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李凱，似乎沒有聽清楚李凱說什麽，嘴裡發出疑惑的單音節，“啊？”

  “我說，艾思遠長得不錯，你別喜歡他。”李凱皺著眉頭對聶秋道：“你們數學比賽要送市到省，到全國，肯定得花一個多月的時間，雖然說還是照常上課，但是要比賽的時間你們是在一起的。”

  聶秋失笑，“李凱，你在想些什麽呢？”李凱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她當然是聽到了的，但是她幾乎懷疑自己幻聽了。

  李凱有些難受，這一個月以來的高強度的學習生活讓他知道，讓他明白，中考真的要來了，中考過後，就意味著很多同學都會天各一方，這中間當然包括他和聶秋，他和聶秋的成績相差太遠，他知道，聶秋肯定能過考上省一中的，省一中是省重點，可以說，只要在省一中上學，百分之八十都能夠考上大學，別人稱作是一腳跨入大學的門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他要讀省一中的話，考肯定是考不上的，要花錢也肯定是讀得了的，但是……現在的他卻不想要靠錢，靠家裡的關系去讀書了。

  這一陣子，他不止一次深深懊悔，為什麽不努力讀書，為什麽之前不認真學習？如果……如果他上了初中，不是像在小學那樣隨性的話，一定，一定也可以考得和艾思遠一樣好的。可是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如果，本就沒有時光倒轉這樣的事情，更沒有後悔藥吃。

  艾思遠……

  說實話，從上次球賽下來，他就知道艾思遠對聶秋有好感，可能不是男女之愛，但是卻有那種惺惺相惜，就像是故事裡的伯牙子期一樣，那是一種同類人的欣賞。

  他家裡有一個姐姐，自然知道，在校園時期，同學之間，好朋友之間，或者說，戀人之間，分開了，會隨著時間越走越遠。他也聽李明雪說過，想談戀愛而戀愛和因為喜歡一個人想談戀愛的言論。

  他怕，怕的是，若是和聶秋分開了，萬一別人喜歡上了聶秋，萬一別人追求聶秋呢？兩人交往直至今天，他都不曾聽聶秋說過一句喜歡。

  可是，他卻無法說出口，說出自己的擔憂。他只是說，別喜歡上別人。他會努力，成為她喜歡的人。

  “我說，聶秋，我喜歡你。”李凱看著走進教室的老師，臉紅紅的對身邊的聶秋說道：“你不能喜歡上別人，聽到了嗎？”

  “我能不能參加省賽都不知道呢！說不定我在參加市賽的時候就被刷下來了呢？”聶秋笑著道：“也不過就是一天的時間，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啊？”

  A市一共有幾百上千所中學，每個中學有兩個學生來考試，一個市就有近兩千人，要挑選出A市的五個人，再跟其他市區的人比賽，跳出全省最厲害的幾個人，然後進行各個省區的比賽，而各個學校挑選出來的人，自然都不差的，自然都是名列前茅的人。

  “老師來了，認真聽課吧！”李凱松開聶秋的手，拿出這節課的書和筆記本來，看著黑板上。

  聶秋也沒有再說話。

  市賽很簡單，也是在星期天的時候，A市高級中學是A市的一所極具代表性的省市重點中學，所以安排在A市高級中學考試大大的方便了艾思遠和聶秋，不用特地準備要去哪裡，沒有太大的緊張感。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聶秋和艾思遠毫無懸念的通過了市裡發比賽，然後就是省賽，每個市裡面選出來的五個人進行比賽。最後，還是聶秋和艾思遠獨佔鼇頭，代表省參加比賽的人也決定了下來，他們這個省的代表是A市高級中學的艾思遠和聶秋，還有B市三中的兩個同學，和C市十五中的一個同學。

  因為全國比賽定在一個A市電視台的攝影棚裡，即使是一個市，但是卻不在一個區，而是在A市的市中區，所以在比賽的前一天，就由兩個老師帶著聶秋和艾思遠往市中區趕去了。

  因為有各個省來參加比賽的人，所以主辦方有安排酒店。下午三四點的時候，車開到了市中區後就被主辦方的人接到酒店放好了心裡，酒店提供午餐的時間已經結束了，四人隻好在酒店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館，馬馬虎虎的吃了一頓。

  帶隊的老師有一個男老師，也有一個女老師，聶秋和女老師住在一間房間裡，而艾思遠和一個男老師住在一個房間裡。

  住在他們相近的，還有另外代表同一個省的三個同學，同樣也是有老師帶著的。因為都是為一個省參賽的，大家也都年齡相當，又是愛學習的，都有了共同話題，在吃飯的時候，一來二去，幾個同學都有些聊得來了。

  “聶秋，我聽說明天的比賽節目是現場直播的，你知道現場直播是什麽嗎？就是我們要上電視的！”一個女孩子坐到聶秋身邊，小小的臉上帶著興奮和一絲緊張。

  聶秋吃了一口酒店並不算特色的菜，問道：“和平時有什麽差別嗎？”

  那個女孩子眨巴著眼睛問道：“上電視啊！那是上電視，就跟明星一樣，聶秋，你都不緊張嗎？”

  “緊張不緊張又能怎麽樣？”聶秋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子緊張，於是放下了筷子，也不看同桌的三個男生，“你既然能夠代表我們這個省來參賽，那就代表你不錯，你又不是不如別人，為什麽要緊張？”

  那女孩子聽到這句話，想了想，點了點頭，“說的也是。”可是這樣想著，還是忍不住緊張。

  艾思遠夾了一筷子牛肉放到聶秋碗裡，苦笑道：“聶秋，現在也就只有你能這麽優哉遊哉了。”

  另外兩個男生也對聶秋點頭，“我們只要一想到會被拍攝下來，就覺得沒辦法靜下心來答題。”

  聶秋想了想，“要不，你們就把那些觀眾想象成蘿卜白菜，或者說，將哪些攝像機當做黑板？”

  三個男生見聶秋一臉開玩笑的樣子，都有些無語。

  數學聯賽，數學聯賽，所以說，男生多一些也正常，可是，看到參賽選手百分之九十都是男生的時候，聶秋還是有些驚訝。

  各個省都有五個人來參賽，國家一共有二十三個省，四個直轄市，五個自治區和兩個特別行政區，所以說，一共有一百七十多個人來參賽。所以這次的比賽分成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就是考試，也就是做考卷，大大的教室裡有十台以上的監控攝像監控著，監考老師站在講台上，走在考試教室過道上的，是幾個攝像師。

  每當有攝像師走到一個考生身邊的時候，那個考生都會下意識的緊張起來。聶秋倒是沒什麽感覺，總覺得，和她在演講的時候，有學校的記錄攝像下來沒有不同。

  做考卷要淘汰掉百分之五十的學生，也就是說，這一輪下來，剩下的，也就是八九十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