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林若雪……”
“不要……林若雪……你回來……”
“我不要孩子……林若雪,你回來!”
……
驟然,玉邪驚慌的叫喊打破了周遭的寂靜。
七魔七煞連忙圍了過去,將玉邪團團抱住。
玉邪早已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著周遭所有人一臉詫異和狐疑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
“你幹嘛呢?”寧洛淡淡問道。
“剛睡醒吧,做什麽噩夢了?”漣俏笑著說道。
“玉邪,你居然還能睡的著,大夥都是幾宿沒睡了,也不向你這麽困?”魅離沒好氣說道。
“血影還在奮戰呢,你倒好,竟然躲這邊來睡了!”烈焰怒聲指責。
“玉邪,還不快起來,大夥想想辦法,那血牆裡,也不知道情況怎樣了,都過了一天一夜了!”司徒忍說道。
“玉邪哥哥,你還真睡得著啊?”無情亦是一臉不可思議,就擠在烈焰和楚隱中間。
“夢到你媳婦了吧?”楚隱終於問到重點上了。
玉邪還是那一臉驚慌未定,愣愣看著眾人沒說話,方才夢境裡的一切仍舊在腦海裡乍隱乍現。
夢裡,他們出了魔塔,血影殺了羲風。
夢裡,若雪為他生下了兒子,若雪離他而去。
“怎麽了?你真做噩夢了?”雲容問道,終於發現了玉邪的不對勁。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林若雪那丫頭機靈著呢!”楚隱也勸說道。
玉邪卻是一下子站了起來,道:“是羲風!外頭的是羲風!”
“什麽?”漣俏大驚,這才想起了還有這麽一個人在。
“羲風?不可能,那家夥的修為同我們差不多,沒那麽厲害!”楚隱說道。
“玉邪,你到底怎麽了,是你方才夢到什麽了嗎?”寧洛急急問道。
“是羲風,我夢到的是羲風!”玉邪一臉認真地說道。
隻覺得那麽夢太過於真實了,真實地他心頭疼了,淚都快流出來了。
“你還夢到什麽了?”蝶依急急問道。
“是羲風,血影不讓我們插手,我一魯莽受了重傷,還有我們手上的兵器都被他幻化成了巨大的血蟲,還有……”玉邪說著說著,又開始驚慌了起來。
林若雪早產,且難產了!
就在那個峽谷,太虛住的那個峽谷!
“還有什麽?”雲容亦急了。
玉邪卻看向寧洛,道:“之前太虛帶你去的那個峽谷在哪裡,就在萬重大山裡對不對?”
“你到底怎麽了,怎麽突然問起這事?”寧洛一臉不解,看著臉色蒼白地玉邪,心下隱隱擔憂了起來。
這家夥怕是太過思念妻兒,相思成夢了吧!
“你說呀!”玉邪急了。
而就在這時候,前面不遠處那堵被血影攔起的血牆卻是瞬間坍塌了,支離破碎化成了一道道鮮血吩咐重重落地,四濺起無數的血花來。
七魔七煞大驚,紛紛而前,卻見血影一身白衣皆被血水染紅,而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石門,那堵石牆終於破了。
“是羲風,你們不要插手,先往龍脈去救人。”血影淡淡說道,沒有回頭。
“主子,我們……”楚隱急急追上。
“不從命者,不要叫我主子,七煞也一樣!”血影冷聲,身影一掠便消失不見了。
玉邪整個人卻是愣了,和夢境裡的一樣!
“玉邪,你到底還夢到什麽了?你快說啊,主子不會有事吧?”苦哭急急問道。
肖笑亦是大急,都扯住了玉邪的衣袖,道:“怎麽會是羲風,你的夢成真了!”
玉邪被這麽一推一晃著,這才緩過神來,急急拉住寧洛,道:“那峽谷到底在哪裡,我夢到林若雪難產而亡了!”
話一出,眾人皆驚,寧洛亦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夢成真,不管是巧合,還是另有原因,皆並不奇怪。
“說呀!”玉邪怒聲,揪著寧洛的手都顫抖了。
“就在龍脈正東方,最深的峽谷裡,入谷的道開門了白素花,一片白茫茫的,很容易找到的!”寧洛開了口。
“不用對羲風動任何武器,若夢是真,血影能敵過他的,不要多妨礙!”玉邪急急交待,身影一掠亦是消失不見了。
他不管這噩夢究竟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也顧不上這裡是不是需要他了,此時,在他心中全世界就只有一個人是需要他的。
“大家見機行事,都小心點!”寧洛交待清楚了,七魔七煞才紛紛出了魔塔。
然而,到了塔外,卻見玉邪被一大批血奴圍困著,而血影果真同羲風凌空對峙著。
“我也想去見若雪。”漣俏低聲開了口,一臉的擔憂,玉邪這夢怕是真了。
“我也想去……”魅離亦是低聲,只是,視線依舊落在遠處那對持的二人身上,想去找林若雪,又擔憂血腥,著實兩難。
“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幫忙。”烈焰卻是厲呵一聲,便往一批批血奴裡衝了去,同玉邪並肩而戰。
“想去龍脈,至少得把那船給奪回來!”蝶依眯起雙眸,冷冷說道。
“那是自然!”楚隱冷笑一聲,卻先她而往一側的大船而去了,船上亦是一大批血奴把守!
“寧洛,我們是不是該聽血影的話,往龍脈救人?羲風是他的手下,羲風的性子他自是了解的,龍脈的人定然會當作人質的!”司徒忍說道。
“但願吧!”寧洛點了點頭,而剩下的人便是迫不及待紛紛往那黑壓壓的人群裡去了。
上空,血影和羲風高手對峙,皆不動神色,沒有任何大的動靜,只是早已暗濤洶湧了。
而下方,鮮血飛濺而起,刀光血影,戰況激烈,整片海域都被染成了紅色,伴著海平線那漸漸落下的夕陽,場面悲壯而又淒涼。
漣俏卻是一手死死拉住了寧洛,另一手緊緊握著匕首。
二人都看著血影和羲風,誰都不讓對方動手,卻是誰都想動手。
他們看得清楚,從血影背後流竄而出的黑白之光似乎漸漸弱了。
“這羲風怎麽突然變得如此厲害,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他那雙臂和臉究竟是怎麽回事?”寧洛問道。
“那家夥之前是同我和血影一起進魔塔的,他就一心想尋羲雨。”漣俏說道,若不是方才聽玉邪提起這個名字,她早就把這個人給忘了,就以為他早命喪魔塔裡了!
“魔塔?”寧洛蹙起了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啊,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出來的,出口都布下七重山結界,當初他也沒到十九層,我們是從後面入的,從第一層往上走,那地方沒天沒地的,也沒有任何借力點,後面是血影拿他當借力點了……然後……”漣俏支支吾吾了起來。
“然後怎麽了?”寧洛急急問道。
“然後……然後我也就跟著……猜了他一腳,本以為血影的力道,加上我的,這家夥是活不了命了,沒想到……”漣俏繼續說道。
“這十八層驅魔塔只會滅了他的魔性,不可能如此助漲他的修為的,這家夥身上似乎帶有一煞氣!”寧洛思索著,俊朗的眉頭緊緊鎖著。
“這魔塔裡不會還有其他地方吧?”漣俏狐疑地問道。
“沒有,以十九層為界,往上是修魔塔,往下是驅魔塔,不可能再有其他空間的!”寧洛認真說道。
“但是這家夥就出來了,不是嗎?這裡頭定有其他出口,或許其他空間的入口!”漣俏卻很是肯定了,七重山絕不是那麽輕易能破的!
而就在二人這幾句話之間,血影卻突然被狠狠震開了,隨即追隨而來的是羲風揮出的一道道凌厲的血氣。
“血影!”漣俏大喊,想都沒想便睜開了寧洛的手,飛身而去。
而底下七魔七煞亦全都看了過來,紛紛凌空而起。
玉邪大喊出口,“漣俏,回來,那血氣你看不到,會傷著!”
而寧洛早已追了過去,魅離一急,手中綠色的藤蔓連忙甩出,將寧洛困住,狠狠拽了回來,道:“寧洛,你的傷沒好!”
“放心!”漣俏回頭看了他一眼,拔起了手中那青銅匕首來,落在了血影身前,驟然,一聲聲利器撞擊聲傳了過來,卻並沒有看到如何兵器打鬥的聲音。
漣俏就護在血影面前,這個時候才看清楚了血影,只見他心口出一道傷口早已血流不止!
“定是那匕首,擋住了血氣!”玉邪開了口。
寧洛這才放心下來,仍舊盯著漣俏,雙唇緊抿。
“管不了那麽多了,我要找林若雪去!”魅離卻是大喊,隨即掉頭往一旁的大船而去,船上的血奴已經滅了大半了。
玉邪緩過神來,看了血影和漣俏一眼,咬了咬牙,亦是跟著魅離而去了。
“雲容,哭笑,無情,楚隱,你們去幫忙,其他人留下。”寧洛開了口,而前面護在漣俏身前的那堵光牆已經漸漸清晰了。
那是一堵七彩光牆,七彩之光就從那把青銅匕首裡流竄而出,輕易就抵擋羲風所有的急攻,就連從他手中流竄而出的兩股血流亦是破不了這堵光牆。
血影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漣俏手中的匕首,眸中掠過了一絲複雜,當初夕兒的肉身亦是被這匕首所滅吧。
羲風完全被擋在這七彩光牆之外,血影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一手覆住了心口上的傷,手中裡泛出了黑白之光來。
“血影,你怎麽樣?我抵擋不了多久,這匕首太耗功力的!”漣俏低聲說道,她其實並不多了解這匕首,這一道七彩光牆亦是出乎她的意料,感覺一身的功力,甚至是血氣都被這匕首不停地吸了去,真真撐不了多久的。
“不礙事,你退開吧,讓我們盡快敢到龍脈去,人質都在龍脈地宮裡,就若雪的下落不明。”血影說道,終於是一把拉開了漣俏。
而羲風早就注意到了一旁大船上激戰的那群人了。
“你以為他們到得了龍脈嗎?告訴你,一個都別想逃!”羲風冷哼一聲,轉身便朝大船而去。
血影身影一掠,追了上前,很快便在他面前攔住了,淡淡說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羲雨在哪裡嗎?我告訴你。”
“說!”羲風脫口而出,急了。
“她死了,死在夕兒手上,若要報仇尋我一個人便好,七魔七煞與這件事無關。”血影淡淡說道。
羲風卻是連連後退,一臉不敢相信,厲聲,“不可能,她沒有死!”
原本冰冷的雙眸轉而陰鷙,看向了一旁的寧洛,質問道:“你們把她帶哪裡去了?”
漣俏一驚,連忙護到寧洛身前,亦是厲聲,“關寧洛什麽事?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當初她定是出來尋你們的,七魔七煞以寧洛為首,這筆帳血影逃不掉,你們七魔七煞亦逃不掉!”羲風冷聲。
寧洛卻將漣俏拉到身後,道:“若真算起來,帳永遠都算不清楚,尤其是你們血族!”
“都得死!”羲風怒聲,眸中陰鷙掠過,血,驟然從身後湧出,仿佛驚濤巨浪一樣,朝眾人直直撲來。
而就在這瞬間,同樣的是一股鮮血,從背影背後翻湧而出,浪高過羲風,根本不給他任何緩過神的機會,就這麽瞬間將他吞噬了。
而血影身後的眾人都驚了,這血是血影的“原血”,血族之人身上都有“原血”,這血一旦動用,心脈之傷便永遠都好不了!
“影主子!”司徒忍驚得怒瞪口呆。
“去幫玉邪……”血影淡淡說到,鮮血卻不斷從口中湧出。
而前面那麽被血浪淹沒了的羲風,仿佛是落入這毒水大樣一樣,瞬間被腐蝕地屍骨不存。
血影的原血,劇毒,比當初血狐心頭一滴血還毒!
根本就看不到羲風的任何殘缺了,只有那那血水中漸漸掙扎而起的一股血注,同這鮮血的色彩有所差異。
“影,你愧對血族……你不配為血族之首!”
“血影,你會是血族滅族的罪人!”
……
一聲聲討伐,一聲聲怒罵,從那股已經漸漸落下的血注裡傳來。
血影靜靜地聽著,看著,一句話不說。
船上,廝殺已經停止了,所有的血奴隨著羲風的湮滅而消失了。
寧洛他們幾個就站在血影身後,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終於,那聲聲質問徹底消失了,那血注亦是徹底落下了。
血影緩緩轉過頭來,還沒來得及開口,整個人就這麽昏厥了過去。
給讀者的話:
這一章,不解釋了,反正你們懂的……我昨晚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