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不想吃飯？”林顏突然張口問，“是真的不想活了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李清蘭這種狀態，心裡突然就來氣。

  李清蘭驀的睜大眼睛，伸手又揉了揉眼，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人。

  竟然，竟然是她最近一直朝思暮想的女兒。

  “顏顏，顏顏，是你嗎？”李清蘭掙扎著想從床上爬起來。

  林顏往前走了兩步，將果藍放在她床邊的床頭櫃上，這才過去扶了她一下，“你不用起來，就好好躺著吧。”

  李清蘭急切的抓住林顏的手，那張瘦得像骷髏一般的臉綻開一個笑容。

  “顏顏，你是來看媽媽的嗎？”李清蘭握緊林顏的手，緊了再緊，又不確定的問了一句，“是嗎？”

  林顏被她那雙瘦得只剩骨頭的手握得手有些疼，她卻沒有將自己的手抽開，有多久母親沒有這樣握過她的手了，這種感覺很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是，我來看你，看看你拋棄自己的女兒，跟那個男人過的好不好？”林顏心裡難受，嘴上卻不肯妥協，大約還是因為心裡有氣吧。

  “呵呵……”李清蘭突然笑了起來，手卻一直不肯松開林顏的手，“你看到了，我得到了報應，我過得並不好。”

  “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上天現在要懲罰我，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因果報應的，我以為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可是人在做天在看，遲早要還的。”李清蘭喃喃的說著。

  林顏突然卻有些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當初拋棄了你，我跟秦凱在一起打拚，我的日子過得其實並不好，每天饑一頓得飽一頓，所以，現在得了胃癌。”李清蘭說‘胃癌’這兩個字的時侯，說得輕飄飄的，林顏卻聽得心裡一陣糾痛。

  “我的日子不多了。”

  “在最後的日子裡，顏顏，你能再叫我一聲媽媽嗎？”李清蘭突然有些急切的要求著，如同乾柴一樣的手指幾乎陷進林顏胳膊的肉裡，她抓得那麽緊，那麽緊，好像一松手，林顏便會消失一般。

  林顏呼吸有些急促，她不知道中因為胳膊上的疼痛，還是因為心裡的糾結和煩悶，只是怔怔的坐在那裡，‘媽媽’這兩個字卻怎麽也叫不出口。

  秦凱手裡提著一堆的吃的東西，站在病房外，正要推開病房門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僵，終究沒有進去，卻也沒有離開，他站在門口聽著裡面的對話，心裡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聽到李清蘭讓林顏叫媽媽，他站在門外也跟著一陣緊張，他自然是不想讓李清失望的，透過門縫他死死的盯著林顏。

  他想，既然已經來看了，為什麽就不能多叫一聲媽媽呢？

  林顏咬著下唇，良久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直到李清蘭有些絕望的松開她的手臂，林顏才深吸了一口氣說：“要不，我，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我跟墨寒學的，他蘋果削的很好，現在我也能削得皮都不會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