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脈。
本就人少,而今更是冷冷清清了起來。
林若雪抱著小夢生再龍脈頂已經站了很久很久了,一直看著奴宮魔塔的方向。
現在,從這裡看過去,已經太看不到那座塔樓了,只有汪洋之中的一個巨大旋窩。
淑太后至今昏迷不醒,而玉邪一直在一旁守著,也顧不上楚隱他們達到打算怎麽做了,就怕林若雪一衝動丟下小夢生,往墮魔之地去。
“要是……”淡淡地開了口,欲言又止。
“不會有事的,太虛也在裡頭呢!一定都能出來的。”玉邪安慰道。
“要是……血影在……要是他在,一定會追下去的。”林若雪說著吸了吸鼻子,小夢生好奇地看著她呢!
不能哭。
輕輕拍了拍小夢生,便轉身下了龍脈。
而左使宮殿,楚隱,魅離,烈焰正走了出來,皆是低著頭,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烈焰輕咳了幾聲,道:“我……那個……我要出門幾天,有事情找我過幾天吧。”說著轉身就走,也不交待清楚,更不等楚隱他們多問。
魅離看了看楚隱,亦是支支吾吾了起來,只是,還未開口,楚隱卻先說了,“你要是沒事就留下吧,我也要出門去幾天。”
“我……我……我也……”
魅離這話還未說出口呢,楚隱便消失不見了。
“我也想走……”魅離欲哭無淚,卻見林若雪抱著小夢生遠遠飛來,心下頓喜,急急迎上,道:“若雪,你和玉邪留下來好好照顧夢生,這春動交替,孩子最容易生病了,別千萬別亂跑,讓她染了風寒。”
林若雪冷冷掃了她一眼,沒說話,便徑直往屋裡去了。
“我出去幾日,就幾日,有什麽事就先緩緩哈!”魅離說著亦是轉身,憑空消失。
也不知道這三人是急著去哪裡,林若雪根本不多理睬,她想走,但是她知道,玉邪不會允許,她亦要對小夢生負責。
這孩子,已經開始牙牙學語了,比其他小孩子還快了幾個月。
一步一步往主臥而去,小夢生已經很熟悉這裡了,樂呵呵笑著,咿咿呀呀也不知道想說什麽。
主臥內,孤零零放置著一口巨大的石棺,覆蓋著千年玄冰,影,已經沉睡很久了。
林若雪愣愣地站著,低聲訴說著這兩日發生的變故,任由小夢生那小手都觸碰到了千年玄冰,凍地急急縮了回來。
門外,玉邪靜靜地看著,良久,轉身在門檻上做了下來,喃喃自語,“主子,屬下替你守著龍脈,等你回來。”
而龍脈頂,方才才急急告別的三人全給撞上了。
皆到了碼頭,急急要登船。
相見尷尬,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麽當作沒看見對方了。
不一會兒,三艘船離港,極速前行,正是往墮魔之地的方向而去。
而墮魔之地這邊。
雲容終究是狠下了心,蝶依,苦哭,肖笑,三人皆為奴,毫無一點自我意識,只知道,主人的命令,要他們守著這洞口。
三人就默默地站在旋窩旁,周遭寂靜地可怕,雲容早已追著無情而去。
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才會抵達墮魔之地,也不知道漣俏何時才會醒,那把匕首能夠支撐到什麽時候。
地縫的另一端,亦是有人苦苦支撐著這個出口,那便是小夜。
從這裡看,這地縫,到是天崩了,是出現在天邊的一道裂痕。
四色流光,水火兩龍,拚命地撐著即將要何必的地縫,而抱著小夜的烏有,卻是冷眼旁觀著,眸中玩味越來越濃。
腳下是一旁戈壁,遠遠朝前方望去,卻可以看到一片森林,時不時傳來了一陣陣詭異的叫聲,時而低鳴,時而怒吼,皆是妖獸的聲音。
這裡,洪荒之地!
沒想到會到了這裡!
小夜只聽得到父母呼喚他的聲音,卻死死閉著雙眸,不敢看抱著他的這個妖怪。
死死撐著,一身修為都要費盡了。
同烏有一起沉入血池裡,他根本奈何不了她,幻術和盜術,只有幻術對父母有用,而到了烏有這裡,就連盜術都失效了。
逼著爹爹劈下了那一劍,卻不知道竟是劈開了這一條路。
所有的血水一入地縫,便不知道被什麽吞了一樣,莫名的消失,一滴不剩,而他和烏有就這麽落了下來。
白素和凌司夜的聲音越來越近了,烏有的手卻緩緩按上了小夜的額頭。
現在,正是時候了,封了這孩子的七竅,趁著出口還未完全閉合逃出去,沒有真身,恰恰可以逃得無聲無息!
想著想著,又是無法自控地大聲狂笑了起來,看著雙眸緊閉的小夜,那精致的臉越發的扭曲了。
然而,這時候,小夜卻是睜開了眼睛,好奇地看著烏有。
烏有一愣,笑聲戛然而止,亦是看入小夜那黑溜溜的眼睛裡去了。
這孩子終於睜開眼睛了,她還唯一他還小得眼睛都睜不開呢!
突然,小夜咧嘴,朝烏有笑了。
烏有又給愣了,小夜卻是咯咯笑了起來,似乎是討好一樣,母后教過他的,若是見了七魔七煞不許動手,就衝著他們笑,一定會有人喜歡他的。
烏有一臉好奇了起來,看著小夜,如利爪一般的手竟是小心翼翼撫上了小夜的臉。
這孩子居然對她笑了。
瞬間,就這麽看得失神了,向來陰晴不定,難得這麽安安靜靜了下來。
只是,突然,天縫裡傳來隆隆巨響,一時間風雲匯聚,似乎是一場暴風雨寂靜降臨。
而烏有頓時覺察到不對勁,是血腥味,那股她沉浸了幾千年的味道,正當頭襲擊來!
什麽都顧不上,急急退開,卻見一股血流頓時從上空傾泄而下,猶如一場暴雨,下得天都快塌下來一樣。
血雨沿著裂縫接連下了過來,烏有抱著小夜,什麽都顧不上拚命往前逃。
她嗅得出來這血雨裡那怪異的味道來的,根本不再是之前墮魔之地的血水了!
雨越下越大,而這縫隙卻被越擴越大,隆隆聲響,仿佛有什麽東西要掉下來一樣,又仿佛這天要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