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夜和唐夢兩人就這麽聊著,邊朝林外而去,卻不曾再提起唐影,不知道是默契,還是其他。
“為何還要尋,不回去嗎?”唐夢問到,這般情況下,應該是盡快趕回去才是的。
“當然,父王這般費心思,這裡頭定有要事!”凌司夜唇畔卻泛起了冷笑,絲毫都沒有因東宮被軟禁而不悅。
“還能有什麽要事?”唐夢有些不悅。
“怎麽了?”凌司夜卻是一下子覺察到她的異樣,依她的性子,該是對裡頭的秘密還是感興趣的才是。
“沒什麽,現在也不知道血狐跑哪裡去了,若要再尋估計得費很多心思了,何況,唐影也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蹤。”她囉嗦了一大推,顯然是避開了話題。
“唐影,看樣子是血魔了。”凌司夜終於是不回避這問題了。
“嗯。”唐夢點頭,心中早就清楚了。
“我早差人放出消息了,就說已經尋到血狐了,上一回抓了隻火狐,他誤以為我把火狐當血狐了。”凌司夜淡淡說到。
唐夢頓時大驚,問到:“同你父王說過嗎?還是你私下放出的消息。”
這關頭,宮中情形那麽不好,家夥又算計了什麽呀!
“呵呵,小道消息,父王也只能懷疑,我倒是要看看,他會如何處理!”凌司夜這消失一放出去可是一箭雙雕,就是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傳到他父王耳朵裡了!
“凝紅珠在你身上吧?”唐夢突然問到。
“呵呵,在你身上。”凌司夜低聲,逼得很近,就咬著她耳畔。
唐夢連忙退了一步,一臉戒備地看他,在她身上,怎麽可能?!
“哪裡?”厲聲,他不像是開玩笑,何時動了手腳的!?
“不告訴你!”凌司夜眯眼一笑,仍是牽過她的手來,繼續朝前而去。
唐夢一臉狐疑,思索著自己身上何處能藏得住那凝紅珠!
除了發髻上似乎再沒有其他她發現不了的地方了,只是,她的發飾可是經常換,這家夥不會那麽大意輕心的!
思索不出來,卻也不甘心問他第二次,靜默不語,一步一步走著。
沉默了良久,凌司夜亦是蹙著俊朗的眉頭,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你父王不需黑勾玉了,只要血狐和凝紅珠這兩樣東西,究竟有什麽用處呢?”還是唐夢先開了口。
“應該和皇位有關吧。”凌司夜猜測到,除了淑妃,父王最在意的便是皇位了吧!
“呵呵,皇位的威脅來自於你吧!”唐夢笑到。
“也來自他自己的年齡。”凌司夜淡淡說到,自古帝王,誰都逃不過的便是歲月的無情。
“一定不會是這方面!”唐夢脫口而出,很是肯定,如果是這方面,天幀帝又何須這般相信太虛道長,這般迷戀修仙煉丹之術?
“你怎麽肯定?”凌司夜駐足,狐疑地看著她,再次發現這個女人的異樣,似乎方才談過的幾個問題,她都有所保留一般,不似她會說的話,亦不似她平日會發表的見解。
“難不成那凝紅珠和血狐還有長生不老之效用?”唐夢瞥了他一眼,徑自朝前而去。
“或許是,或許是尋到長生不老要的關鍵。”凌司夜亦是猜測,知道父王過去就有一段時間很沉迷長生不老的傳說。
除此之外,還真就想不出來有什麽原因會讓他花費那麽多年,那麽多人力物力,甚至瞞著他真相尋到那三樣東西的。
唐夢沒有說話,自知自己方才大意了,紫閣的事還是想先瞞著他,畢竟是最後的退路!
“你不會是累了吧?想回宮了?”凌司夜問到,唐夢這樣子明明就是對父王的目的很感興趣的,為何還急得想放棄血狐,急得想回宮呢?
“沒有,就是不想費那麽大的勁,既然知道了開啟淑妃陵的辦法,咱就還是從淑妃陵下手,讓哭笑二人設法把他困在陵裡不就得了,為何一定要兜那麽大的圈子,即便是那三樣東西背後藏著什麽寶藏,什麽長生不老之藥,你會想要嗎?”唐夢問到,甚是認真。
凌司夜看著她,沒說話,只是看著,看著她澄明的雙眸,許久沒有這麽看著她了。
唐夢卻是閃躲了,先前萬貫了對眼的遊戲,只是,現在不過須臾,她就閃躲了。
“不想跟他爭?”凌司夜問到,顯然指的是唐影。
“不是。”唐夢立馬否認。
“那是為何?”凌司夜亦是認真了起來,兩個人從來什麽事都是說得清清楚楚的,不想給誤會任何機會。
“就是討厭這個地方,想走!”唐夢答到,前面那個山洞,山洞裡那個懸崖,還沒靠近就讓她害怕,她也不知道為什麽!
“討厭這個地方?”凌司夜不解,蹙著眉頭,修長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
“嗯,到處都是未知的危險,莫名的陷阱,就像這片林子,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給破了,要是困在幻境裡一輩子出來,那該怎麽辦?”唐夢解釋到。
凌司夜一愣,手一僵,卻是一臉玩味了起來,看她,笑到:“怕了?”
這個女人,何時會怕?怕過什麽?
當初要入這萬重大山她可是比他還興奮的!
“你入過幻境嗎?我方才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像是做夢,又很真實,要是那個女人沒點破,我就真當作是現實了!”唐夢又說到,並沒有打算告訴他真正的理由,那理由連她自己都很莫名,解釋不清楚,只知道不想去,不能去!
“夢見什麽了?”凌司夜問到,心下有些緊張,這幻境能挖出人心底的恐懼和向往,她的,會是什麽呢?
“夢見你了唄。”唐夢瞥了他一眼。
“夢見我怎麽了?”凌司夜追問到。
“你別叉開話題,你真想留下來繼續尋血狐?”唐夢有些急。
“都部署好了,若是貿然回去不太好,你要是真怕,咱就回去!”凌司夜說得認真,亦不想多強逼她陪他。
“你呢?入過什麽幻境?”唐夢遲疑了一會,卻主動轉移了話題,這般跳躍的思維也就凌司夜能習慣。
“你先說說夢見我怎麽了?”凌司夜同她十指相扣住,就這麽牽著,一直就在船上,似乎很久沒有這麽牽著四處走了。
“夢見你找到了我唄,沒用的東西,還是我先找到你的!”唐夢一臉不高興,想甩開他的手卻反倒被扣緊了。
“還有嗎?”凌司夜又問到。
“沒了,就這麽個夢,結果把那個紫衣女子給誤當作你了,還佔了人家便宜,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我就傷了她的臉,也不至於致命嘛!”唐夢說著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夢見你跟著唐影走了,把自己當作真正的唐夢,忘記了自己。”凌司夜淡淡說到,並不隱瞞什麽。
唐夢身子一僵,見他這一臉認真,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
這個男人,他何時怕過,何時怕過什麽呢?
見他雙眸難得一見的這般溫軟,她突然很不習慣,這太不像他了,鮮有的溫軟,似乎每次都是出了大事才會這樣,太過認真,她會怕,怕一切連他也掌控不了。
“那可不一定,你最好把我伺候得好好的,否者我這條退路還是不錯的,扮演了這麽多年的唐夢,唐影都沒識破,繼續演下去,一輩子得他寵也不錯,他可是血魔,不死不滅!”她是故意的,笑著花枝招展,完全的故意,不要這麽煽情,就是想刺激他。
“不生不滅,犯了本太子,不管是魔是神,本太子照殺不誤!”凌司夜果然最經不起唐夢的即將,厲聲,一臉冷邪。
唐夢眯眼,一笑,雙臂揉上他的脖頸,仰頭看他,一臉無奈,道:“你就不知道把我伺候好了就什麽事都沒了嗎?用得著這麽打打殺殺的?”
凌司夜一把將摟近,卻依舊認真,淡淡道:“答應我,一直記住你是白素,不似乎唐夢。”
“我,白素,答應你!”唐夢撫著他的臉頰,心下仍舊無奈,本回避著唐影的問題,就是怕他多想,她心下比他清明很多,同唐影根本會有什麽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誰,只是他卻是擔心。
一直以為她解釋地清楚,原來他還是擔心的。
凌司夜沒有說話,的吻輕輕落在她額上。
“哎呀,先回船上去吧,你要真想留下,我就跟著,反正有你在,我怕什麽!”唐夢輕輕推開了他,看得出他不想回宮,或許,是自己多想吧,也不一定要入那山洞的。
凌司夜唇畔泛起一絲笑,朝她伸手而來。
唐夢亦是笑,卻是負手在身後,徑自離去,索性使起輕功來,越走越快。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臉是燙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燙燙地了,真真就是不習慣他那麽溫柔的樣子!怎麽會這樣嘛!
凌司夜唇畔的弧度越大了,足尖輕點追了上去。
幻象散去之後,在這林子便不易迷路了,林子稀疏,陽光滿照,方向清楚了很多。
而在林子的中央,蝶依這才緩緩地醒了過來。
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知道臉上的疼痛激起了自己極大的怒意,根本連自己都控制不了,隻覺得體內有一股熟悉卻又道不出究竟是什麽的力道一直往外衝。
最後她只聽得體內一聲悶響,便昏了過去,全然失去了直覺。
而然,此時,一切卻是明了了,她醒了,真正醒了!
緩緩地站了起來,一身紫衣依舊是那麽夢幻,似乎看久了會讓人迷失什麽似乎的,唇畔噙著血跡,玉手撫在臉上的傷口上,低沉的雙眸裡掠過了一絲陰鷙。
那個女人!那個毀了她容顏的女人!
她要加倍還回去!
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會有這般能力掌控這林子百獸幻化出萬相。
魔,原來是魔。
她回來了!
眸中陰鷙越濃,環視四周,一下子便發現了身後朝她走來的二人。
一男一女,一個一襲火紅的衣裳,另一個卻是一襲水色長裙,不是別人,正是烈焰和水姬。
“呵呵,真沒想到會這這裡遇到你,我還以為是這林子出了問題,沒想到是以為你在!”烈焰好不生疏,似乎同認識了多年的老朋友說話一眼。
“雖是同道中人,她可還不認識呢。”洛水姬卻是潑他的冷水,七魔幾乎是沒了前世的記憶,連相貌都不認得了,如何會相識?
他們只能恢復能力,只能恢復對魔道的歸屬感,恢復對主人的歸順,前世的許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誰都不知道為何會這般奇怪,本都該記住的呀!
“你們是?”蝶依蹙眉,此時已同為魔者,輕易便覺察出對方的氣息來。
“司水,喚我水姬便可。”洛水姬笑得說到。
“我司火,喚我烈焰便可。”烈焰跟著開了口。
“原來是你們兩個,水火,呵呵,你倆可是冤家了。”蝶依笑了起來。
烈焰卻是驟然蹙眉,不解問到:“你記得我們?”
“記得水火,難道你們記不得我嗎?”蝶依反問到。
“當然,你是主司百獸,你倒是別水姬還記得多點了。”烈焰笑了起來。
獸魔?歸於血魔!
蝶依心下冷笑,問到:“魔道上世是如何毀滅的,你們記得嗎?”
“記不住了,尋不到紙魔,誰也休想知道,就算是魔煞也一樣!”洛水姬答到。
“魔煞!你們找到他了?”蝶依急急問到,顯然有些興奮。
“是他找到我們的,也正找你呢?人現在應該在天朝帝都的鬼宗裡。”烈焰答到。
“他找你們的?”蝶依心下更是疑惑,魔煞尋這七魔作甚?難道他也忘記了上一世魔道是如何毀滅的了嗎?
“是啊,血魔為情所困,怕是覺醒不了了,魔道要重生,膽子自然落在魔煞肩上,這些年來他可是到處尋找大家。”烈焰說到。
蝶依卻是滿腹的疑惑不解,沉著雙眸,沒有說話。
“對了,你這臉是怎麽了,方才那麽大的動靜,你不會是被誰給喚醒的吧?”洛水姬關切地問到,同是女人,自然能明白臉蛋的重要性。
“沒什麽,鬼宗是什麽地方,我要去尋魔煞。”蝶依淡淡說到,這事情可比她的臉重要多了。
“你到天朝,打聽下西郊怎麽走,或者到北郊一處落霞莊,把這千絲紙鳶給莊主看,讓他給你指路,我二人有要務在身就不陪你去了。”烈焰說著取出一隻五彩千絲紙鳶來提給了蝶依。
蝶依接過,仍舊是緊鎖著眉頭。
魔煞,魔煞同血魔不共戴天,若是尋,也該尋七煞,而非七魔的啊!
上世的記憶,她可記得清清楚楚,她才不是獸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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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真相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