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駛向皇城城門,城內沒有昨日的熱鬧,今是大年初二,丈夫陪伴妻子回娘家的日子,大街上的人並不多。
哭笑二人自顧自地討論著醉生夢死酒樓裡的酒菜佳肴,說話聲越來越大。
車內。
凌司夜沉斂雙眸,仍是專注在手中的書卷上,捧著書卷的手上,那咬痕依舊明顯,唐夢慵懶地倚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哭笑二人的對話。
原來這家夥是醉生夢死的常客,她竟然不知曉。
回頭,挑眉看了他一眼,這手中到底是什麽書卷,難得他能看得那麽認真,昨日閑來無事,將東宮一一逛遍,最令她詫異的便是他的書房了,著實不敢相信這家夥是那麽勤奮之人。
“看什麽呢?”凌司夜淡淡問到,頭都沒抬起。
“殿下……”唐夢才剛開口,凌司夜便抬起頭來了。
“殿下”二字她一開口,定是又一番不安好心了。
“醉生夢死臣妾不怎麽喜歡,要不,臣妾回趟娘家,待殿下要回宮了再來接臣妾?”唐夢試探地問到。
“不急,過幾日本太子親自陪你回去。”凌司夜瞥了她一眼,又低下頭來了。
唐夢撇了撇嘴,又懶懶倚了下來。正大光明地回去她當然不急,但這之前總得偷偷潛回去一趟,偷問問惜愛唐夫人的態度如何,唐影定又被娘派遣到哪裡去了,否則這麽久了,早就入東宮尋她了。
綠坊和白宮皆被燒得精光,也不知歐陽晴明和百裡醉是不是躲醉生夢死去了。
這時,馬車停了,前面便是皇城中最奢華的酒館,醉生夢死。
凌司夜先下了車,習慣地伸手要扶她,唐夢卻白了他一眼,低聲道:“斷袖之癖!”
凌司夜一愣,唇畔浮起一絲笑意便收回了手,負手大步走了進去,唐夢回頭看了擱在小案上的那書卷一眼,心中隱隱納悶,隨即跳下了車,跟了進去。
“醉生夢死”分為兩部分,入了大門,右側長廊而去的是“醉生”,左側長廊而入的是“夢死”。“夢死”以紅酒浴聞名,有公眾的大浴池,也有獨立的包廂,皆極為奢侈,客人可選擇各種年份的紅酒入浴,配以不同香料,皆是現場調配。客人們沐浴後,入“醉生”,醉生則以烈酒聞名,只有十種酒,從一步醉到十步醉,客人從一步醉點起,醉則止,不可繼續點酒,至今三步醉尚未有人能點。
哭笑二人得到許可便匆匆往右側“醉生”而去了,他倆對那紅酒浴沒多大興趣,就想著哪日能誰能先喝到那三步醉,那麽醉生夢死一杯酒便是千金,若非殿下做東,還真不能來。
“殿下,臣妾餓了,先往醉生去了。”唐夢說著便急急轉身就走,她可沒伺候他沐浴的打算。
凌司夜並沒有為難,抬頭看著上面那塊大牌匾,今日這偌大的“夢死”二字格外刺眼。
眸中掠過一絲複雜,大步而前,入了大門,便可見一桶桶紅酒,按年份依次擺放,櫃台前高腳椅上坐著個妖嬈的女子,妝容極為精致,長發纏腰,一身大紅的束腰長裙,蠻腰纖細,頎長勻稱的秀腿半掩半現,輕搖著手中琉璃酒盞,閑適地品著剛開封的酒。
這便是醉生夢死的老板娘,夢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