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的雨開始下了。
而此時,外界,汪洋之上,卻是一片風平浪靜,三艘船都還未停穩,便見三道身影齊齊飛身而起,落在了墮魔之地的入口處。
正是烈焰,楚隱和魅離三人,而身後,三艘船緩緩停了下來,船上的侍衛婢女有序下船,也不知道這三個家夥是帶了什麽來,只見大眾人一大堆一大推東西從船艙裡搬了出來。
而那巨大的旋窩入口出,苦哭肖笑和有蝶依卻根本不看他們一眼,仍舊靜靜地守著,等著。
烈焰和魅離走在最前面,兩人搶了道,魅離撇了撇嘴稍稍退了回來,卻也不說話,而烈焰亦是不多說什麽,就如同之前一樣,隻當作沒看到對方。
明明想來,卻不知道為什麽不肯承認。
楚隱走在最後,索性掉頭回去,也不同魅離和烈焰打招呼,徑自指揮起自己船上那批搬運著東西的下人們。
都大半日了,三個人各自做各的事情,不怎麽敢看苦哭他們三人。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隻覺得苦哭他們似乎也沒打算理睬他們,沒發現那三人的異樣。
帶東西都搬運好了,三人相互看了看,眸中皆是驚詫,卻也沒有多說什麽。
竟是一樣都帶了大帳篷,食物,水,甚至整個火房都搬了過來了,留下了不少的侍衛和婢女,其他的都留船上了。
除了腳步聲,駐扎營帳的敲打聲,整個墮魔之地都安安靜靜地,一句話都沒有。
一邊三人傻傻地守著,另一邊三人埋頭做各自的事情。
就這麽過了一整日,天都黑了下來。
營帳外染了火把,照亮了周遭,陣陣飯香也飄了出來,從三個營帳裡走出了婢女來,皆是端著豐盛的飯菜往苦哭他們這邊來。
而這時候,突然,一道身影急急落了來來,大驚道:“雲容和無情呢?”
來者,正是司徒忍!
一下子,楚隱,魅離和烈焰全都出了營帳,本就沒見到司徒忍和雲容還有無情,隻當他們回龍脈去,路上錯過了。
“蝶依,雲容和無情呢?”司徒忍顧不上理睬楚隱他們,厲聲問道。
蝶依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一手打開,無動於衷!
司徒忍頓時大驚,楚隱他們亦是驚了!
“是奴術!”魅離脫口而出。
“雲容不會和無情入了墮魔之地吧!?”烈焰怯怯說道。
司徒忍往那旋窩裡看了一眼,頓時煩躁了起來,手緊緊攥住了!
“雲容怎麽……”楚隱亦是不安了,奴術若非本人,根本就解不開的!雲容這麽去了,若是回不了,這三人便是要永生為奴啊!這可怎麽辦?
“到底出了什麽事,去的怎麽會是無情!”魅離直直搖頭。
司徒忍無奈,走到一旁,掃了一眼三座營帳,淡淡道:“你們不守著龍脈,來這裡做什麽?”
楚隱沒說話,別過頭去,而魅離亦是不回答,拉著蝶依,雖知道是無用功,卻還是同她說著話。
烈焰卻是受不了司徒忍這麽淡漠的語氣,冷冷道:“那你呢?之前你不也是反對魔煞和尊上入墮魔之地?”
“不讚同,但是主子既然如此決定,我亦是遵從!”司徒忍亦是冷下了聲音。
“我們……我們就是閑著沒事過來看看,這兒也不是你們的地盤。”烈焰連忙辯解,明明就是放心不了,過意不去,卻還是不肯承認。
墮魔之地何其危險,心裡真正在意的還不是剛剛回復的魔道又遭劫難。
“這裡不是你們喜歡來就來,不喜歡來就走的地方!”司徒忍驟然厲聲,隻當烈焰這話是挑釁。
魅離看了過來,亦是怒了,道:“司徒忍,你現在當什麽好人啊,當初不也是你和楚隱兩個人最不喜歡小主子的!”
楚隱一下子就轉身過來,冷冷瞪了魅離一眼,依舊不說話。
“你瞪我幹嘛,我說錯了嗎?全都是你們倆!”魅離心裡的話也不藏著掖著了。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現在不是翻舊帳的時候!”楚隱終於開了口。
“魅離又大聲什麽,你不也有份!”烈焰亦是怒聲。
“都是你們唆使的!聽太虛說什麽小主子是禍星,我看太虛才是禍害!”魅離厲聲說道。
“你能不能就事論事?小主子是一回事,墮魔之地是另一回事。”司徒忍說道。
“我們同你的擔心一樣,就怕倆主子淪為墮魔,這有錯嗎?”烈焰問道。
“成,你們沒錯,你們可以走了。”司徒忍說罷便轉身朝旋窩入口而去,竟是要縱身而入!
三人連忙追上,及時攔了下來,楚隱那藤蔓都纏滿了司徒忍的腳,纏得死死的,若是他一動用忍術,那這裡可沒人能尋到了。
“放開!”司徒忍厲聲。
“忍,你自己知道裡頭多危險的,至少,你也替你主子守住龍脈!”楚隱淡淡說道。
“就是,七魔就剩下玉邪了,至少你也替你主子守著龍脈,退一萬步說,至少你也為他守著這出口。”魅離亦是認真了起來。
烈焰不語,死死地拽著司徒忍的衣袖不放。
頓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而卻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四人齊齊低頭,卻見苦哭他們正埋頭大吃,狼吞虎咽,也不知道餓了多久了。
魅離歎了口氣,淡淡道:“先把肚子填飽吧,有什麽事一會再說……”
這爭執算是暫時停了下來……
而墮魔之地中,無情和雲容一前一後終於是尋到了中心地帶來。
只見一個巨大的空蕩蕩的池子,池中中央裂開了一道長長的縫隙,邊上昏睡著的青衣女子正是漣俏!
“漣俏姐姐!”無情想都沒想便跳了下去,雲容緊跟其後,卻不忘戒備,提防著周遭可能潛在的危險。
只是,這一路走到這裡,墮魔之地怎麽不像太虛說得那麽恐怖呢?
這裡,不過是一個地下世界罷了,甚至不比當初的西界來得陰森!
怎麽回事,其他人呢?
走近了,兩人皆是大驚不已,只見漣俏一身是血跡,而一把匕首竟插在地縫裡,刀身都是裂痕,似乎就瞬間會斷裂一樣。
“漣俏!”雲容抱起漣俏,輕輕拍著她的臉。
“俏俏姐姐,你快醒醒!”無情說著,連忙取下隨身攜帶的水壺,灌著漣俏喝。
這麽一嗆,漣俏終於醒了過來,重重咳個不停。
雲容和無情原本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而漣俏一清醒,見了那即將斷裂的匕首,卻什麽都來不及解釋,連忙道:“快,斷了就再進不去了!”
說著急急盤腿而做,運足了氣,雙手結印!
頓時,那匕首漸漸幻光芒來,一把小小的匕首,竟是將這地縫一點一滴逼開,而血就這麽從漣俏嘴角流了出來。
而那布滿結印的匕首,凌空而立。
“這是怎麽回事啊!”雲容大驚。
無情卻什麽都不多問,立馬出手相助,黑龍長鞭甩入了縫隙之間,狠狠甩動。
“他們在裡面,這是洪荒的入口!一旦合上,便很難再打開了!”漣俏艱難地說道,照理說,根本不可能因為凌司夜那一劍就給劈開了這出口,要麽便是巧合,遇上洪荒出口大開,要麽便是另有原因了!
一道白光瞬間縈繞在那匕首上面,雲容一頭大汗,盡了權力。
終於,扯開了一道大的入口,只是,撐不了多久,漣俏急急縱身而入,雲容大驚,還未開口,無情卻是跟著下去了。
“無情!”雲容隻得隨後而入,而就在她身影沒入縫隙之時,那凌空著的匕首瞬間斷裂,竟是連一丁點殘骸都不存,粉碎地徹底。
轟然一聲,整個墮魔之地都震了,入口閉合,這大血池底的縫隙竟就這麽消失地無影無蹤,仿佛之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過一樣!
只是,入了這縫隙,真正的苦難才開始,否則當初凌司夜和白素也不需用那麽長時間才出去了。
這縫隙裡,竟是藏著無數的血蟲!
凌司夜手中有青銅長劍相助,而他們呢?寧洛呢?
地縫裡,一旁黑暗,只有前面一道光,似乎是一線天一樣,雖然近在眼前,實際上卻是很遠很遠。
“寧洛……”漣俏大喊了起來,卻聽不到任何一絲回音。
“主子……”雲容亦是喊了出來,一樣沒有回音,蹙眉道:“看樣子,是個窄小的通道了,否則該有回音的。”
無情一手被雲容緊緊牽著,另一手摩挲著,終於是觸到了牆壁,正興奮地要開口,漣俏卻是急急將他拉了過來,手中一道圓形光印急急打出去。
頓時一股黑血濺了過來,葬了無情的臉!
“是血蟲!”漣俏大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有血蟲的啃噬!難怪被凌司夜這麽一劈就能打開了!
“血蟲?”雲容不解。
“算是血族的起源了,聽師父說過,沒想道真的還存在。”漣俏淡淡說道,心下頓時不安了。
不知道這通道裡究竟有多少血蟲,要護著這兩人安全走過,豈那麽容易,她自身都難保了!
而寧洛,他在哪裡?
給讀者的話:
兩大章…正文大概上旬完結,番外不定,貓要開始還要準備新書給編輯看,所以這個月的更新會比上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