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羊胡男人那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聲音也越發的帶著諂媚:“三皇子殿下,卑職的綿薄之力就是,卑職知道有一個人,可以讓太子殿下心神不寧。”
抬眼看了一下,龍墨羽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喝茶。
而那陳都尉像是得到鼓勵一般,忽然起身上前,在龍墨羽耳邊說了一句話。
語畢,便見龍墨羽嗤笑一聲,說道:“陳都尉說的玩笑話,是把本皇子當成無知小兒嗎?”
那陳都尉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都沒了,說道:“卑職不敢欺騙三皇子!卑職說的句句屬實,三皇子殿下可親自查證。若是能抓到此人,那太子也就有弱點握在三皇子手上了。”
龍墨羽幽深的眼睛看了看這陳都尉,看得他身子一抖。
放下茶,龍墨羽看一眼窗外的景色,眼睛微微一眯,若有所思。
隨後,他站起身來,看一眼身旁的紫衣女子,往外走去。
那紫衣女子立即跟上去,如影相隨。
屋內,被留下的陳都尉那精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對著那離去的背影說道:“卑職恭送殿下!”
茶樓外,龍墨羽一出來,便抬頭望了望天。
天色有些陰沉,就像是這王城深處波濤洶湧的暗鬥一般,讓人說不出的壓抑來。
冬末春初的時候,有風吹來,還帶著一絲凜冽,龍墨羽對此全然不覺。
有些東西,你未必有多想著去爭。
可身邊的人都告訴你那個東西該是你的,聽得多了,你便會覺得那東西也應該是你的。
垂眸,龍墨羽看著自己的手,上面滿是繭子,沒有皇家兒女該有的細膩尊貴。
他在孩童時見過太多人情冷暖,他在少年時見過太多的生死有命,他在如今的時候,已經對這朝堂之上邊地之外的一切都看得無比明了。
握上拳,龍墨羽的薄唇一抿,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定一般。
繼續前行,龍墨羽卻是忽然問道:“暮紫,若是有朝一日,我陷入危難之中,你待如何?”
聞言,身後的紫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臉上的神情卻是沒有半分的變化,只是聲音微微一變:“暮紫是三皇子的隨侍,定當全力相救。”
這樣的回答,讓走在前面的龍墨羽唇角一勾卻並無喜意,眼中神色變得複雜無比。
李暮紫不覺得自己的回答好或是不好,她所受到的教育便是這樣,跟著誰,就要全力守護誰。
就算她被被迫跟在龍墨羽身邊的,她也會努力做好一名隨侍的本分。
而相處這麽久以來,龍墨羽自然也明白李暮紫這話的意思。
而正是因為明白,所以心裡才會越發糾結。
龍墨羽覺得,在面對李暮紫的問題上,自己都有些不知所謂了。
因為,有那麽一刻,他忽然覺得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很讓人討厭。
他想聽到的,是另外一個答案。
不是侍從對主子,而是李暮紫對龍墨羽。
為自己這一瞬間的想法感到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