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
“嗯嗯,好吃,好吃,真好吃。”
含羞自泰華樓買了紅燒豬蹄與醬鴨掌,自覺無事可做,直接回了書院。她起先進了自己房間,卻沒瞧著王允恆,想是還在陳金寶房裡,將藥材一一放好,稱了第一日的量,這才敲響了陳金寶的房門。
開門的是王允恆,他一臉笑容,“狗蛋,你可回來了。”
含羞見他笑容滿面,心裡也松了口氣,“你們在說什麽呢,這般開心。”放下手中包裹,她又朝陳金寶勾勾手,“大寶,快過來。”
陳金寶早在她進來的時候,就開始穿鞋了,無奈太胖,穿了半天,隻穿好一隻鞋,心下一著急,索性赤著腳就走了過來。“可買了什麽好吃的?”
含羞打開包裹,“是紅燒豬蹄跟醬鴨掌。”
“哎喲,這可是我最喜歡吃的了。”陳金寶可謂是無肉不歡,這會見著肉,那是食指大動,吭哧吭哧就開吃起來。
含羞看著他吃的這般歡實,心裡暗暗發笑,吃吧吃吧,明日開始你就沒得吃了。
“大寶,你吃慢一點。”王允恆將手中的水杯遞給他,有些訝異他胃口如此之大,午飯時候就已經吃了那麽多了。他不由扯了扯含羞的衣袖,輕聲道,“狗蛋,他每日飯量這麽大,可怎麽減肥呢?”
“你等著吧,今日是他最後一頓了。”王允恆對含羞這最後一頓仍然有些不能理解,“那明天可怎麽辦?不吃飯?”
“好啦,我的好恆兒,你別擔心那麽多,你要不要吃一點?”
王允恆看了看陳金寶那凶殘的吃相,猛的搖了搖頭,“不要。”
“吃飽了。”二人說話的空檔,陳金寶已是吃的滿嘴溜光了,含羞與王允恆眨巴著眼,看著那桌上的一片狼藉,我的個乖乖,這小子太凶殘了。
“好!”含羞一掌拍下去,陳金寶肩上的肉彈了彈,“大寶,你若真想減肥,明日開始你的聽我的。我讓你吃多少你就吃多少,讓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你可願意?”
“好,只要能早日減肥回家,不在這受苦,我願意。”
王允恆突然覺得他的世界觀混亂了,在書院很苦嗎?自己覺得挺好的啊?
“口說無憑,我們來立個字據。”含羞自知他食量龐大,怕他日後不能堅持,想出來這個法子。走到書桌前攤開紙筆,“恆兒,你過來,我念你寫。”
“好。”
“我陳金寶,為了減肥成功,明日裡開始謹遵狗蛋的指導,直至減肥成功,若有違此誓,今生不再吃肉。”
“寫好了。”王允恆收了筆,站了起身。含羞朝陳金寶勾了勾手指,“大寶,過來畫押。”
陳金寶此時是豪言壯志,他哪裡知道明日開始等著他的是完全不一樣的生活。爽快的簽了字畫押,“狗蛋,你就放心吧,明天開始我肯定聽你的話。”
含羞眉眼一笑,“你可要好好聽話哦。”
“小狗蛋,你在弄什麽呢?這味兒好怪啊,可暈死我了。”檀心塚看著含羞獨自撅著屁股在洞口熬藥,心想自家這小狗蛋,真是天才無所不能,只是她這家夥將那麽多藥材齊齊搬了過來,可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
“別廢話,我在熬藥,閑的沒事,你去看看我的衣服幹了沒有。”
“小狗蛋,你看這天氣不是很好,衣服晾著,自然沒有那麽快乾透的。”讓他去看衣服?想到那衣服上一道一道的口子,他就有點不敢告訴含羞。
原是今日白楓來送衣服,他獻寶似的將自己洗的衣服拿給他看。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白楓那震驚的眼神,“主子,您第一次洗衣服,洗的這般乾淨,已算是很好了。只是,這衣服已然是不能穿了。主子,要不要屬下趕緊回去趕製一套,救急?”
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是打了雞血的瞬間被潑了一盆冷水,小狗蛋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不好惹。隻得趕緊命白楓速速回去趕製新衣,自己則能拖就拖吧。造孽啊,想他什麽時候淪落到這步田地了,生平第一次洗衣服,連自己的屬下都看不下去了。
含羞不疑有他,反正自己也不愁沒衣服穿,“明日山地徒步訓練是怎樣的?”危險的氣息,好看的桃花眼緊盯著含羞,檀心塚的小心思又開始了,“又替你那小公子打探軍情來了?”
“哪裡,我明日也要跟著的,我自然事先問問,熟悉熟悉。”揭開蓋子看了看,藥已是熬好了,這玩意,只要明天陳金寶嚷著吃肉,自己就喂他這玩意。
看她熄了火,移了藥壺,檀心塚不由好奇地走過去,揭開蓋子聞了聞,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好香啊,這是什麽藥,你那小公子病了?”
“這叫瘦身美容丹,這藥聞著奇香無比,好似能勾起人的無限食欲,但若是真吃了這玩意,便會立刻會對食物產生厭惡,且此種厭惡持續日長。”
“你這玩意真好,若是拿來捉弄人是最好不過了,可否分些給我?”聽完含羞的介紹,檀心塚的心已是蠢蠢欲動了,他家的小狗蛋真是太聰明了,這種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會做。
含羞抬頭看向他,調皮的眨了眨鳳眼,“你想要?”見她突然這般熱情,檀心塚也湊上前去,愉快的眨巴著自己的桃花眼,“是呀是呀,小狗蛋,給我一點嘛。”
回應檀心塚的是一記大大的白眼,“這藥是有人定了的,你若是想要,自備藥材,或者拿銀子來換也可以。”
唉,他家小狗蛋就是這般精打細算,沒辦法,誰讓是自己看上的人呢,又湉著臉湊上去,“小狗蛋,你需要什麽藥材,需要多少銀子。”
含羞瞄了瞄洞內自己帶過來的藥材,短時間是夠了的,還是銀子實際一點,“目前的藥材夠用,你還是拿銀子來吧,一百兩一顆。”
一邊想著,等會給檀心塚的藥可以每顆做小一點,反正他是大肥羊,不宰他宰誰。一顆就是一百兩,自己方才熬了一大罐,謔謔謔,那不就是好多銀子了。想到這裡,含羞不自覺的笑了出來,檀心塚看到她這副陰險又快意的笑容,知道自己又要被宰了。這世上,有哪個男人像自己這麽好,洗乾淨了脖子,讓自家小狗蛋爽快的宰呢!
摸了摸藥壺,涼的差不多了,含羞揭開藥壺,拉過檀心塚,“過來幫忙。”檀心塚正看著她的背影出神,不期然她說了這一句,應了聲,幾個轉圜,拿了榻上的虎皮鋪了地上,優雅的坐了下去,擺了個風騷的姿勢,“小狗蛋,你要我幫什麽呢?”
若不是手裡搓著藥丸子,含羞真心想撫額暈過去,“你看著我,用藥匙舀這麽多藥泥弄在這箬葉上,然後將它搓成一個這麽大小的小丸子,放在這盤子裡就行了。”檀心塚看著燭火之下那張認真的小臉,圓圓的小臉,彎彎的眉毛,微微揚起的鳳眼,俏挺的小鼻子,櫻紅的小嘴,喉頭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靠近。
“啪!”
檀心塚的臉上多了一道五指印,“有灰塵。”收回手,含羞繼續搓著藥丸子,好似方才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就那般鎮定自若。檀心塚歎了口氣,還是慢慢來吧,憋著氣拿過一片箬葉,舀過一杓藥,我搓,我搓,我使勁的搓!
“要扁了。”
手下一停,又慢慢將那變形的藥丸子細細的搓圓,如此,重複,捏扁搓圓,樂此不疲。他的這些小動作,含羞自是知道的,隻以為他生氣自己拍了那一巴掌,想著等會這些藥丸子,還是便宜點好了,五十兩一顆就好。
將搓好的藥丸放在持續溫熱的爐上,含羞洗了手,兀自爬到榻上,閉了眼,今日有些累。一邊生悶氣的檀心塚看到含羞這番動作,不由眼前一亮,這算是暗示嗎?小狗蛋,我來了!
腳剛抬起,倏地床上那人睜了眼,“我要睡會,你幫我看著藥,好了,叫醒我。”
“哦,”抬起的腳又慢慢放下,“好的,睡吧,我的小狗蛋。”床上那小人兒又眯了眼,檀心塚斜靠在石幾邊上,看著夜明珠氤氳之下那小人兒安心的睡容,不由的笑了,她如此這般,算是對自己稍稍解了戒心吧。
夜深,人眠,有月道好圓。
“砰!”一個不明物體被含羞從床上一腳踹了下來,檀心塚摸摸自己的翹臀,唉,下腳真狠,一點情面也不留。含羞爬起來,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地上趴著的檀心塚,不由呆了呆,“你昨兒一晚上都趴在地上睡的?”
檀心塚本想說,人家是跟你一起睡床上的。想了想,終是委屈的點了點頭,算是默認,又加了句,“地上好涼,好硬,要不是我身體好,只怕要得風寒了。”
含羞正想過去扶起他,驀地一個人影閃過,聲音響起,“主子,新衣已經趕製好,你可以不用擔心了,尺寸我都是照著做的,你拿過去,絕對以假亂真。”
哎,這人是誰?含羞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單膝跪地的白楓,白楓此時未注意到含羞。他見自己跪了好久,自家主子也沒有接過手上的衣服,莫不是不滿意?不由又說了一道,“主子,你放心,那些破掉的衣服,屬下已經完全銷毀了,這新趕製的衣服,那原主人絕對是不會發現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