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漸至,山林間早已一片蕭索,然而這裡卻是一片生機盎然,絲毫感受不到外頭冷冽的寒風。林若雪騎著馬在林間走著,一身利索的衣裳,背上背了個甚大包袱,馬上亦馱著一個兩個大包袱,自小四處遊走,時常風餐露宿,自是有一套在野外生存的本領,只是她天生謹慎,樣樣東西都帶著齊全。
這山谷越往裡走地勢越底,樹林越茂密,隱隱聽得流水的聲音,林若雪心頭一樂,有水便好,在這林子走個十來天也不怕了。
前方枝葉蔓藤更加繁密了,一片黑暗,谷外應該還未日落吧,只是今日天色很陰沉,突然後悔起昨夜的決定,怎麽老是這樣,風行霹靂地,想到就說就做呢?
唐影啊唐影,你自小就護著唐夢,不舍得她獨自出門,你可知道我自小就是一個人流浪在外,此時便是獨自一人去尋你了?
我怎麽偏偏喜歡上你個無情無義的木頭人了呢?唐夢說得對,男人的心就是洋蔥!剝著剝著就沒了。
連連長歎,自言自語,撐開燈籠來,輕吹火折子點亮,四周一下子亮了起來。
火折子、燈籠、雨衣、水壺、乾糧、藥,背在身上的包袱裡帶的便是這些了,還有袖中一把短匕首。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林若雪頓時警覺,這種無人之徑,如此茂密的林子,多為毒蟲野獸。
破風聲逼來,林若雪側身,僅在眨眼瞬間,便見一枚菱形黑玉石打一旁樹乾上,牢牢扣在樹上上,離她咫尺!
好險啊!
“什麽人!”林若雪緊緊蹙著眉,手中毒針早已備好,她武功不怎麽好,卻很會用毒。
窸窸窣窣聲越來越近,林若雪手一揮,五枚銀針便直直朝林中而去,這時,一個男子卻迎著那銀針從林中踉蹌而出,一身華服皆被枝葉劃破,染滿了血跡,面色蒼白,五官俊美,輪廓很深,一看便知是個外族人。
男子吃力地揮袖將那銀針打開,血卻從嘴邊不停地冒了出來,一手扶著樹乾強硬地撐著身軀,不滿血絲的雙眸緊緊盯著林若雪看。
“你……”林若雪連連退了幾步,這人看樣子傷得不輕啊,怎麽會在這裡,被仇家追殺?
“救……”男子艱難地開口,話音未落,整個人卻癱倒了下去。
“喂!喂!你沒死吧!?”林若雪試探地喚了幾聲。
沒有回答,四周頓時又靜謐了下來。
“喂!你是暈了還是還醒著啊?”林若雪仍舊原地不動,大聲問到。
見那人沒有一絲反應,才拍拍心坎,長長歎了口氣,仍舊沒有靠近,竟是取出一枚銀針來,蹙眉,凝神,朝那人頸上某穴位射去,一發即中。
這才完全放下心來,走了過去。
細細地打量這男子,不過二十出頭吧,縱使一身是傷,狼狽不堪,卻難掩高貴氣質,一身紫玉裝飾,加之腳上那繡著特殊花紋的長靴,看樣子是狄胡的貴族了!怎麽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