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的一天時間過的相當悠閑,整個中醫科裡的所有醫生護士似乎都處於忙碌的狀態,只有葉蘇自己無所事事的四處閑逛,在市立醫院裡如同一個多余的家夥般,沒有任何人在意他都做了些什麽。
盡管當前這個時代裡,中醫已經不受重視到了被徹底邊緣化的程度,但市立醫院畢竟是整個清江市最好的醫院,市立醫院的中醫科也仍然有著一定的水準,所以中醫科的病人不能算多,卻也不能算少。
相比較於中醫科本身的人員數量配置,每天的看病人數基本上仍然可以讓中醫科的這些人忙個腳朝天。
不過無論中醫科看過的病人有多少,也永遠不可能真正的受到醫院的重視。
因為中醫科幾乎無法創造真正的利潤……
中藥相比較於西藥來說更加透明和更加便宜的價格,使得中醫在許多時候的診費設定上,只能依靠著醫生本身的名氣來制定一些不合理的高收費。
但同時由於中醫水準的不斷下降,又導致了民眾對於中醫的信任度越來越低,使得收費金額的設定一旦超過了某些心理底線,很可能病者便不會再選擇中醫的方式進行治療。
哪怕花上更多的錢,哪怕效果上可能和中醫也沒什麽差別,甚至在對身體的損害上還要更大,但相對來說,民眾仍然會選擇更加信任的西醫去治療。
畢竟相比於中醫,西醫的見效更快,在大力宣揚科學的時代背景下,西醫也完全可以披上科學的外衣,增加到許多本不屬於西醫的信任度。
所以在當前這樣一個以利潤為導向的市場經濟環境下,中醫陷入到了無比尷尬的境地……
在醫院裡,往往只有遇到了西醫徹底無法治療的病症時,醫生才會建議病人去試試中醫。
意思便是死馬當活馬醫,反正已經沒救了,不如去碰碰運氣。
可這種病症往往都可以是判決死刑的絕症,在中醫最發達的年代裡都不一定有辦法診治,更何況是現在這樣一個中醫無比衰落的時代,連西醫都完全沒有辦法的病症,中醫基本上更加不會有辦法,連帶著便讓中醫的名聲越來越差……
這是一個無解的循環,中醫越衰落,治療病症的水準就越差,而水準越差,就越是沒有人願意去學習和鑽研,由於時代的特性,想要改變中醫如此尷尬的地位,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妄想。
再加上中醫本身要學習到精通,需要花費的精力遠遠的超過西醫,那數以千計的各種不同中藥的藥性和藥理以及彼此之間近乎於無限的搭配組合方式,使得中醫在具有某種近乎於無限度可能的同時,也讓中醫的學習難度呈現幾何數的提升。
很多中醫在研究出了某些配方後更是敝履自珍到幾乎不會教授給任何人,這便讓中醫的傳承變得更加困難。
而西醫卻不一樣,西醫有著完善的教育系統,大部分的醫療方式都依靠著先進的儀器來完成,對於醫生本身的悟性要求和學習能力要求,都遠遠的低於西醫。
種種因素加在一起,使得中醫已經逐漸的在現代醫學領域裡成為了一種邊緣性的存在。
葉蘇雖然是市立醫院中醫科的客座教授,但由於他看起來實在是太過年輕,所以不管是中醫科還是其他科室的醫生,在他們的理解中,葉蘇都不可能是依靠著自身的醫術成為的這個所謂的客座教授。
更靠譜的看法是,恐怕葉蘇不知道背靠著哪一座大山,這才能夠在市立醫院裡擔任這樣的名譽職位。
至於目地,當然更加簡單,不需要什麽本事,就能夠收獲名聲,這種事情,誰都願意去做。
真正知道葉蘇醫術水平的人,只有那幾個親眼目睹了葉蘇將秦松林救回來的醫院裡的專家們,只是在傅寧的叮囑下,這些專家並沒有將關於秦松林康復的任何事情泄漏出來,所以市立醫院裡,了解葉蘇的人少之又少。
渡過了輕松的一天,葉蘇的心情還算不錯,能夠這麽無所事事的就賺到不少錢,無論怎麽想,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手機上保存了李輕眉發來的短信,短信上則是李輕眉的家庭住址,葉蘇和李輕眉約定,以後每個周六的下午,他會前往李輕眉家裡對李霄雲進行治療。
看了看時間,葉蘇在換衣間裡脫下了白大褂,換回了自己的衣服,這才出了醫院後打了個車,報了案發的那個村子的地址,讓出租車司機開車過去。
他今天閑著無聊的時候去了傅寧的辦公室,從傅寧哪裡要了批條,然後從財務提前預支了自己一個月的基本薪水,因此身上現在的錢還算是富裕。
金錢對於葉蘇來說沒有太多意義,唯一的作用只是讓葉蘇在入世修行的過程中過的更加便捷一些。
因此葉蘇的腦海中是不會有什麽存錢的概念的。
一路來到了那案發的村子之外,葉蘇下了車後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給唐晨去了個電話,告訴唐晨今天自己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會晚些才能回到公寓,如果事情比較麻煩的話,也有可能一整個晚上就不回去了。
公寓條例裡規定,如果真的有必要徹夜不歸,那麽也必須提前和同住的唐晨或者鄭可心知會一聲,葉蘇既然已經默認了這個條例上那些莫名其妙的規章制度,自然便也會遵守。
整個村子似乎已經恢復到了原本的平靜當中,不過依舊可以明顯的看到昨天的慘案對這個村子所造成的影響。
無論是村口還是村內,都已經看不到了本應該四處玩耍的孩童。
只有一些老人坐在小板凳上,躲在樹蔭下乘涼,彼此之間依舊在絮叨著各種各樣的話題。
葉蘇在村口下的車,隨後沒有驚動任何村裡的人,整個人如同一條虛影般,快速的在村落裡的各個隱蔽的角落,通過那些村民們的視覺盲區,呼吸間便已經來到了那凶案發生的民房之外,然後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收斂了起來。
經過了昨天在警局內的配合調查,那紅衣男孩的父母,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