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切如故,客來居仍舊照常開店,只是,店老板卻沒有出現在那高大櫃台邊了。
昨夜白素再血影的一再勸說下,終於是暫時將這店老板和女子囚禁起來,待今日養足了精神再審問了。
一大早,白素便起了,然而,血影卻比她還早,早就在柴房門口侯著了。
白素無奈搖了搖頭,她當然自己這家夥是守了一夜了。
大門打開,陽光一下子便射了進去,空氣裡的飛塵隨處可見。
而那店老板和女子亦是瞬間驚醒。
白素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在一旁木椅上坐了來,看了二人眼,拿出了昨夜那塊青銅菱形令牌在手中晃蕩著。
“說罷,這是什麽東西,你倆又怎麽認識的。”白素淡淡開了口,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
女子和店老板面面相覷,卻誰都不先開口。
“難不成要我動刑?”白素問到,仍舊是和聲和氣,只是,聲一落,店老板便覺得周身一緊了,看不到任何繩索,卻是感覺到自己被束縛住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白素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來,手輕輕撫上大肚子,這小家夥怎麽又不安分了,似乎每每她一動手,他就特興奮一樣。
唇畔泛起了一絲寵溺而無奈的笑,輕輕撫拍著,小家夥才又慢慢安分下去。
“我說我說!”店老板終於是忍不住投降了。
白素挑眉看了他一眼,懶懶一笑,他身上那光繩才顯出了光彩來,紫色和黑色交纏,流光溢彩,異樣妖嬈。
“我們都是幽閣的人,這令牌是幽閣的東西!”老板急急脫口而出,看著自己身上的光繩,想掙脫開,奈何不敢輕易觸碰。
“幽閣?”白素蹙眉,這名字倒是第一次聽說。
“正是,幽閣歸屬競技場,就是我告訴你的那個名為“圓”的競技場。”女子亦是開了口,卻對白素滿是不屑,她就不相信幽閣奈何不了這個女人!
已經好幾日沒報消息過去了,主子也該差人來催促了!
“你引我們去競技場又是為何?”白素問到,還算有耐性,無視這女子眼中的輕蔑。
“入競技場,為競技師。”女子冷冷說到,卻也如實。
“哎呦,影,竟是讓我們遇到了人口販子!”白素一下子便明白了,轉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血影。
血影無奈笑了笑,沒有說話,靜靜遞了一杯水過來。
“這競技場看樣子是城裡最有勢力的一方了吧?”白素問到。
這才問完,女子便叫囂了起來,大聲道:“你知道便好,我勸你趁早放了我們,否則等幽閣的人尋來,有你苦頭吃的!”
“幽閣的主子是何人?”白素問到,臉色明白有些不對了。
“識相的就放了我們!”女子越發的囂張。
“對了,那打鐵鋪的事情還沒請教你呢!”白素客氣了起來,向著那女子眯眼笑著。
“我說過,那打鐵鋪的事情就我一個線人知曉,你休想威脅我什麽!”女子心有些急,朝後挪了挪。
“那最好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嗎?”白素懶懶起身,步步逼近。
“我說過的即便你殺我了,我也不會說的,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的!”女子明明已經十分懼怕了,嘴卻仍舊很硬!
“沒說殺你呀!有個詞叫做生不如死聽說過嗎?”白素小心翼翼地蹲了下來,懷中這孩子,行動越來越不方便了。
“你想做什麽!?”女子戒備起來,竟是冷不防朝白素獨自推了過來,然而,手還未挨到,一道黑白之光便橫掃而來,凌厲地割裂了她的雙掌,只是,卻不見血!
女子隻覺得所有的血氣都往掌心處湧來,只是,掌肉硬生生割裂而開,傷口處卻不見任何一絲血跡!
“素兒。”血影低低喚了一聲,聲音裡透出了一絲絲不悅來。
“不礙事的,我小心著呢!”白素笑了笑。
那女子竟是趁著這空蕩狠狠將白素推開了,血影一愣,而白素亦是愣了,就這麽往後傾倒去,雙臂條件反射一般支持著身子,只是,根本就支撐不了,就這麽重重跌坐了下來!
“素兒!”血影大驚失色,連忙抱起白素,手卻是沾上了她身後的血!
“快……影……這孩子不能丟……快……”白素自己都驚得不知所措,雙眸瞪得大大的,小臉已經全白了。
很快血影的身影便消失了,而在柴房內,店老板驚得目瞪口呆,看著一旁的女子,根本就緩不過神來!
只見那女子七竅流血,盡是黑血,原本的花容月貌被一道劍痕從額頭直劈而下,偏偏就是這傷口沒有任何一滴血!
他方才根本就沒有見到那個男子出手啊!
原本以為下重手的會是白素,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那個總是一言不發,雙眸溫軟如水的男子!!
良久才緩過神來,連忙爬了起來,卻是心一急,一個踉蹌又摔了下去,再次艱難的爬了起來,急急朝大門而去。
只是,這一回更是驚得他肝膽盡裂!
原本敞開的大門早已被一道血牆封住,血腥味開始彌漫開來,陰森恐怖都不足以形容這一切!
“不要殺我……我什麽都說,不要殺我!”
男子邊喊著邊往屋裡跑,顯然已經是被嚇瘋了……
而屋外,整條大街都鬧騰了起來,不少人看到血影抱著一身是血的白素瘋了一般的找醫館,議論早已四起了。
在最近的一家醫館裡,白素已經送進去了,而血影卻自己止步於門外。
靠著冰涼涼的牆壁,愣愣地看著自己滿是血跡的雙手,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不一會兒,便就這麽靠著牆壁緩緩滑了下來,癱坐在地上,也顧不上圍觀而來的人群。
依舊癡愣愣地看著自己這沾滿血跡的雙手,過往的一切開始控制不住地浮現出腦海,一幕一幕,全部是血的痕跡。
五百年前的血泊裡,那個小女孩樂呵呵地摸他白森森的獠牙。
而後,一場一場被逼迫的大戰,一批批他親自馴養出來的血奴。
而後,是天朝帝都,那一夜空城。
而後,是龍脈,他傷了白素。
“不……我不想的……”
驟然大喊出聲,雙手捧著腦袋,一個人蜷縮到了角落裡。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子過了,自從找到白素後,就沒有這樣子過了。
給讀者的話:
素和夜相見,影又該何去何從?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