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奇人異相

  “怎麽，你們不是來於釘子家裡奔喪事的？”中年少婦反而倒比秦一還要迷茫了：“那你們是……？我還以為你們和今天上午來的那幾個山外人一樣，是奔著於釘子女兒的喪事來的呢！”

  看來，這是一個很愛和人搭訕的長舌婦。

  在這大涼山的深處，像於釘子住的這個村落，雖然說是大涼山裡比較大的村落，但是一年也難得有一兩個山外人到來。

  而於釘子，因為盜墓的原因，是這個村落裡和山外人接觸最多的山民。

  所以，通常情況下，村子裡來了陌生的山外人，人們都知道又是於釘子家裡來客了。

  更何況，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從中年少婦的嘴中秦一得知，於釘子的女兒死了！

  所以，秦一和藍靈被看做是來到於釘子家裡奔喪的，也就不足為奇了！

  “什麽？你剛剛說於釘子的女兒死了？”秦一有些不敢相信中年婦女的話，驚疑的問道：“於釘子的女兒不是失蹤到山外了嗎？什麽時候回來了？怎麽又死了？”

  一連竄的問了好幾個問題，中年少婦卻一個也沒回答，直接沒有把秦一哥看在眼裡，反問道：“你們……不是來給於釘子家奔喪，那你們找村子裡的誰？”

  “我們就是來找於釘子的！……”還是藍靈聰明，在一旁乾脆說了個明白：“……這位大姐，我們是來找於釘子的，不過我們不認識他，我們是國家考古隊的，來找他幫個忙！”

  話雖然說得很清楚了，事情也白的很明白，但是小妮子也學會了秦一哥的信口胡說。

  老祖先的那句“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巫婆血拜神”的話果然是精辟至極……

  “哦……”中年少婦這下子恍然大悟了：“……你們不認識於釘子，怪不得這位老弟說的驢唇不對馬嘴呢！”

  山野村婦，說話用詞粗鄙，在所難免……

  “呃？怎麽個驢唇……不對馬嘴法兒呢？”秦一艱難的學了她的那句鄉間俚語，那口吃的說法，讓少婦嗤嗤的笑了起來。

  “嘻嘻嘻，怎麽個驢唇不對馬嘴法兒呀？嘻嘻嘻，我就說給你聽聽！你剛才說於釘子的女兒被拐到山外失蹤了，怎麽現在又死在這裡了對吧？”

  秦一點了點頭。

  “那我告訴你，這就是驢唇不對馬嘴了！嘻嘻嘻，被拐到山外失蹤了的是於釘子的大女兒，今天死了的，是於釘子的小女兒！哎！可憐呀……也都怪於釘子造孽……”

  少婦說完這些，秦一哥差點兒被雷暈了過去！

  原本幾句話就可以說完的事情，愣是讓少婦在這裡給繞了半天！

  “擦！不會是看哥帥，想和哥多少幾句話吧？”秦一發騷的想著。

  “你們找於釘子考古？”少婦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樣，不過好在藍靈那一副清純的相貌還是讓她有了幾分信任。

  “嗯，考古！國家委托的一個項目！因為於釘子在這大涼山裡對古墓比較了解，所以我們就來找他了解一點兒情況！”

  女人和女人好交流，也看出了少婦對自己有好感，藍靈適時的回答中年婦女的話。

  “於釘子他住在……”藍靈笑眯眯的問少婦。

  “喏！從前邊那個路口拐向右邊，第三個房子就是他的家！……”

  少婦回身用手指了一下，藍靈和秦一都趕緊循著手指的方向去看，果然見到了大約三十米開外的一個路口。

  “謝謝！謝謝大姐！”藍靈一副很有禮貌的好孩子樣子，一面對著那長舌少婦說謝謝，一面就牽了秦一的手向著那個路口走去。

  越是走進那路口，傳來的哀樂的聲音也就越大。

  等到從路口向右邊一拐，進入眼簾的就是一副辦喪事的畫面了。

  山裡人少，那大概是於釘子房子前的空地上擺了七八條長條凳子，稀稀拉拉的坐了七八個人。

  倒是門前的一幫子吹鼓手，正在那裡賣力的吹奏著哀樂。

  彌漫在整個村莊上空的哀樂聲，正是他們的作品……

  秦一走上前去，正準備向離他最近的一個漢子發問，卻不料那門前長條凳子上坐著的七八個男人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年紀稍長一些的迎上前來，在離秦一兩米外站定：“幹什麽的？今天於家辦喪事，一切事情等事情辦完以後再了斷！”

  聽那口氣，十分的不友好！

  秦一納悶，連忙堆著笑臉：“我們？我們來找於釘子的！……”

  “知道你是來找於釘子的！我剛才已經說了，於家在半喪事，所以一切恩怨都等辦完喪事再說！到時候，你盡管拿槍拿刀，隨你的便！”

  男子的說完話，一臉老子不可侵犯的樣子，眼睛緊緊的盯著秦一手中拿著的火銃！

  “這……”秦一看了一眼手中的火銃，這才覺得自己形象有些唐突，哪有手裡拿著一支槍上門找人的？

  這不是典型的尋仇嗎？

  秦一這一尋思，再看看那說話男人的臉色，明白他也一定是誤會了。

  於是，秦一急忙將手中的破火銃交給身後的藍靈，依然滿臉堆笑的對著那漢子說：“別誤會別誤會！我是國家考古學著，來找於釘子有點兒公乾！”

  對這些基本不太和外界溝通的山民，秦一覺得說一個國家的大理由比較能唬住人。

  見秦一手裡的火銃交給了一個柔弱而清秀的女子，而且還滿臉堆笑，說什麽國家考古，那漢子似乎也明白過來自己是誤解了，於是打著哈哈道：

  “哦，不是來找於釘子算挖祖墳帳的，我還以為又是於釘子挖了你家老祖墳，你來尋仇的呢！”

  話是這麽一說，但秦一聽著卻不是那麽個味道。心道：我怎麽不說於釘子挖了你家的祖墳呢？擦！你妹的！

  從這漢子的話裡，秦一猜測到了為什麽剛才這門口的漢子都站了起來對著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大概是於釘子盜墓多了，時常有被盜墓主的後人前來尋仇，所以剛才秦一手裡拿著火銃的樣子，又是一副陌生面孔，一眼便讓這些漢子把他當做了是來尋仇的了！

  秦一在門口鬧了這麽一出，門裡面的於釘子聽見了動靜，從屋內走了出來。

  “我是於釘子，找我什麽事？”

  於釘子看著眼前的秦一和藍靈，大概是怎麽也思索不出來，什麽時間認識有這麽樣的兩個人。他聲音沉悶的說道。

  此人身材瘦小，年齡大約在四十多歲，一個冬瓜頭，頭上稀疏的東歪西倒著幾根黃毛。

  窄窄的額頭下是一張刀條臉，高高的顴骨，三角形的小眼，鼻子在相術上來說倒是長的不錯，兩隻鼻孔黑大，微微上翹，正是所謂的獅子鼻，但美中不足的是鼻梁骨趴了！

  鼻子下面的那張嘴又大又圓，剛剛說話的時候，秦一哥已經看見了裡麵包裹著的滿嘴參差不齊的黃牙……

  此等貌相，實在是不敢恭維。不過，相書上有說：奇人自有異相。

  就憑傳說中，於釘子能像釘子一樣的無孔不入的盜墓功夫，他也算的上是身懷奇技之人了！

  面對於釘子這樣精明之人，秦一哥突然覺得不能再說出那個“國家考古”的理由了。

  這樣一個理由，只能騙騙那些不經常和外界接觸外界信息的山民，至於於釘子，一旦用這麽蹩腳的一個理由，會讓他第一感覺就不信任秦一哥的。

  主意拿定，秦一很上道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將封口撕開了，很江湖的為眾人散了一圈，遞煙到於釘子手中的時候，臉上堆笑說道：“小弟從幾千裡地以外來，有些比較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不如我們借一步說話，呃……”

  “那……”

  於釘子的話音剛出口，秦一已經上前很乖巧的用手中的大翻蓋兒火機為他點著了叼在嘴中的煙。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看上去秦一哥還有藍靈妹紙這兩個外來人雖然陌生，但也算是一臉善相。山裡人本性淳樸好客，來了客人如果不讓進家門，那算是極為不禮貌的。

  於釘子吸了一口煙，面色有所緩和：“……那就進屋子裡談吧！不過，今天家中喪事，不知嫌棄不嫌棄晦氣……”

  “不妨不妨！”秦一這樣的答話其實是內心所想，但不知無形中卻讓於釘子又覺得他不嫌棄家中喪事，那是看得起他，不由的親近了幾分。

  於釘子在前，秦一和藍靈跟在後邊，經過那吹吹打打著哀樂的大門，進入了於家的小院。

  “尼瑪！真是讓哥在村頭那個時候說中了！這歡迎哥的樂曲好不特別……”

  秦一哥在經過那大門的時候想……

  三人進了院子，迎面就是一個棺木，棺木裡應該躺著的是於釘子的小女兒。

  於釘子領著秦一和藍靈經過棺木，到了後面的一件廂房裡。

  “請坐！”於釘子站在屋子中央，指著兩張椅子對秦一和藍靈說道：“你們也看見了，我家中喪事，恕我不多挽留，有話請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