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出去的警察很快便重新回到了病房內,前後也就是十分鍾左右。
只是這名警察回來之後,臉色卻是明顯的有些不好看。
老人的那幾名兒女都有些心虛的看著那名警察,卻是不敢開口詢問。
“你們到現在還不說實話嗎?”
進來的那名警察先是歉意的朝著葉蘇和李夢夢笑了笑,然後就板起臉來看著那幾人,沉聲說道。
“警……警察同志,您……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始終算是五人中的發言代表的那名中年婦女有些結巴的說道。
“什麽意思?我已經和局裡聯系過、也調取過監控了,那段時間的路上沒有發生所謂的車禍,監控中確實有老人跌倒在地上,體貌特征和你們身後病床上的老人一致,根據監控記錄來看,老人是自己在過馬路的時候突然摔倒的,過程中沒有任何人碰到他。我這麽說,你們能聽明白吧?”
這名警察一臉不爽的說道。
那五名中年男女一時間面面相覷,隨後同時微微偏頭,避開了警察的視線。
病房外面那幾名始終堅持著沒有離開的病號則是在聽到了警察所說的話後一臉的恍然大悟,然後下意識的便噓出了聲音。
這聲音讓那五名中年男女越發的無地自容起來。
“這麽大的人了,不想著好好工作,卻打著這種歪門邪道的主意,自己難道就不覺得害臊嗎?”
警察板著臉,將那五人好一通訓斥。
葉蘇和李夢夢則是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看著那五人雖然臉上滿是尷尬的表情,卻沒有流露出任何後悔的情緒,反而憑多了幾分怨恨的樣子。
幾分鍾的批評教育做完,兩名警察這才扭頭看著葉蘇說道:“不好意思,工作需要,耽誤二位的時間了。這件事我們會回去備案,就不用幾位再去局裡錄口供了,如果二位還有別的事情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也沒什麽事了,你們兩位辛苦了。”
葉蘇點了點頭,看著那幾名中年人不甘心的表情,灑然一笑,開口道:“我知道你們在打什麽主意,這事情讓你們覺得很丟臉,所以回去後如果有朋友問起,你們一定會造謠,將自己從中撇清,說我們是在局裡有人,所以你們才會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你們會將所有的問題推到所謂的社會黑暗和不公上。”
幾名中年人聽得臉色一變,顯然是被葉蘇說中了心事。
“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這一點我明白,但明白和理解是兩個概念。如果方才你們但凡有一點悔意,這件事我都懶得繼續追究下去,只要讓你們記住教訓,以後不要再犯,也就是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從你們的表情上,我所看到的只是怨恨和憤滿不平,所以我很清楚,這一次的事情並沒有讓你們真正的感覺到後悔,以後如果再有這樣的機會,你們依舊會采取和這一次完全相同的做法,如果對方運氣不好,還真有可能被你們所訛詐,所以,哪怕是為了不再有其他人遭殃,我也必須讓你們親身感受一下,什麽叫善惡到頭終有報。”
說完,葉蘇不再理會幾名中年人變得很是難看的臉色,拉著李夢夢離開了病房。
只是在走出病房的同時,葉蘇聽到了身後傳來了那名老者不是很明顯的聲音。
“小夥子……對……對不起。”
那兩名警察則是在聽完葉蘇所說後,也覺得葉蘇說的很是在理,自然對於幾名中年人更加不待見,冷哼了一聲後,兩名警察也直接離開了病房。
雖然對方的做法有報假警的嫌疑,但這種事情其實警察方面也是很少會追究的。
麻煩只是一個方面,最主要的問題是,凡是涉及到了普通平民的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其實都屬於吃力不討好的。
在當前這樣一個網絡風向如此容易被煽動的年代,再加上民眾輿論普遍會本能的偏向所謂的弱者,使得很多執法工作變得越發艱難。
即便是警察,也不願意太過招惹。
“你打算怎麽對付他們?”
出了醫院,來到了停車場,李夢夢好奇的看著葉蘇問道。
“對付這種人,你不讓他們真正的後悔,他們便永遠不知道改過。所以,自然是要一巴掌把他們徹底打死才行。我會讓杜宗虎來辦這件事情,不用任何非法的手段,只要知道他們的工作單位以及其他的信息,然後徹底的掐斷他們的所有收入來源,就足夠了。”
葉蘇說著,已經進了車裡。
李夢夢同樣進了副駕駛的位置,笑嘻嘻的說道:“不過那兩名警察的態度倒是不錯,他們該不會知道你和李書沛的關系吧?”
“怎麽可能,只是一些基層的警察而已,就算是清江警局內部的絕大部分高層都不認識我的。現在整個社會的信息越來越透明,公務人員的辦公態度自然也就越來越好,特別是在大城市當中。當然,一些偏遠的地方可能依舊保留了許多惡習,不過終歸大方向是越來越好的。”
葉蘇發動了車子,扭頭看了下李夢夢,開口問道:“我還不知道你住的地址,說一下吧,把你送回去。”
……
……
“大姐,那人……那人看起來不是什麽善茬啊。他該不會找人報復我們嗎?”
隨著病房裡只剩下了他們兄妹幾個,之前顯的很是暴躁的那名中年男子有些擔心的看著一直作為發言者的中年男女子說道。
“怕什麽?我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人要真有些能耐,敢報復咱們,那咱們就去告他!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愛惜羽毛,我就不信他敢跟咱們耗上。”
中年女子雖然看起來也有些心虛,但依舊強硬的說道。
“你們啊……早就勸你們不要這樣,你們就是不聽。現在好了吧,你們滿意了!”
躺在床上老人痛心疾首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病床,很是痛苦的說道。
“爸,你別管了,養你的傷就得了,這是我們的事情。你知道你住院花了多少錢嗎?連著檢查和這幾天的住院費用,還有那些調養的費用,要好幾千的你知道嗎?咱們不找人擔上,咱們怎麽出的起?幾千塊那都是我們家一年的生活費了!”
中年女子不滿的說道。
“得了得了,既然這次訛不到,就先回去吧,孩子明天一早上學我還得去送呢。老頭子既然沒什麽事,那就趕緊睡吧,你們誰願意陪床誰就陪著,我們夫妻倆是不能陪的。”
五人中另外那名男子不耐煩的說道,隨後就直接帶著三名中年女子中一直沒說過話的一個罵罵咧咧的出了病房。
“就他忙!誰不是一堆事!他孩子要上學,難道我們孩子就不上學了嗎!哼,我也走,爸,明天下了班再來看你。”
暴躁的中年男子很是不爽的叫道,然後也帶著自己的妻子離開了病房。
一時間,病房裡便只剩下了中年女子和老人。
中年女子皺眉看了看老人,這才說道:“爸,那我也先回去了,家裡那位也快下晚班了,我還得回去給他做飯。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事就叫護士,咱們可是交了住院費的,不能便宜了他們。”
老人看著自己的兒女一個接著一個的很快走了個乾淨,遲疑的看了看瞬間冷清下來的病房,然後就仰躺著盯著冰冷的天花板,心裡面隻覺得一陣莫名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