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飯的是她熟悉的那個拉肚子好了的小兵,這會兒進了牢頭,大氣也不敢喘地跟在“牢頭”面前送飯。
鳳幽學著牢頭的樣子,將飯菜一杓一杓送到牢門裡,盡量將東西放好。裡面好幾個被俘虜好久的人看到牢頭略微有點反常的模樣,有點愣了下。
鳳幽衝著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年長的男人擠了擠眼睛,對方眉頭松動,對著她微微笑了笑。
如同前幾日一樣,鳳幽一邊學著牢頭罵人的話,繼續分飯,一邊走到石門邊上,掏出牌子遞給守門人,很快便順利走了進去。
石門還沒關,鳳幽手中夾著的銀針很快便射入門口兩個守衛脖子邊上,兩人悶哼一聲都跌倒在地上。跟在鳳幽身邊的小兵嚇得想大叫,被鳳幽一個手刀劈暈。
“皇瑾寒,你給我出來!”鳳幽從牢頭身上搜出的鑰匙,抖抖索索開著牢門上的鎖。裡面昏暗一片,她焦急地低聲呼喚著,陰暗的光線裡,她竟然看不到半個人影!
怎麽可能!難道是臨時轉移了地方?不可能!龍青一直注意著天牢這邊,根本就沒有轉移這一說!大鎖被打開,鳳幽一個箭步竄了進去,沒想到,整個石牢裡竟然是空的!
“混蛋!”鳳幽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混進來,她明明知道根本不會有第二次機會讓她見到皇瑾寒,還是不爭氣地哭了。
嘎啦——一聲沉重的聲音響起,鳳幽抬頭一看,一絲光線在陰沉的視野中格外刺眼。她第一反應是戒備地退到大門邊上,做好隨時逃走的準備。
裡面打開的,竟然是一扇石門!
更讓鳳幽吃驚的是,裡面緩緩走出來的人,竟然是皇瑾寒!
“你——”鳳幽張口結舌看著一身錦袍、面色紅潤到根本不像是階下囚的男人,震驚了片刻後狠狠跳了起來,撲到皇瑾寒身上,掐著他的脖子用力再用力!
恨不得掐死這個混蛋又神經的男人!怎麽會這樣!怎麽可以這樣!
把她玩得團團轉有意思麽!早就知道他是故意被抓住的,很有可能是做了雙面間諜,才會享受如此詭異的“階下囚”待遇!
“咳咳咳!謀殺親夫啊!”皇瑾寒低沉笑著,抱著炸毛的女人一個閃身進了石門。
鳳幽眼前一亮,眯著眼一會兒才發現,這裡竟然是個富麗堂堂的屋子!裡面香薰嫋嫋、字畫珠寶齊全,更誇張的是,有門窗啊有門窗!
這根本就不是關押人的地方,而是讓人享受的地方啊!
回頭看到皇瑾寒笑眯眯的模樣,鳳幽氣不打一出來,一個巴掌就招呼到皇瑾寒臉色,但是落下去的力氣,像是蚊子一樣,不清不癢地拍打在那張俊朗的臉龐上。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鳳幽覺得打人根本不解氣,她乾脆張口就咬在了皇瑾寒的脖子上,這一口可真是實打實地咬了下去,咬得她嘴巴裡都有了點血腥味才松口。
“噝——疼疼疼!”皇瑾寒接著鳳幽咬人的姿勢,倒退幾步倒在床榻上,軟綿綿的綢被包裹著久逢的兩人,更添了一分思念以外的曖昧。
鳳幽鼻子抽了抽,還沒罵出口,就先哭了出來。易容過的臉是張糙漢子的臉,抹滿灰的雙手結滿了血痂,滿身都是許久未曾洗澡的汗臭味。是的,她自從混進軍營裡,隻偷偷摸摸洗過一次澡……
而皇瑾寒一身華麗衣稠、頭髮烏亮整齊、根本就是個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對比下來,他是個階下囚卻光鮮亮麗,她是個自由皇妃卻落得滿身狼藉……
叫她如此能不爽!
“皇瑾寒!你這樣騙我到底有什麽意思!氣死我了!”鳳幽越想越委屈,眼淚嘩嘩直流,將這幾個月來遭受的變故和強忍的委屈都統統倒了出來,髒兮兮的雙手狠狠拍打著皇瑾寒的胸膛。
皇瑾寒緊緊看著鳳幽那雙依然明亮迷人的雙眼,縱然換了張臉,還很醜,但是他依然能認出,這是他的皇妃。他任由鳳幽發泄脾氣,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都是我的錯,別哭了哦,我好心疼的。”
“你、你還下得去口親啊!”鳳幽被氣笑了,這張糙漢子的臉不知道有多讓人嘔心,皇瑾寒竟然說親就親,讓她實在接受不了這麽重口味啊!
“不管你長什麽樣,就算你是男的,我也喜歡親。來麽,再親一會兒!”皇瑾寒俊臉上浮現滿滿的興致,抓著鳳幽黑漆漆的雙手就想親下去,但是他很快臉上的笑意斂去,他抓住鳳幽閃躲的雙手,定睛一看,頓時怒了,“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雙手,變成這幅模樣!”
“還不都是為了你!混蛋!沒心沒肺的臭男人!”鳳幽自己強行忍著還好,被皇瑾寒這麽一說,委屈得仿佛遭受了天底下最痛的災難,哭得更凶了,幾乎是抽泣著在大吼,“你以為我從弄水谷長途跋涉到這個鬼地方來是為了什麽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皇瑾寒心疼得要死,抓著鳳幽的手哄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打了一盆溫水過來,替她擦拭雙手上藥。
“別了,我還要回去的。知道你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我這樣不知好歹闖進來,簡直就是笨死了。你慢慢享受吧,我走了。被發現了我可要吃牢飯的。”鳳幽還沒消氣,擔驚受怕那麽久,沒想到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一臉悠閑在這裡當起了爺!她推開皇瑾寒,轉身就走。
“哎呦我的姑奶奶小祖宗!我錯了還不行麽!別急呢!這天牢門口就是個擺設,不會有人進來的!”皇瑾寒一把抱住鳳幽,把她整個人抗在肩上,又放到床上。他心疼得腦袋疼,短短幾個月不見,她又瘦了好多!簡直快成紙片人了!
“我算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鳳幽氣哼哼把身上髒兮兮的灰塵泥巴蹭到乾淨柔軟的床褥上,涼颼颼看了皇瑾寒一眼,“我把門口的守衛還有進來送飯的小兵都給弄暈了,若是外面的人長時間看不到小兵出去,恐怕很快有人進來抓我了。”
“……”皇瑾寒嘴角抽了抽,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絲毫不給自己留後路啊!這擺明了是要劫囚跑路的節奏啊!他算了下時辰,恐怕鳳幽再呆下去真有危險,便掏出一張絹帛,塞到她手裡,說道:“你等晚些時候,從圖上的位置過來,這裡沒有人攔著你。”
“哼,讓老娘來也不會來了!”鳳幽狠狠抓過那絹帛,拍拍屁股就走,看都不看皇瑾寒一眼。但她還沒走兩步,就被皇瑾寒強行拉了回去,還沒反應過來,溫熱的唇瓣貼了上來,俊朗的臉龐在她眼前瞬間放大,眼中滿是男人依依不舍的表情。
“唔——”鳳幽微微掙扎,雙手老繭血泡蹭在皇瑾寒的衣服上,微微刺痛了她的心。唇角滿滿都是熟悉的、溫暖的、乾淨的味道,像是陽光一樣,灑在她的心間,讓本來陰霾的心情撥開烏雲,仿佛如沐春風一樣,暖暖的,香香的,讓人無比留戀。
唇被舌尖微微挑開,柔軟而強勢的舌滑入馨香之地,貪婪而不甘地汲取著許久未曾臨幸的馥鬱之地,香甜的蜜水在兩人密不可馮的雙唇中彼此交換吮吸,仿佛不老仙泉一般讓人騰雲駕霧起來。纖細的腰被男人的大手緊緊扣在懷中,屬於情人的甜蜜擁吻怎麽也要不夠,怎麽也停不下來。
好長一會兒,鳳幽才從間隙中撿回一絲理智,她狠狠推開皇瑾寒,瞪了2他一眼後,整理衣裳離開。
“我在這裡等你,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皇瑾寒像是陰魂不散一般,在鳳幽踏出那個石牢前貼在她的耳邊,舌尖舔了下發紅柔軟的耳朵,在她耳邊最後呢喃道,“我想你想得發瘋,再也不想忍耐下去,幽幽,下次,你絕對逃不出我的手心。”
轟——鳳幽的臉瞬間紅透,若不是那張易容的臉龐太糙幾乎不可見,她都覺得自己渾身都被烤熟了!這家夥,竟然在如此險要關頭對自己這麽膩歪!真是男人靠得住,母豬能上樹啊!她頭也不回,這會兒真真正正拖著小兵離開,門口的兩個守衛拔了銀針很快就會醒來,他們什麽都不會知道。
回到軍營的時候,那個小兵還跑過來跟自己說了白天的怪事,明明自己很精神,竟然在那裡睡著了!幸虧牢頭心情不錯,不然他有可能會掉腦袋!
鳳幽內心翻了個白眼,那不是牢頭,自然不會對你怎麽樣!讓她發愁的是,那個真正的牢頭此時此刻還被關在糞房裡熏,該怎麽辦呢?那個家夥對戰俘如此不堪,她要想辦法換了那個人!視線落到旁邊的酒瓶子上,那是小兵偷偷私藏的東西。腦海中靈光一閃,她有了主意。
傍晚的時候,牢頭在馬廄邊上,渾身臭烘烘滿是酒氣被發現,周圍落了好幾個酒瓶子。管轄這一片的將領大怒,將牢頭打了一百軍棍,換了一個新的牢頭。而那新牢頭,自然就是龍青易容的二等兵了……
等到一切事情安排妥當後,鳳幽趁著夜深人靜悄悄沿著絹帛上的那幅地圖摸索到石牢背後,那裡背著山,竟然並沒有任何一處牢房,守衛也很松。想來那裡就不是關押犯人的地方,而是部分將領臨時居住的地方,現在用來給皇瑾寒住了。
仔細摸索了一會兒,鳳幽終於找到暗道,順利進入其中。她屏息凝神在暗道中走了一會兒,這才發現光亮。原來這山頭是假的!裡面隔著一大片庭院,百花齊放、小橋流水簡直就是皇親國戚該呆的地方!默默吐槽了一會兒,她還是發現院子裡有守衛守著。
看來那家夥是被一定條件地軟禁了。
這些問題自然難不倒鳳幽,她很快便找到皇瑾寒所在的屋子,悄然潛了進去。屋內隻留著一盞夜明珠,透著淡淡的黃暈。半開的窗戶中還能看到湛藍色夜空上的星星。只是唯獨不見了皇瑾寒這個男人。吃過一次虧的她,自然不信第二次。那家夥肯定藏在哪個角落裡看她笑話。
這都火燒眉毛了,這家夥竟然還有開玩笑的心思!
鳳幽氣呼呼往屋內搜去,屋子很大很華麗,處處透著天狼國的異域風情。地上鋪著的是上好的羊絨毯,昂貴的絲綢被做成成片的金色紗幔垂墜在屋內,窮奢極欲的典型畫面。找了會兒她沒有找到,只剩下屏風後沒有找,她毫不猶豫一腳踏了進去,卻不提防整個人腳下一空,噗通一聲摔了下去。
鳳幽一瞬間的念頭便是:糟糕!光線太暗竟然沒看清!真是該死!不會中了埋伏吧!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因為她整個人成了落湯雞,裡面竟然是一處挖空的浴池,漢白玉石堆砌的浴池。溫熱的水面上浮著玫瑰花瓣,還飄著兩隻木雕的鴨子……
”皇瑾寒!你給我出來!“鳳幽氣得半死,竟然又一次中了他的詭計!她惡狠狠拍打著水面,又不敢太大聲說話,等了半天也沒見鬼影子,正納悶是不是真的不在的時候,水流底下忽然傳來一陣暗湧,等到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一雙大手徑直摟上鳳幽的腰,她還沒來得及驚呼,水下衝出一個濕漉漉的男人,強勢無比地用火熱的雙唇堵上了她的驚呼。
鳳幽連悶哼聲都發不出來,因為對方實在太過強勢,野蠻的舌·頭在她口中胡攪蠻纏,像是強盜一樣一點一點侵略著她逐漸消散的理智和憤怒,取而代之的,是愈發柔情似水的繾綣氣氛。
混蛋!飽暖思淫·欲的家夥!鳳幽殘留的理智讓她狠狠咬了口中翻攪的舌頭一口,血腥味瞬間彌散在兩人口中。可是皇瑾寒只是吃痛地皺了下眉,更加放肆地親吻吮·吸著鳳幽口中源源不斷溢出的香液,大手更是不規矩地摸上鳳幽腰間的腰帶,一抽便將衣裳給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