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批黑衣將士,臉上皆帶著個半哭半笑的五彩面具,個個手持長劍,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的了。
身後拚殺聲不斷,顯然已經是打開了。
七魔七煞卻皆是愣了,不知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批人又是何人!
“你們是什麽人,竟敢擅闖龍脈,不想活了嗎?”
最先開口的是魅離,雙臂插腰,杏眼怒瞪,心下早有了猜測,這批人從未見過的,這一身打扮倒是有些像哭笑而下手下的兵,怕就是右使司夜的人了吧!
然而,不待任何人回答她,背後卻又是一批將士蜂擁而入,為首的正是血族的將領。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蝶依大喊出口。
偌大的整個大殿頓時擁擠起來,一片混亂,兩方將士不停地廝殺著,根本不理睬七魔七煞。
“到底怎麽回事?”寧洛抓住了一個血族將士,怒吼到。
“大人,右使叛亂,四方大軍都打起來了,左使就在後面,馬上就到了!”那士兵如實回答,卻是一個不留神,身後橫挨了一刀,鮮血飛濺而出。
這不過是血族普通的將士,唯有血影親自率領的那一批精兵方是刀槍不入,不死不滅的。
不過須臾,整個龍脈底的大殿便是血流成河,而兩方大門仍舊不斷有將士邊拚殺著邊湧入。
七魔七煞很快亦加入了這場戰爭之中,然而,卻聽得那黑衣將士怒此血族將士出爾反爾。
“寧洛,這究竟是什麽情況,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苦哭大聲問到,同寧洛相隔甚遠,中間滿滿都是將士,近距離地廝殺著。
寧洛看了他一眼,眸中盡是複雜,遲疑了須臾便是翻身而起,不顧四方射出的亂箭,直直朝龍脈頂飛去。
“寧洛,你別去!”蝶依大喊出口。
只是,已經晚了,箭雨越發的猛烈,只看得到寧洛的身影不停地穿梭著,越往上便越看不清楚了,只有黑壓壓的箭雨。
不管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這便防備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了,龍脈頂才有真正的真相,只是,似乎誰都妄想上到頂頭去。
蝶依轉身對不遠處的忍喊到:“司徒忍,你去找血影,憑什麽真相都不清楚之前他就動手了!”
“這真相還不清楚嗎?右使叛亂,挾持太后同尊上於龍脈頂!人族叛亂了!”魅離大喊到,轉身揮鞭一下子就解決了好幾個剛要開口的黑衣將士。
“你放屁,沒聽到他們說什麽嗎?左使背信棄義,這背後定有不可告人的真相!”蝶依立馬就反駁。
“你倆夠了沒有?上不了龍脈,就先找血影去!”司徒忍終於怒聲開口了,說罷翻身躍起朝大門方向而去。
眾人皆看了過來,相視一眼,也顧不上什麽了,紛紛跟在著司徒忍出了龍脈。
一路看到的都是廝殺,驚歎於黑衣將士的人數,亦是驚歎與血影調兵遣將的速度,原本寧靜山林隨處可聽到廝殺聲還兵器相碰撞的聲響,許多飛禽走獸皆被驚嚇而出,往林子外奔跑,似乎逃命一般。
七魔七煞四處尋右使血影,逢血族將士便問,只是誰都不知道他此時究竟身處何方,唯可見一批血族精兵,各個似乎都入了魔一般,雙眸血紅,滿手鮮血,手中大刀長矛揮斬不斷,根本無人可以傷及他人,仿佛就是一批殺人的機器,須臾之間便可令這青翠山林成為鮮血之河。
七魔七煞皆是看得心驚,本就知曉這麽血影手下有這麽一批死士,卻沒有多少人親眼目睹過。
難怪這些年來左使每每出征皆是捷報連連,完勝而歸,卻從來沒有多少人可以親眼看到戰場殘況。
“寧洛呢?我要回去尋他!”魅離突然大叫,這才發現寧洛方才根本沒有跟過來。
“他定還是在攻龍脈頂!”蝶依亦是一臉的擔憂。
如果龍脈頂那麽好攻入,或許他們這些人也不用費那麽多唇舌的,即便是聯合七魔七煞之力,其實勝算亦不大。
“分頭去找,一個時辰後若沒有血影的行蹤,就在前方那夜光樹下匯合!”開口是雲奴。
除去隨同血影出征的洛水姬和烈焰,還有離去的若雪,玉邪,楚隱,寧洛三人,剩下的人手其實根本就不夠。
最大的希望只能寄托在尋到血影身上了!
“這場動亂怕是一個時辰也結束不了啊!”肖笑騰空遠眺,四面八方仍舊有不同衣著穿戴的將士陸陸續續趕來。
就這麽突然而然,誰都沒有料想到,龍脈宮變便演變成為這麽一場大戰,更是沒有人料想得到,右使竟然暗中養了那麽多人族將士,而左使這些年來,亦是在龍脈四周藏了那麽多血族將士,從來就沒有因太后三番兩次的派遣而消耗多少兵力。
這二人真真是各有算計,一個一向惟命是從,一個一貫高高掛起,背後這些準備怕也得上十年吧!
事到如今,真相依舊撲朔迷離,卻誰都麽有懷疑到太后的頭上去,誰都沒有想到這麽個老婦人會想要魔刹帝國的最高統治權!
龍脈頂,其實血影早就到了。
一路回來,同先前同白素約定的時辰一樣,右使的軍隊起兵了,他本該支援引路的,如今卻是相戈。
右使先發製人挾持太后和尊上,封鎖了龍脈所有的消息,就等著他回龍脈甕中捉鱉了。
逃出來的探子是這樣送的消息,而他回到龍脈,看見的亦是大批的人族將士揮軍龍脈,整個龍脈都被包圍了。
穿過那傾盆大雨一般的箭雨,一身白衣染滿了血跡,傷口累累,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溫文爾雅的俊臉上濺了一道血跡,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當他出現在白素面前,自己才緩過神來,此時一身的殺戮,不該讓她看見的。
而白素心下頓時一咯,這就是她那溫文爾雅,溫潤如玉的影哥哥嗎?
還沒來及同他說話,一個側身,躲開了飛射而來的利箭。
下方面那般慘烈的戰況,龍脈頂如今會沒聽到任何聲響。
一批批黑衣侍衛,不知從何處而來,皆是手持長劍長弓,射殺大臣和太后,而似乎最主要的目標是白素,箭頭皆是朝向著她。
司夜一下子便察覺出了異樣,龍脈頂這些黑衣將士皆不是他的人,皆是喬裝的人族,一見血影放要開口,血影卻早拉滿了弓,正對著他的心口。
“人族叛亂,影兒,殺了他,殺了這忘恩負義的畜生!”太后早已衣裳不整,一身是血,身處近衛軍和黑衣將士的拚殺之中,對著血影大喊。
“影兒,他想奪了我魔刹帝位,想讓人族翻身,他想殺素兒……”
太后話語未落,卻是一隻長箭直射而來,正入胸口之處。
“太后!”
“母后!”
血影和白素一齊叫出聲,只是,為時未晚,只見太后撫著那刺入胸口的長劍,鮮血噴口而出,就這麽直直地傾倒而下。
“誅殺魔尊,興我人族!”
“誅殺魔尊,興我人族!”
……
黑衣將士們根本不顧太后已死,矛盾依舊對向白素,而近衛軍卻是頭怯了,為首一人拚命搶下了太后的屍體。
白素和血影此時皆是看著遠遠站在高出的司夜,卻不見被你近衛軍首領帶走的太后,她唇畔那一抹冷笑。
司夜亦是不確定了,看著白素眸中愈發濃烈的懷疑之色,他便是越發的動搖了原本的猜測。
這一場動亂究竟是太后所為,還是血影上演的一場戲?!
三人皆立在高處,任由低下兩方勢力廝殺不斷,而龍脈之下,血影的那一批精兵已經快攻上來了。
“素兒,先回屋裡去,一會就沒事了。”血影淡淡說到,忍不住伸手偷偷擦拭掉臉上的,脖頸上的,衣襟上的血跡。
這幅模樣,他本打算永遠都不讓她撞見的。
“外面的形勢如何?”白素淡淡問到,視線卻不離司夜,沒有多少表情,誰都猜不出她心裡想著什麽。
“人族四方大軍都蜂擁而來,整個龍脈險些就被這些黑衣將士佔了,幸好我趕得回來。”血影如實答到。
“他想殺我……”白素突然轉頭看血影,語氣仍舊是那麽淡,伸手,輕易地揮開了兩側黑衣將士射上來的利箭。
血影心下一顫,第一次這麽近的距離見到她這般絕望的眼色,他很想盡力把這傷害降到最低,卻是無力。
“找死!”司夜卻是怒吼,手中憑空出現一條長鞭,是一條軟鞭,千絲紙製成,狠狠一甩便將幾個放箭的將士雙臂甩打而落。
“白素,你不相信我!”怒吼,方才她推開他的瞬間,他亦絕望了。
“白狄的王室遺孤,你父母因魔道乾澀婚約而雙雙殉情,你為報這份仇入了魔,爬上右使的位子,你養了十年的兵,為的便是今日了吧?”血影冷冷問到,亦是直視司夜,這一路上捕獲的戰俘根本就經不住他親自的逼問拷打。
“無你無關。”司夜冷哼,仍舊是看著白素,厲聲,“女人,你究竟信不信我?龍脈頂這些侍衛皆不是我人族之人!”
龍脈下四方將士,不過是依先前約定出兵,是誰言而不信,出爾反爾,做戲倒戈,你自己做判斷!”
“主子,你可別受了這妖女蠱惑白白斷送了我們兄弟這十多年的隱忍!”
突然,底下有個侍衛首領開了口。
隨即,一聲聲應和之聲四起,而侍衛更是瘋了一般朝白素襲擊而去,根本就不畏懼死亡,仿佛是有著一種信念,即便還未接近白素便是一身噴血而出,亦是前仆後繼義無反顧。
“主子,不能讓兄弟們的血白流了,魔道壓迫了我們多少年了,你當初不是說過,第一要殺的便是尊上,尊上一死,後繼無人,魔道就永遠都複興不了了!”
“殺了那妖女,那妖女蠱惑了主子的心智,動搖了主子的決心,殺了那妖女!”
……
白素退了一步,仍舊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司夜,身前血影替她擋去了所有的襲擊,然而,縱使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可以輕易替她擋去所有的利箭,卻怎麽都替她擋不去耳畔那一聲一聲的討伐。
她做錯了什麽?
這些年來,她做錯了什麽?
手不自覺地撫上小腹,不知道今日的動亂有沒有擾了腹中這小家夥睡覺,他一定同她一樣喜歡睡懶覺吧。
“白素!你不信我!”司夜大聲質問,尾音有些顫抖,如此熟悉,如何看不出她眸中的情緒來?
白素沒有回答,仍舊是靜靜地看著他。
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麽喜歡這個男人,願意為他付出多少,從來就沒有經歷過任何劫難,一直都是那麽順順利利的,龍脈頂的偷情,似乎成了一種同母后老鼠躲貓的樂趣。
她一直想尋一個機會,來試探下自己,也試探下他,到底愛情是不是真像古老的傳說流出的那樣,至死不渝。
機會,就這麽來了,只是似乎這一劫大了點,她定是還沒完全準備好吧,否則怎麽會那麽痛?
“素兒,你信我嗎?”血影回過頭看她,一身白衣盡是血跡,一貫高束得很整齊的墨發早已凌亂,雙眸卻依舊是那麽溫軟如水,他淡淡問到,竟是笑了。
“素兒,你信影哥哥,還是信他?”
司夜方才的話顯然是暗指他才是這才戰亂的主謀,這是他上龍脈頂的第一步就料想到的結局。
其實,這一切,只需要白素一個回答,一句話,便可以結束。
“白素,你用腦子好好想想!我殺你何用?”司夜雙拳早已握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麽,突然對這份情沒了把握,在血影面前沒了把握。
他是血族之首,生生死死衷與魔道,他是她的影哥哥,自小同她青梅竹馬。
而他呢?
人族的王子,同魔道有不共戴天之仇,不過同她相識不過七年,確是他主動接近她的,一開始確是隻想利用她的!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時起,讓他終於改變了所有的主意,或許,是蝶依的幻術,那個美夢吧。
夢裡,他帶她出了龍脈的護城河,一路向東,沿著溪流而出,遠離了這一切,她就坐在船頭,赤足踢水,笑得很是燦爛。
給讀者的話:
第一加更先謝評分,一回來就看到了分數暴漲,大夥辛苦啦,小心流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