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更恰當的形容是，像是以前的城裡人看鄉下人，像是某些有錢人看窮人一樣。

  如果說，他們要成為合夥人的話，那麽最基本的，他們需要是平等的，而不是高高在上，就連他要看做合作者的張啟天，也一副施舍的樣子。

  聶秋不滿意眼前這個人，他沒有跟她握手，她也就把手收了回來。而這位陳先生自然也對聶秋不甚滿意。聶秋拿起自己的垃圾桶，對張啟天道：“張哥，馬上客人就要多起來了，我去幫我媽的忙去了。”

  “誒，聶秋……”張啟天開口想叫住聶秋，但是聶秋已經走出十幾米遠了。

  陳先生看了一眼張啟天，知道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之後，招呼都沒打一個就離開了。雖然在他們口中套不出是在哪個農場買的菜，但是他相信，他一定能找到。不是非要在這些菜販子手中買，在菜販子手中買的話，菜販子還要賺中間錢，他若是能找到農場，省下來的錢他每個月能多去幾次夜總會了呢！

  張啟天見陳先生要走，忙從菜台子後面走了出來，“陳先生，你……你不買菜了嗎？”

  被稱之為陳先生的人看都沒看張啟天一眼，走出了菜市場。

  “剛才張兄弟找你說什麽話？”聶愛芳給一個客人找了零錢，問拿著垃圾桶回來的聶秋。

  “哦，張哥問我，考試考得怎麽樣了。”聶秋叫張啟天叫張哥，是因為她和張啟天的弟弟同齡，聶愛芳叫張啟天叫兄弟，是因為張啟天的年齡比自己小，這裡的本土話，叫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人，都叫兄弟，叫比自己的大的人，就是哥佬官。

  “昨天我回家晚，我還沒問你你考試考得怎麽樣了呢！”聶愛芳笑著看向聶秋，“考得怎麽樣？試卷上的題難不難？你如果覺得不難的話，考得就應不錯。”

  聶秋笑著點了點頭，“嗯，還算不錯，試卷上的題基本上都會做。”

  “那就好。”聶愛芳笑著道：“你若是能考到前三百名的話，咱們外地人還是可以像本地人一樣，光交學費就可以讀書了。”九年義務教育，現在又有了貧困學生補助之類的，學費是每個家庭都能夠承擔得起的，只是聶秋之前的成績不好，又是外地人，像A市高級中學這樣的學校，是不會收這樣的學生的，除非花錢買來讀，但聶秋的成績若是能夠進步到前三百名的話，她就可以和別人一樣，只需要交學費就好了。

  “媽，考試之前升旗儀式校長說了，考到全年級前十名的，可以免去所有學雜費用，就是不花錢都可以讀書。”聶秋對聶愛芳說道。

  聶愛芳笑著道：“是是是，那你就期待你能考到前十名。”聶愛芳心裡的想法跟很多人一樣，上次月考聶秋能夠考到全年級前八名，那是因為聶秋那個月努力了，月考就是考一個月學習以內的知識，她覺得自家女兒努力了，那從四百多名，考到三百多名是應該可以的，但是若是說還考得到前十名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第一名還有五千塊錢的獎學金。”聶秋對聶愛芳道：“如果考到全市前幾名的話，還有五千塊錢的獎學金。”

  聶愛芳見有客人來了，聽到聶秋說了什麽，卻也來不及回答，忙招呼道：“姑娘，又來買菜了啊？今天要買點什麽菜？”

  “我要一斤青辣椒，還要一些豇豆。”來的女生指著自己要買的菜，讓聶愛芳裝。通常年輕一點的人來買菜，都不會問價錢，直接讓人裝上，稱上付了錢就走。

  聶秋扯了兩個塑料袋給聶愛芳，聶愛芳手腳利索的將兩樣菜裝到不同的袋子裡，扔到電子稱上去稱，聶秋看著電子稱告訴來買菜的年輕女子，“辣椒一斤三塊錢，豇豆半斤兩塊錢，一共五塊錢。”聶愛芳做了兩個多月的菜生意，裝的菜都比較差不多，沒有多少偏差了。

  那個年輕女子從錢包裡拿了五塊錢遞給聶秋，聶秋接過，將塑料袋打上結，遞給她，笑著道：“你的菜。”

  聶愛芳也笑著道：“慢走啊！下次再來。”

  送走了客人，聶愛芳才看向聶秋，笑著道：“那你明年給我掙幾個獎學金回來。”

  聶秋沒有在說話，雖然她覺得自己差不多，但是也總有例外的，就像有人說的，武功高的人會輸給武功低的人，是會有很多外在因素的，比如說心情，比如說身體不適，很多很多，所有事情都是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的。

  她自認她每一科的考試都有認真去做，都有認真去檢查，要錯也錯不到哪裡去，但是英語作文和語文作文，還有各科應用題，這些沒有確切分數和確切答案的題，就要看她的試卷合不合閱卷老師的胃口了。比如說語文的作文，每個人喜歡的故事和文筆描述都是不一樣的，如果說閱卷老師喜歡她的寫作方式和描述，五十分的作文題可能給她四十八分的高分，如果說閱卷老師不喜歡她的寫作方式和描述，她寫得好不可否認，所以給她四十分呢？

  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夠考到第一名，所以不敢向聶愛芳保證，保證自己考得到第一名，拿得到獎學金。

  聶秋沒有說話，聶愛芳也沒有在意，來買菜的人越來越多了，兩人就開始忙活了起來。聶愛芳的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聶愛芳正在給人裝菜，聶秋就隻好自己去接電話。

  “喂，阿姨嗎？我是黃豔……”聽到電話被接了起來，那邊的黃豔就說話了。

  聶秋黑線，在黃豔話還沒說完之前打斷了她，“是我，你打電話有事嗎？”

  “聶秋，我找聶秋……”黃豔還在繼續說話，聽到聶秋的聲音，驚詫了一下，“聶秋，是你啊！你明天有沒有時間，咱們去人民公園玩吧！”

  “去人民公園？考試之前我們不是才去過嗎？怎麽又要去？”聶秋皺眉，不管再美的風景，多看幾次也就不美了。比如說宏偉的泰山，對於很多人來說，泰山就是神奇，就是美景美觀，但是對於生活在泰山下的人來說，泰山就是泰山，沒有什麽不同。

  所以說，這就是為什麽很多人都喜歡度假旅遊，但絕對不會留在那個地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