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蓮把最近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辛淮天。既然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她不可能隱瞞這個男人。只是在所有的事情中,她都將自己的存在,徹底抹殺了去。
她只是淡淡告訴辛淮天,聞人家族因皇上的改革而自願交出經營權,換取了朝中的位置。
風雪交加的幾天,不光是聞人蓮感覺如恍然隔世,在山崖之上,京城之內,也是雞飛狗跳、鬧得不可開交。
皇流雲為了救出辛淮天,甚至動用了貼身保護自己的禦林軍,被皇瑾寒攔下。眼下當口內憂外患,正是敵在暗我在明的時候,皇帝心急之下勒令皇瑾寒三天之內一定要救出辛淮天。
是救出,而不是其他。皇流雲不允許辛淮天存在意外死去的情況存在。
這點皇瑾寒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是自己手中的籌碼不夠多,皇瑾寒甚至惡劣地想過,乾脆利落把這小屁孩從皇位上揪下來,狠狠打爛這個小兔崽子的屁股。
但是他不能。他只能選擇合作,而非有任何意圖的背板。
皇流雲的手中,有他迫切需要得到的東西。只要找到另一幅美人圖,和冰川雪原的封地,那麽他要尋找的東西,不久之後就能得到。
大雪下了整整兩天。
雪崩發生在一天之前,所有人的心都涼透了,這無疑是給救援增加了不少難度。那斷崖數百丈之深,千百年來皇家從未開發過這片區域,任由其發展成了天然屏障。就是武功再高強的人,恐怕也很難保證在這種高度下,全身而退,更何況,現在氣候惡劣異常,加上雪崩……
值得慶幸的是,雪崩前,龍音他們及時準備了一些必要物資,扔下了山崖,也不知道那兩人是否還活著,不,一定要活著!
皇瑾寒想到辛淮天敏感的身份,還有聞人蓮更加“特殊”的身份,他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而更讓他感覺頭痛無比的,是兩個女人。
一個是不得不見的未來皇妃,鳳幽。
一個是千裡迢迢又從白璐山趕回京城的翡兒。
一個為了尋找聞人蓮,三番幾次要闖入雪山,自己時不時提防著她重蹈覆轍;另一個聽聞自己即將大婚,但皇妃不是她,剛來就在王府上演一出抹脖子上吊的戲碼……
皇瑾寒覺得自己的頭上,恐怕要長出白頭髮了。莫不是為了大局著想,他早就掀桌子不幹了!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所有人都愈發焦急。
直到事發後五天,皇瑾寒命人特製的麻繩才趕製好。他一拿到那救命麻繩,立刻帶著手下啟程去了銅山。那裡雪崩後,他就立刻命人不分晝夜挖掘一條可以通向山中的路,現在大雪已停,應該已經差不多可以安全救援了!
果不其然,山中的路很快就通了。
鳳幽自然盯著皇瑾寒的動作,在皇瑾寒動身前往銅山的時候,她也立刻出發跟隨而去。
時隔多日,那處斷崖得以再見天日。周圍雪崩而堆積的積雪很多,天寒地凍已是深冬時節的京城,估計得來年春天才能化了這些積雪。龍音一行人小心翼翼扛著成捆的麻神,一個挨一個湊到山崖邊上,為了確保安全,入山的,只有十來個人。
“你們十個人,一定要記住,抓住繩子不能松手!”皇瑾寒示意龍音安排好人手,這裡的都是他最心腹的手下,他並不擔心會有任何問題。雪山中最忌吵鬧,在底下打樁是極不明智的選擇,他只能用人工的方法,來救人了。
“是!主人!”龍音十分盡責地守在山崖邊上,指揮著眾人將麻繩慢慢放下去。麻神很長很長,足足放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所有麻繩都放下去,剩下的一段全部綁在十個壯漢身上。
“龍青,龍白,你們兩個,跟我下去。”皇瑾寒穿著利落的勁裝,黑發悉數盤在頭頂,手上戴上了護手用的手套,龍青龍白同樣的裝扮,龍青身上背著帶人用的大袋子,龍白身上帶著藥箱。
一直在一旁一聲不吭的鳳幽,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跳了下去。
“鳳幽!”皇瑾寒大驚,立刻跳了下去,那個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龍青和龍白對視一眼,雙雙跳下山崖。
山崖頂上的漢子們,齊刷刷繃緊了身體,像是鐵柱一般屹立在懸崖邊上。
鳳幽迫不及待要下去,她要盡早見到聞人蓮!煎熬了這麽多天,她簡直生不如死!雙手沒有做保護措施的她很快就嘗到麻繩磨破手心的火辣疼痛,她低頭往下一看,深不可測的懸崖,像是無底洞一般可怕,有保護措施的她都覺得害怕,更不能想象聞人蓮在那晚遭受何種痛苦……
淚水止不住地落下,這點痛又算什麽。
“你這個笨女人!”皇瑾寒的聲音很快便傳來。
鳳幽抬頭一看,嚇得差點叫出來!皇瑾寒根本沒有抓住那兩根麻繩!尚未驚呼出口,她整個人便被皇瑾寒抱在懷中!
“你,你不要命了!”鳳幽情急之下,一時忘了眼前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皇瑾寒冷凝的眼直直盯著她,他沉默地深深看了鳳幽一眼,便不再多言,只是把鳳幽整個人抱到自己懷中,低聲說了句:“抱緊我。”
沒有給對方選擇說不的權利,鳳幽整個人雙手騰空,本能之下環上皇瑾寒的肩膀,緊緊抱著他。皇瑾寒立刻迅速順著碗口粗的麻繩,往下爬去。而另一根繩子上,龍青和龍白也漸漸往下。
雪已停下,但山間的鳳還是很大。麻繩在四人攀爬的過程中發出吱吱的聲響,十分滲人。
誰也沒有說話。
這種在大自然鬼斧神工中與天謀命的狀態,似乎一切的恩怨情仇都變得淡了去。
鳳幽鼻尖聞到熟悉的味道,耳邊是男人略顯粗重的呼吸。隨著皇瑾寒身體的每一個動作,她都清晰無比地感覺到徹骨的愛與痛。
盡管憎恨這個男人,她卻可悲地發現,自己依然為他沉迷……
給讀者的話: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