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太過突兀,讓那盧鍾鶴都被嚇了一跳。
今晚的事情對他來說極為重要,關系到他的壽限是否能夠繼續延長,所以雖然明知道這個小區裡只有普通人,但盧鍾鶴一直都在屏息凝神的注意著周圍的情況,以防萬一。
但他著實沒有想到,在自己這般的謹慎下,居然還有人能夠完全避開他的注意。
普通人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隨著聲音落下,杜宗虎的臥室房門被推開,葉蘇邁步走了進來。
盡管葉蘇的外表無比年輕,盧鍾鶴卻並未因此而有絲毫的放松,因為對方既然能夠避開他的注意,並且這麽面對面的,他居然都看不透對方的深淺,只能證明對方絕對是一個不比他差的修道者!
而對於修道者來說,外貌從來不是判斷年齡的標準。
就比如他自己,看起來只有六七十歲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已經一百二十歲了。
修道者在沒有達到鍛體期的時候,壽命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並不算大,一百二十歲左右,就已經到了煉氣期修道者壽命能夠維持的極限了,雖然由於修道的緣故,身體要遠比正常的老人更加健康,也不會受到疾病的影響。
但自然規律終究還是難以抗拒,身體和器官在沒有鍛體期的那種質的提升之前,對於氧化作用的抵抗能力依舊是微乎其微的。
正因為如此,這段時間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和問題,盧鍾鶴才會推掉了全部的事情,一直住在清江,並且時不時的便會暗地裡檢查下杜宗虎的進度。
只有杜宗虎成功凝成人丹,他吞服之後才能借用人丹內所富含的豐富的生命元氣,讓自己的身體重新恢復一定的活力!
原本這事情已經成功了,盧鍾鶴在進入到杜宗虎的臥室,看到杜宗虎枯萎的躺在床上的樣子時,他的心裡甚至已經完全被喜悅的情緒所填滿,卻沒想到,事到最後,居然又起了變化!
“你是什麽人!”
盧鍾鶴微微抬起了手,盡管察覺不到葉蘇的境界,但盧鍾鶴本能的便感覺到了危險。
這段時間,隨著杜宗虎不斷的修煉他所傳的法門,盧鍾鶴在清江也沒有閑著,而是對杜宗虎的交際圈子和朋友情況都進行了一番詳細的調查。
他是在完全確定了杜宗虎和修道界沒有任何的瓜葛之後,這才放下心的。
可眼前……怎麽會突然出現了一名修道者?!
“我是什麽人並不重要,只是這凝練人丹之法明明是被明令禁製的,而且你也應該很清楚,通過人丹增壽的壞處都有哪些。我很好奇,難道對你來說,多活那麽幾十年的時間,就那麽重要嗎?”
葉蘇雙手插兜,不著痕跡的站在了杜宗虎的床邊上。
和盧鍾鶴之間也只有兩米左右的距離。
這樣一個距離,彼此之間實力又有著巨大的差距,葉蘇不擔心盧鍾鶴玩出什麽花樣來。
“哼!你懂什麽!這花花世界有著那麽多可以享受的東西!多享受一天都是讓人愉快的事情,更何況還能多享受幾十年!”
盧鍾鶴冷哼了一聲。
“原來如此,難怪我還好奇,明明你資質不差,為什麽這麽大的歲數了,卻始終停留在煉氣的階段無法繼續提升。沉迷於世俗享受無法自拔,原地踏步倒也應該。”
葉蘇恍然大悟的說道。
“葉老師,我想問他一個問題!”
一直躺在床上怒火滔天的杜宗虎忽然開口說道。
葉蘇點了點頭,示意杜宗虎隨意。
“盧鍾鶴!你為什麽要讓我來凝結所謂的人丹!那次宴會明明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結果吃飯的過程當中,你便忽然傳了我那套所謂的鍛煉身體的法門!我清楚的記得,宴席上的其他人在看到你傳授我法門的時候,臉上都是一片羨慕的神色,飯後更是人人都來祝賀我得了大機緣!為什麽是我!為什麽不是別人!我杜宗虎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這麽對我!”
杜宗虎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以為,我要找一個合適的鼎爐……就那麽容易嗎?”
盧鍾鶴撇了撇嘴,繼續說道:“我從二十年前就開始留意是否有合適的用來凝人丹的鼎爐,可一直也沒有真的找到,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麽會來大陸這種破地方?說實話,遇到你也是一個意外,你火氣非常旺盛,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不怎麽符合我的要求,但要再找到一個像你這樣生命氣息無比剛猛的人,卻也實在是不易,所以我才會第一時間就把那法門傳授給你。你也確實沒讓我失望,在人丹凝聚之前的那幾天,你的生命氣息旺盛到讓我都感覺吃驚的程度,相信你所凝聚的這個人丹,效果一定會非常的不錯。”
說到最後,盧鍾鶴的臉上已經完全是貪婪的神色。
“很抱歉,恐怕你的想法不能實現了。”
葉蘇說道,一身鍛體期的氣息不再隱藏,直接釋放了出來。
由於杜宗虎此時的身體太過脆弱,所以葉蘇有意的進行了保護,氣息主要是籠罩盧鍾鶴的周圍。
原本一臉貪婪的盧鍾鶴頓時臉色僵在當場,感受著周圍那讓他如同感覺仿佛在海浪滔天中的小舟一般的氣息,本能的倒吸了口涼氣,驚叫道:“鍛體期?!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盧鍾鶴,你違反修道者戒律,必須為此付出代價。而你的這個凝練人丹的法門著實有不少缺陷,讓我可以通過生命逆流的方式,將你的修為全部導入杜宗虎的體內,恢復他失去的那些生命力。作為懲罰,這倒也還算是說得過去。”
葉蘇說著,已經一步走到了盧鍾鶴的面前,同時抬手吸住了盧鍾鶴的頭部,輕輕一拉,直接將盧鍾鶴拉到了杜宗虎的身旁!
過程中用氣息將盧鍾鶴完全包裹,無論是神識還是鍛體期的威壓,都讓盧鍾鶴一下子處於了完全不能動彈的地步。
“不!不!你不能動我!我……我是太史宗的人!”
盧鍾鶴驚恐的叫到。
“太史宗?”
葉蘇微微皺眉。
“沒錯!我是太史宗的人!我們宗主也是鍛體期的修為!而且是鍛體期巔峰!你絕對不是我們宗主的對手!你要是敢殺我,我們宗主一定不會放過你!”
盧鍾鶴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瘋狂的叫到。
葉蘇所說的,要用他的修為反而去滋養杜宗虎的事情讓盧鍾鶴感受到了難言的恐懼。
“沒聽過的小宗門,如果他們真的有意見,我等著他們來找我。”
葉蘇說完,元氣外放,直接建立起了杜宗虎和盧鍾鶴之間氣息的橋梁!
盧鍾鶴的聲音戛然而止,連帶著表情都變得呆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