮月,咱們各所所需,你何必口口聲聲如此說,如果真弄得魚死網破,與大家都不是好事。”
說完,她冷然轉身,黑沉著一張臉離開,只是眸光晦澀難辨,似有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