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天一聽到聶秋的聲音,就抬頭望了過來,看到聶秋用擔子挑的菜,忙笑了起來,也不管那農民了,快步就走了過來,“你要給我送菜你怎麽不早點說,我在外面怎麽沒看見你來?快……快快進來,咱們稱稱多少斤,我給你算錢。”
兩個人在那農民複雜的視線中進了菜市場,聶秋也知道,農民也不過是想多賺一點,他們也不容易,但是聶秋也自認不是聖母,不是每一個不容易的人她都要去可憐,都要去同情,在那個農民和張啟天之間,她自然選擇了幫助過自己的人來幫助。更何況,那個農民並不可憐,沒有張啟天,還會有別人買他的菜,不管他以什麽價錢賣給別人,是零售還是批發。
而張啟天不一樣,他如果以兩塊錢一斤的價錢把這菜買來了,那麽為了賺錢的話,勢必會以比兩塊錢多的價錢賣出去,或許是兩塊一,或許是兩塊錢。同樣的菜,別家菜販子都賣兩塊錢,他家賣兩塊五,那麽不管他人緣有多好,生意勢必做不長久。這也是聶秋幫張啟天的原因。
所以張啟天才無論如何也不能以兩塊錢的價錢進了那豇豆,他也得賺錢的不是?
“雖然菜少了點,但也算是江湖救急了,今天上午菜賣掉了大半,昨天跟那個人說好了,一塊五一斤給我五十斤豇豆,今天他卻說要兩塊錢一斤,下午我還有兩攤生意呢!”張啟天一邊稱,一邊跟聶秋嘮叨著,也看得出來他實在有些氣憤。所謂兩攤生意,也就是五點之前的一攤,和下班族下班的時候那一攤,這個時候通常買菜的比較多,這種事段,一天有三次,被菜市場的人稱之為三攤。
聶秋一邊記下張啟天稱重下的記錄,一邊道:“不管他賣多少,賣貴了你就別跟他爭了唄!”
“你當做生意容易啊?”張啟天將菜籃子裡的土豆裝袋,然後放在了吊秤上,看向聶秋道:“出了這個事情,我想過不了幾天,咱們菜市裡面,豇豆的價錢又得漲價了。”
聶秋也理解的點了點頭,一個人的想法或許代表不了全部的人,但是如果外面批發的人漲價了,這邊零售的人當然也得漲價,有的菜販子是有自己的進貨渠道,也就是鄉下農家樂之類的,有的菜販子自然都是直接在外面擺攤賣菜的人手中進貨的。
張啟天將聶秋菜台子那邊的菜也抬了過來,稱好過後,拿起水管子衝洗一下,急急的擺上了菜台子,“四點過了,快到五點了,人也越來越多了,你給我把菜都灑點水,擺上來。”
張啟天的菜台子上其實都還有菜的,只不過有點少了。聶秋抬頭一看,原來是有人來問價錢了,聶秋無奈,放下手中的記帳本,拿起灑水用的噴槍,將水撒在菜上面,直到所有菜都看起來更加嬌豔欲滴之後,便將菜擺上了菜台子。
聶秋將所有的菜擺好了之後,張啟天也閑下來了些,他從圍裙荷包裡拿出一大把錢來,抽了五張紅色的給聶秋,笑著道:“給你,剩下的是預付的,明天你那個親戚在哪裡給貨?”
“說到這個,我舅公會早早讓人把貨運到旌德小區第八棟的倉庫裡,你們自己去取就好了。”聶秋接過了錢,如釋重負的笑了,張啟天無意的舉動,正好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
“自己去取?”張啟天訝異了,“你們不怕我詐你們?”
“哈哈。”聶秋笑了,“那就要讓你這個老板,讓我媽媽好好的記記帳咯!每天去運貨的時候,都稱稱看哪樣菜拿了多少斤,都給記錄下來。”
張啟天笑了,答應了下來。自從有人把錢打到他卡上之後,他對自己有個神秘的合夥人已經沒有了懷疑,第一,他不認為聶秋有那麽多錢,第二,他也見識了聶愛芳對他是哪種對老板的恭敬態度。他深深的相信著,聶秋家就是有個這麽個親戚,身體不怎麽好的兩口子,卻種著幾十畝天地,年輕一輩的人在外打拚,隻得托這個住在城裡的小姑娘幫忙在城裡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