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我要找師父……你們放了我!”
“我要找師父……你們放了我……”
“不放開我我便殺了他們!”
夕兒的聲音時而陰森,時而卻又是哭腔滿滿,令人忍不住要升憐憫之心。
而那一雙血手就橫在昏迷的淑太后他們面前,同漣俏對峙。
漣俏遲遲尋不到凌司夜,心下終於是急了,那家夥不會出事了吧!
正要動手,卻聽著一道凌厲的呼嘯之聲從耳畔掠過,驚得她整個人都愣了,不知道要躲。
待緩過神來,人已經被凌司夜護在身後,退得老遠了。
只見一道冷藍的劍氣大放光芒,瞬間化作無數細小的箭朝那雙巨大的血手而去,根本不容任何反抗,就這麽硬生生將那血手劈成了無數晶粒,細得根本看不見,更別說是再次匯聚了。
就連地上都不見任何大片的血跡,而是有一兩點而已。
這便是化整為零的可怕之處,零到可以忽視,可以消失。
隨即傳來的是夕兒那一聲淒慘的叫聲,聲漸落,四下便漸漸沉靜了下來,只有孩子低低的哭泣聲。
“凌司夜,你簡直是天才。”漣俏不由得感慨,一臉不可思議,並沒有注意到凌司夜緊握著冷玄劍的手已經滲出了血跡。
“還不救人?”凌司夜收起冷玄劍,冷冷說到。
困住淑太后他們的黑血咒早已破裂,只是人已經是昏睡著。
漣俏推了推玉邪,卻怎麽都喚不醒。
凌司夜背起淑太后,瞥了玉邪和百裡醉二人一眼,轉身就走。
“喂,你不會等一下嗎?”漣俏連忙喊住他。
凌司夜不語,頭也沒回。
“喂……你倆再不醒,別怪我不客氣!”漣俏隻得轉向玉邪他們了,話音一落,手中一枚發簪就這麽狠狠地扎了下去。
“啊……”
兩人齊聲,皆是一下子蹦拉起來。
看看漣俏,又看看四周,頓時戒備,“你是何人?”
“救命恩人!”漣俏冷冷扔下這四字,學著凌司夜的樣子轉身頭也不回就走,她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夕兒那哭聲越來的淒慘了,她會動心的。
毫無疑問,那孩子的一臂,已經沒了。
玉邪和百裡醉皆是一臉納悶,看了那一堵畫著遠古圖騰的牆壁一眼,連忙追著漣俏而來。
下了奴宮,這才相信了眼前這小丫頭就是驅魔師。
“林若雪呢?”玉邪一臉焦急地四處尋人。
“應該在船上吧。”鳳舞笑著答到。
這話音一落,漣俏立馬境界了,而凌司夜亦是一怔。
林若雪呢?!
“她上了奴宮?”凌司夜厲聲問到,這才發覺了不對勁,按林若雪的性子,早該鬧了,怎麽可能就這麽安安靜靜地回船上去?!
“沒有,我們一直在這裡看著的!”惜若連忙回答。
玉邪急了,望著四周一整圈的大船,一臉不知所措。
那丫頭人呢!?
七魔七煞接連落了下來,戰船已經都調配好了,就等漣俏開始布下結界。
一群裡人,確是不見林若雪。
“玉邪,好久不見啊!”蝶依笑著走了過來。
“玉邪,你媳婦可想你了。”烈焰亦是笑著開了口。
“就你小子撿了便宜,這一世當了狄胡的王!”苦哭也忍不住開了口。
“就你小子多事,害主子親自走一趟。”肖笑連忙接上。
方才是匆匆忙忙,現在是歡歡喜喜,誰都以為林若雪就在他們中間,誰都沒注意到她不見了。
魅離那精致的臉終於開始慌了起來,看向玉邪,道:“我以為她也下船了的!”
“人呢?”玉邪大怒。
七魔七煞不由得退了一步,皆是低頭,幸好是魔煞在,否則還不知道這家夥會怎樣呢!
“會不會還在船上睡呢,她最近不是總想睡覺?”漣俏怯怯地開了口,聽林若雪說過這男人如何如何的好,現在一見,隻的得出同方才一樣的結論,就只有林若雪受著了他這性子吧!
“都去找,漣俏忙你該忙的事情去。”凌司夜冷冷說到,緊鎖的眉頭一點兒都不放松,將淑太后交給寧親王帶上船去,自己卻是再次朝奴宮而去。
漣俏剛要開口,卻聽著一聲救命聲傳來,不是別人,正是林若雪!
眾人尋聲望去,而玉邪身影一掠,早已奔了過去。
卻見林若雪凌空飛了過來,而身後一直小白熊竟然是展開了一對小翅膀飛著追了過來。
“救命我,它老跟著我!甩都甩不掉!”林若雪大喊著,已經在船艙裡同這小家夥繞了好久了,本來好心想帶它下船的,沒想到竟是不小心讓它從籠子裡逃了出來。
玉邪蹙眉,一臉驚詫地看著那小白熊,這是什麽妖獸?
“救命!”林若雪不由分說,一把拽住玉邪,便往他身後躲。
小白熊停了下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玉邪,嗷嗷嗷叫了幾聲竟是掉頭回船上去了,這女人放它出籠子的,它就是想蹭蹭她,表示感謝,她怎麽就一直躲了呢?
“走了走了,不怕了。”玉邪說著轉過身來,輕輕將林若雪擁入懷中,小心翼翼地安撫著,眸中盡是心疼。
而林若雪卻是仰起頭來看他,一臉的驚愕,遲遲沒有緩過神來。
“看什麽,是我,沒錯。”玉邪不由得笑了,輕輕在她眉宇間印了一吻。
林若雪仍舊是愣著,癡癡地看著他。
“是我啦!”玉邪無奈,大手將她攏了下來,埋頭在他胸口上,仍舊是輕輕撫拍著,道:“以後都不分開了,好好照顧你跟孩子。”
林若雪沒有說話,小手卻是緩緩繞上他,一點一滴,慢慢擁住。
“不許哭哦,笑一個。”玉邪說著攫取她的下頜來,眯眼一笑,輪廓深邃這一整俊臉,真真迷人。
林若雪笑了,卻很是勉強,“白素沒同我一起回來……”
“那女人的命硬著呢,寧洛沒死,她怎麽會死?”玉邪安慰到。
林若雪吸了吸鼻子,趴在玉邪肩上,同他耳語,不知道說些什麽。
兩個人就這麽凌空親昵,沒看到一旁奴宮前眾人早交頭接耳紛紛議論了起來。
唯有凌司夜,低著頭不言不語,獨自一人靜靜朝奴宮而去。
突然,那小白熊不知道怎麽過來的,就這麽憑空出現在奴宮門口了,回頭看了眾人,便追著凌司夜而去。
“翅膀呢?方才明明看到的!”苦哭一臉的好奇,正要跟上去,卻被漣俏拉住,道:“別想趁機溜走,都得幫我!”
“收起了嘛,這好像不太像白熊,竟然會有翅膀!”魅離蹙眉說到。
“管它是什麽呢,總之這小家夥很喜歡主子就是了,也多個幫手!”楚隱說到,昨日這小白熊被踹暈了便被困在籠子裡,醒來之後卻怎麽都不吃東西,任誰哄騙威脅都不動。
最後還是林若雪求著凌司夜試試,結果這小家夥一見凌司夜便興奮了,一大盤肉吃得精光,可謂酒足飯飽,吃飽了便乖乖地睡了,一點兒都不吵不鬧。
“還真是奇怪,不會是認了主子吧?”蝶依笑著說到。
“同主子有緣也不一定,瑞獸確實會認有緣人為主,只是從沒聽說過白熊有翅膀的!”魅離還是很納悶。
議論著,小白熊已經同凌司夜都消息在奴宮裡的黑暗中了。
“它還真是不怕主子,一會鐵定又被踹出來。”洛水姬忍不住笑了。
“你可是把羲風看好了,她可跟這頭熊不一樣!”烈焰提醒到。
眾人說笑了起來,漣俏回頭看了看奴宮大門,無奈歎了歎息,若不是凌司夜打不開封印,她定是會追上去的,以這家夥現在的情況要上第二十層簡直是找死!
掃了四周的船隻一眼,除去淑太后住的那艘樓船,還有凌司夜的主戰船,剛好七艘,布下一個七殺陣應該能抵擋住血族之人,只是,能拖住血影多久她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太虛師父他老人家在哪裡,若是他在的話,兩個人聯手,就不需要那麽多時間了!
無奈長歎一聲,便朝船上飛了去。
她那太虛師父早就入了萬重大山,就在一個峽谷裡,此時正忙著搭窩呢!
這峽谷自西向東延伸,一條溪流緩緩流過,是萬重大山裡住河道的分支,沿著溪流而上輕易可以找到龍脈,怎麽都迷不了路的。
太虛道長好不容易將蓋了一間小木屋,左看右看都覺得似乎小了點,於是又全毀了重新來過。
如果的悠閑,時間對他來說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樣,多得跟不要錢似的。
整個萬重大山,即便是龍脈都彌漫著血腥味,他輕易便察覺地出來,血族已經佔了龍脈,他亦是想都不想便知道。
只是,這一切和他無關,誰勝誰負都同他無關,血族的世界,還是人族的天下,他一樣會這麽千百年地生存下去,即便是當初凌司夜毀了這片大陸,他依舊有地方可去。
唯一的遺憾,便是當初沒有人給他噬心,唯一的掛念,便是自己心還有掛念。
又是一陣拚殺聲遠遠傳來,那是白狄和狄胡士兵的最後抵抗。
天已經漸漸黑了。
這一戰也快要徹底結束了。
太虛索性在高高的大樹上坐了下來,遠遠眺望龍脈。
山腰上,一條條燈火長龍盤旋著整座龍脈山。
那麽多年了,第一次見整座龍脈都亮了起來,獨獨龍脈頂是黑的,待到這龍脈頂的燈也亮了,那便是血影發現奴宮尚且屹立在大水上之時了吧!
給讀者的話:
下一章,白素聯系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