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怔，旋即點點頭，沈嵐夜笑道：“璃璃好生聰明。”

  不錯，沈嵐夜在到達這王城之後，就收到了消息說那位沐王爺的新王府就建在郡主府邸的隔壁不遠處。

  沈嵐夜不希望安璃陌與那位沐王爺見面，因此，自然是立即改變留在王城的計劃，想著明日一早就離開。

  卻是不曾想，計劃趕不上變化來得快，一段琴聲竟然引得安璃陌與那沐王爺見面了。

  既然已經見面，沈嵐夜便覺得一切沒什麽再隱瞞的了。

  看著面前這個小人兒，沈嵐夜道：“璃璃現在恢復記憶了，打算對那位沐王爺如何處置呢？”

  聞言，安璃陌卻是看著沈嵐夜道：“你想我如何處置？”

  沈嵐夜輕輕一笑：“璃璃可曾記得，你對我說過的一句話？人妖殊途。既然人妖殊途，不必理會他就是了。”

  眼睛眨了眨，安璃陌問道：“就這樣？”

  沈嵐夜點點頭：“無愛無恨，才是最大的解脫。”

  對一個，愛也好恨也罷，那都是要費心思的。

  而如今，對於沈嵐夜來說，他不希望龍祁塵還在佔著安璃陌的心思。

  安璃陌聽到沈嵐夜的回答，則是不自覺地抬眼望了望那不遠處的院子方向。

  那裡，有一個她曾經傾慕不已的男子，有一個對她寵愛了五年的人。

  那個人曾經疼她寵她，也曾經差點殺了她。

  五年的寵愛最終抵不過她是妖精的事實，他們之間就此割裂開來卻再也沒有恢復過來。

  人妖殊途。

  安璃陌忽然覺得這話，其實真的說得就是她跟那位沐王爺之間。

  殊途，殊途。

  這世間，能做到殊途同歸的，是沈嵐夜。

  也只有沈嵐夜。

  安璃陌想起這些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那旁觀者一般在看著另外兩個人的五年恩怨情仇。

  她看到自己對那個人的癡戀，看到自己為了討得那人的歡心而努力去學習自己不喜歡的古琴，看著自己為了給那個人驚喜而去學習跳舞。

  她看到自己抱著幸福的心思去坦誠自己不是真正的安璃陌的事實，看到她被那個人掐著脖子差點毀滅，看到自己滿心傷心地離開王府去了那城郊的府邸。

  她看到自己與沈嵐夜在一起之後，那個人總是一臉受傷地說願意給她一個愛自己的機會，說希望她回去王府，說很想念她很喜歡她。

  她看到那個人懊悔的神情，看到那人哀求的神情，看到那個人有些瘋狂又痛苦的神情，卻也是明白，自己身後還有另外一個人一直在支撐著她呵護著她。

  她看到那個人一臉殘忍地告訴她將沈嵐夜分屍殺死了，她看到自己發狂瘋魔，化作朱雀毀滅了那沐王府，也毀滅了王城。

  ……

  一幕幕，一點點，都是那樣的清晰。

  五年的恩怨情仇，就這樣一幕幕看過來，安璃陌竟然會覺得有幾分的恍然隔世一般。

  時間如水，就這樣流淌而過。

  那些曾經以為刻骨銘心的，那些曾經以為此生難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