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陽從李明雪那裡知道消息之後，便給黃豔打了電話，他非常擔心聶秋，可翻牆三次，都被自家哥哥給抓了回去，他隻好叫醒爸媽，說了聶秋的事情之後，才得以出門，送他的，是他哥。

  早晨五點，他到達醫院，天已經蒙蒙亮了。詢問了大廳內的值班醫生之後，他便向三樓的手術去了。手術室外等著的人很多，他一眼就看到了正靠在自己老爸的肩膀上一邊哭著一邊睡著的黃豔，李凱……李凱的姐姐李明雪……彭宇洋……彭宇洋的媽媽……他見過的聶秋的媽媽……還有一個沒有見過的，可能是聶秋的爸爸……

  早晨六點，手術室的燈熄了，院長、專家和主刀醫生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專家和院長對主刀醫生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了。所有人都看向了醫生，哭得已經睡著了的黃豔一下子就醒了過來，轉頭看向了醫生。

  主刀醫生看著眾人期盼的眼神，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被聶愛文抱在懷裡的聶愛芳一下子腳都軟了，就像是一直全身緊繃著，得到了醫生肯定的答案之後，她終於放下了心了，如果不是聶愛文抱著她，她現在一定已經跌坐在地了。

  “現在護士會將病人送進ICU病房進行觀察，等病人脫離了危險期之後，才能轉入普通病房。”醫生看著慢慢走上前來的聶愛芳道：“我們已經讓護士將病人由手術室推進了ICU重症監護病房，我們需要你們準備面盆、毛巾、水杯和衛生卷紙等用品。”

  “多謝醫生。”聶愛芳從欣喜中回過神來，抖著聲音道：“我……我現在可以去看看我女兒嗎？”

  “不可以。”主刀醫生搖了搖頭，“ICU重症病房的探病時間是上午十點半到十一點，和下午四點到四點半，每次探病只允許一個人進入，進入之前需要洗手洗腳，穿上無菌服和鞋套……在這段時間之內，你們先將該辦的手續辦了，該交的錢交了吧！”

  “醫生……我女兒她……是怎麽回事？”聶愛芳嘴唇動了好幾次，終於將自己想要問的話問了出來。

  “喝了摻了安眠藥的雞尾酒。”醫生看著聶愛芳道：“安眠藥的量不大，壞就壞在了摻了雞尾酒。本來，少量的酒精和煙草都是‘提神’的物質，它們會讓大腦皮層快速的活躍興奮起來，而這正好和安眠藥讓大腦鎮定的作用相反，所以兩種東西同時用的時候，有‘正負抵消’的效果，安眠藥會失靈。但是……病人的情況就有些不一樣了，飲料類調和雞尾酒裡的酒精量低，揮發度高，將安眠藥和這樣的酒放在一起，會產生雙重的抑製作用，使人反應遲鈍，渾身無力，昏睡，嚴重的，會導致人昏迷不醒，呼吸及循環中樞也會受到抑製，出現呼吸變慢，血壓降低，休克，甚至呼吸停止死亡……”

  “你們在將病人送來的時候，病人已經呈休克狀態，我們極力搶救……”醫生並不想說明明能救活卻沒能救活的話，只是道：“好在病人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聶愛芳聽了，隻覺著恍若隔世……若是……若是女兒就這樣走了，她……要怎麽辦？她看著醫生，張了張嘴，始終沒能硬性要求醫生讓她看看自己的女兒。

  聶愛文陪著聶愛芳坐在ICU外的休息椅上，李明雪拿著聶愛文遞給她的身份證和卡去辦理手續，彭媽媽在醫院樓下的自動取款機裡面取了一千塊錢上來，就要給聶愛芳，說是給聶秋買些吃的用的，聶愛芳沒有收，她知道是這人幫忙將聶秋送到醫院的，也知道這人是聶秋同學的媽媽，她曾在她家開的飯店裡吃過兩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