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宇一直呆在落日城，無法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玄逆道：“無妨，他早晚會出來的。眼下先關注陽炎和吳玄波的情況，據說吳玄波派人去了天陰帝國，想從那邊著手尋求支柱。”

  西陵月很意外，私下道：“玄逆為何要白江打探你的情況，難道當日白江所言，全都是謊言，是故意騙我們的？”

  程凌宇道：“看樣子有點像，這個玄逆沒安好心，須得提防。”

  兩人悄然離去，沒有過多的偷聽，主要是擔心遇上九域候，那可是個厲害的人物。

  彩雲、夢凝痕、思雨、常芸包了一個大院住下，待程凌宇和西陵月回來後，仔細詢問了情況。

  “玄逆野心不小，有了九域候做靠山，未來必定雄心天下。”

  夢凝痕有些擔憂，故提醒大家。

  常芸不以為然道：“這世上有很多天才，可往往最終都死在半路上。”

  彩雲道：“我在想，玄逆躲在這幹嘛？是暫時逗留，還是別有目的，那九域候目前又在哪？”

  大家認真商議，可最終並沒有討論出什麽結果來。

  依照計劃，大家準備明日一早就離開，避免暴露行蹤。

  晚上，西陵月和夢凝痕各自回屋休息，彩雲卻依舊落在程凌宇房裡，思雨和常芸也都在，這是彩雲要求她們留下了。

  程凌宇不解道：“師姐，你還想聊啥？”

  彩雲笑道：“聊聊她們兩人吧？”

  程凌宇疑惑道：“她們不是很好嗎？”

  彩雲道：“現在很好，可以後不見得會好。”

  程凌宇道：“師姐的意思是說，她們跟著我們會有危險？如果是這樣，那就讓她們走吧。”

  彩雲搖頭道：“以她們的身份，以及天火教與山河盟今時今日的情況，放她們離去，她們的下場也不見得就好。”

  程凌宇皺眉道：“為什麽？”

  彩雲笑道：“她們這兩張臉啊，會給她們帶來麻煩。”

  程凌宇反駁道：“以她們的修為實力，一般人可不敢招惹她們。”

  彩雲道：“如今的天陽帝國，靈尊又算啥？”

  程凌宇遲疑道：“師姐該不會打算讓她們一輩子跟著我們吧？我們一路走來也是歷經凶險，未來怎麽樣都還說不定，也不見得就能保護她們的安危。況且，以我和她們之間的關系，還沒到不惜一切去保護她們的程度。”

  “所以，我們才需要好好聊一聊。我當日不殺她，是因為她口碑甚好，而你出手救下常芸，也是因為她與世無爭，不想看著她落難。眼下我們暫時走到一塊，為了日後著想，我們得考慮這層關系。你的道路從來就不平坦，我不希望她們成為潛在的威脅。”

  思雨和常芸都沒有說話，她們顯然也在考慮自身的問題，若能放得下一切，易容改貌大隱於市，估計也不會有什麽困難。

  可她們都是靈尊，修煉到這一步不容易，真的放得開一切，忘掉過去？

  “師姐想說什麽？”

  程凌宇看著思雨和常芸，不是很明白彩雲的意思。

  “你終究是要離開落日城的，你可曾想過，離開之後，是一個人走下去，還是一群人走下去？”

  程凌宇道：“當然是和師姐一起走下去，還有夢師姐、月師姐。”

  彩雲道：“那就是一個團隊，需要考慮整體實力。團隊的形勢有很多種，有利益型的，友誼型的，親情型的，還有臨時組建，長期合作等等類型。這裡面哪一種類型最穩固，最團結呢？”

  程凌宇陷入了沉思，隱約明白了師姐的含義。

  彩雲歷經紅塵，在這方面明顯比程凌宇看得透徹，所以她在程凌宇提出離開落日城時，就已經在考慮這個問題。

  “師姐是希望她們加入我的團隊，並與我們團結一致？”

  彩雲點頭道：“這就是我今晚要談的話題。”

  程凌宇看著思雨和常芸，問道：“你們有什麽想法，直說便是。”

  常芸道：“我這一生，見過不少奇才、天才，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很奇特，你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味道，透著致命的吸引力。為此，我很看好你，但又有些擔心與你靠的太近，怕迷失自己。山河盟我已經回不去，以我如今的修為實力，可能也對你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我很迷茫該如何選擇。”

  思雨表情冷淡，心靈在掙扎，她是一個好強的人，可如今卻成為了彩雲的丫鬟，這身份讓她很在意。

  “願賭服輸，我沒什麽說的。”

  彩雲笑道：“真的願賭服輸？”

  思雨輕哼一聲，沒敢頂嘴，她怕彩雲真的讓她給程凌宇暖床，那可不是她能承受的事情。

  “你們好好想一想吧，如果留下來，我十分歡迎，但是我話說在前面，這個團隊以我師弟為中心，任何傷害他的事情都不能做，否則你們會後悔。如果想離去，我今晚給你們機會，現在就從這裡消失。”

  思雨和常芸都沒有吭聲，既沒有離去的意思，也沒有任何表態。

  彩雲笑道：“好了，先回去休息吧，三日內給我一個答覆就行。”

  思雨和常芸微微頷首，起身離去。

  兩女走後，彩雲看著程凌宇，淡雅道：“男女之間的關系以感情去維系，只有讓她們死心塌地的愛上你，她們才會對你忠心不二，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你身上有魔性，這一點你早就知情，並時常克制。如今，你既然走出來，那麽就要走一條屬於你自己的道路，無需去顧慮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那才是隨心所欲。每一個名傳千古之人，都有他獨有的魅力，這一點你要牢記。”

  優雅起身，彩雲款款而去，留下程凌宇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沉思。

  走自己的路，不受任何約束，這真的就好嘛？

  人活著圖什麽，修為是為什麽？

  程凌宇想到了九尾狐與梅花鹿說過的話，何為攻，何為守，何為勝，何為負？

  變化之道，意欲何圖？

  這讓程凌宇想到了很多。

  這一夜，程凌宇都在思索，直到半夜過後，才放出蘭小竹，在她的柔情撫慰下，暫時忘記了憂愁。

  第二天一早，程凌宇一行人便離開了那座城池，並沒有驚動玄逆，悄然遠走。

  來到靈脈所在的山谷，入口處有一座竹樓，看上去已經很殘破。

  竹樓之上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懷抱一把竹劍，翹著二郎腿，一副悠閑自得的姿態。

  “此谷是我開，此竹是我栽，要想進此谷，美女留下來。”

  吊兒郎當的聲音回蕩在山谷中，引起了西陵月的不滿。

  程凌宇倒不怎麽生氣，饒有興致的看著竹樓上的那個身影，笑道：“我這美女眾多，你要不要下來挑一個？”

  “一個太少了，我全都要了。”

  程凌宇道：“你想要也得下來啊，不來我可就走了。”

  竹樓上，那身影一閃而至，眨眼就到了眾人眼前。

  仔細看，那是一個衣著陳舊的青年男子，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炯炯有神，隱約可見一道道劍影在眼底盤旋。

  “靈武三重境界，有點能耐啊。”

  程凌宇感到意外，那青年男子也感到吃驚，怪叫道：“這麽多通天境界的大美女啊，我可吃不消，告辭。”

  西陵月哼道：“想走，給我回來。”

  玉手一揮，時空動蕩，附近的空間直接被禁錮，讓那青年男子無法逃亡。

  低吼一聲，男子手中竹劍一晃，如一條滑溜的小魚，蕩開層層空間，硬生生的撕碎了禁錮的時空，朝著谷內逃去。

  “追。”

  一行人迅速追去，在山谷中快速移動，發現那男子竟然鑽入了一個地洞之中。

  程凌宇取出定源珠，笑道：“靈脈就在這下面。”

  地洞很深，岔道極多，那男子一溜煙就消失了，但程凌宇還是很容易就鎖定了他的行蹤。

  在地下深處有一個特殊的石室，裡面懸浮著一本閃閃發光的書，正一頁一頁的翻開，上面空無一字，但卻有靈紋符印在交織，在顯化。

  青年男子迅速來到此處，悄然埋伏在一旁，顯然算準了程凌宇一行人會追來，打算出其不意偷襲他。

  很快，程凌宇果然出現，還走在最前面。

  青年男子眼中寒光一閃，手中竹劍一顫，細碎的劍吟聲破空而至，夾著萬千道劍影，匯聚成一道青色的劍柱，擊中了程凌宇的心臟。

  那一刻，程凌宇竟不閃不避，任由那竹劍擊中自己的胸口，身體出現了劇烈的震動，那是強勁的衝擊波所造成的。

  “小子，你已經被我劍氣所傷，速速讓她們退下，否則我催動劍氣，你就玩完了。”

  青年男子用竹劍抵住程凌宇的胸口，一臉得意的威脅他。

  程凌宇看看胸前，邪笑道：“我這衣服很貴的，你要是給我弄破了，拿什麽賠償？”

  程凌宇身上黑暗湧現，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纏繞在青年男子身上，讓他發出了驚恐的大叫。

  “不…啊…饒命…饒…了我。”

  程凌宇淡漠道：“我本不想殺你的，可你把我衣服弄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