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一鳴最終看到周予同帶回來的草擬合同後，腦袋裡還是一陣陣嗡嗡，以他的智商和情商是沒法理解事情到最後怎麽演變成這樣子了。

  “我可真的沒打算宰沙特人一刀的啊。”他帶著自得的笑容還假裝厚道地自語道。

  除了之前自己交給周予同的那些項目，沙特人還在整張合同中又添上了20架FBC-1B戰機，4架Y-12輕型運輸機，24架直-20中型通用直升機，1000枚前衛-2和前衛-3便攜式防空導彈。這些自然還不到78億的總合同金額，最後為了湊出全部78億，班達爾居然不負責任地名為讓中方推薦，實際上已經不管了。

  齊一鳴想了半天塞給了沙特人100輛ZBD-97履帶式裝甲步兵車加600枚紅箭-73C反坦克導彈，還有4個營共108門WM-80外貿多管火箭炮。

  這兩種裝備真心算不上什麽好東西，但勝在量大質優，ZBD-97跟M2布萊德利比肯定是不夠，但是能達到80%的戰力還是沒有問題的。至於火箭炮那是中國軍火傳統的優勢領域，到後世WS-3領跑世界先進火箭炮行列，不過北方工業的WM-80還真的不是什麽特別好的東西。這一款賣給沙特的火箭炮是經過改進的，將273mm的八管發射架安在了ZBD-97的車身上，增強了其機動能力和防護力。火箭炮也增添了後來的一些慣導技術，比起原時間線隻賣出去4套的WM-80凶猛得多。

  看著這寫得滿滿當當的合同，齊一鳴還是感慨自己比英國人慷慨和靠譜多了。總價70億的第一階段阿爾?雅馬哈協議，英國人用72架狂風、60架教練機、1架小型民用客機外加數百枚空空導彈和反艦導彈就換到手了。當然這裡面有相當一部分是作為回扣又流回到沙特人手中。

  反觀齊一鳴這一張單子簽的，涵蓋軍機四百多架，導彈數千枚，裝甲車、火箭炮二百多輛，齊一鳴怎麽想都覺得自己還是太有良心了。而且不止是他自己覺得有良心，被坑錢了的沙特人也覺得他有良心，最終拍板定案的法赫德國王意味深長地看著來遞交合同詳情的蘇爾坦親王，他的弟弟，說道：“我們以前被西方人騙得不輕啊，用78億美元就換來了這麽多東西，跟中國人做生意果然是很劃算的事情！”

  蘇爾坦親王當場暴汗，因為他沒好意思高速國王陛下，他和他兒子以及大小腐敗人員還在這份協議裡要拿十億美元的回扣來著。

  沙特法赫德國王順便擔憂道：“空軍既然一次性買了四百多架飛機回來，我們恐怕運營不過來。”

  蘇爾坦親王立即誇讚自己的兒子班達爾道：“我們跟中國人簽訂了勞務雇傭合同，如果有需要，所有武器都可以由中國人幫助我們運營和培訓，我們需要出一筆可以接受的金額雇傭他們。我聽說中國軍人和工人的紀律性都特別的好，很少離開自己的工作場地，也不會像西方人和我們中東人一樣疏懶。”

  沙特其實沒少雇傭過外籍的軍事和技術人員，法赫德國王想了想認為也沒問題，他又順帶交代道：“我們跟中國人還有關於彈道導彈的交易談判吧，進展如何了？”

  “中國人同意向我們出售中程彈道導彈東風-3以及戰術導彈B611，他們的報價比較高，50枚東風導彈要價35億，B611的價格很實惠，單枚導彈僅需要100萬美元，精度也不錯，不管從準備時間還是命中率，都比蘇聯的飛毛腿要強，只是這些射程150公裡的導彈，對於我們臨近的以色列和伊朗這樣的假想敵，造不成什麽太大威脅，倒是可以在戰場上使用。”蘇爾坦親王雖然人貪了一點，但是也畢竟有一點水平，說的話都比較在理。

  伊朗就不說了，離著沙特好幾百公裡，中間隔著波斯灣和伊拉克，他們距離以色列也是隔著一個蘇丹，即便是從接壤的地區打，也只能威脅一部分以色列的南部地區，威懾力還是不太夠。

  當然不是中國沒有其他的短程戰術導彈了，而是齊一鳴在權衡了一番之後，沒有向沙特提供射程在300公裡左右的B611M和P-12導彈，或者600公裡的M-9（即東風-15）導彈。B611M和P-12當初是因應PLA缺乏在300公裡左右的火力覆蓋，所以在東風-15的基礎上修改出了這些東西。不過後來衛士系列火箭炮頂替了200-300公裡的火力投送，不僅精度不遜於普通短程戰術導彈，而且多聯下火力密度也比普通戰術導彈高的多。於是B611這些東西就都成為出口武器了。

  不賣給沙特當然不是敝帚自珍，是考慮到了國際形勢的問題。50枚東風-3那是足夠的威懾力，但是賣給沙特幾百枚B611M那就是把刀直接架在以色列的脖子上了，美國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東風-3的出售，其實背後都是有國際政治的推手在，美國也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一群B611M絕對不可能大量出口沙特。齊一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索性不給自己找麻煩，就賣未增程版的B611就好。

  法赫德國王深感中國人的“仗義”，對蘇爾坦親王道：“很顯然，中國有著很強大的工業製造能力和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軍隊，同時是我們伊斯蘭兄弟巴基斯坦的親密盟邦，也可以成為我們沙特的重要武器提供方。單單指望美國和歐洲，我們會被宰得很慘，過往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有了中國力量的參與，不管是歐洲還是美國一定會為了保留我們而改善自己的條件的，這是一個好事情。

  嗯，我們跟中國還沒有建立起正式的外交關系，這對於雙方以後的交往是很不利的。準備一下吧，我們盡量在阿爾?雅馬哈協定正式簽署之前，跟中國建立正式的外交管道。”

  蘇爾坦親王又道：“可是因為中國大陸和台灣的爭端，他們不會同時成為我們的邦交國的，如果要跟中國建交，那麽台灣一定就需要斷交。”

  法赫德國王理所應當地道：“這沒什麽，我們這一次跟中國簽訂的貿易協定，就比過去幾十年跟台灣的貿易額還要多。況且，我們不是還跟中國開展了大量的民間往來麽，我們的移動通信網就是中國公司興建的，接下來還有更多，沒必要因為一個小小的台灣而影響更重要的關系。畢竟，中國是五常之一啊。”

  蘇爾坦親王也深深認同，如果能跟中國增進往來，那麽最起碼在安理會中沙特就又多了一個臂助。美國有時候是站在以色列背後的，沙特已經失望過幾次，英法屬於醬油角色，基本上跟著美國發聲，蘇聯屬於孤家寡人，不好接觸，中國處於中間位置，正好爭取。

  ————

  齊一鳴好長時間沒見到廖懷仁了，阿爾?雅馬哈協定差不多要塵埃落定的時候，齊一鳴在自己的京師的小院裡見到了這個最近挺忙的家夥。

  此時春天已經揭開了厚厚的面紗，一絲絲暖意和煦地罩在大家的頭上，雖然氣溫多少還低，但柳樹都已抽芽，麻雀在院子裡跑跑跳跳，自有一番趣味。

  “老廖同志啊，最近你可是大忙人，見都見不到。”齊一鳴樂呵呵地為他遞上一杯清茶，邀請他入座。

  廖懷仁滿臉無奈地搖頭，接過茶道：“我現在成了你專職擦屁股的了，你賣給南朝鮮60架戰鬥機，北朝鮮那邊快要掀了天，外交口和我們秘密工作的不停地再給朝鮮通氣，金日成專門遣使問我們是不是要跟韓國建交了。主席老人家直接跟他們說，鄰居一輩子不來往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不會那麽快跟韓國建交，現在通知一下朝鮮，讓你們有個準備，對於同屬社會主義兄弟的你們，我們的支持一定更多的。”

  齊一鳴笑問：“朝鮮人怎麽說？”

  “能怎麽說？只能說中國的同志有自己的打算，我們盡量理解，相信中國同志不會出賣朝鮮的利益。”

  齊一鳴呵呵笑道：“這是軟性的威脅啊，要我說他們也翻不了太大的浪，自己折騰就是。”

  廖懷仁搖搖頭，說：“北朝鮮還是我們在東北亞關鍵的盟友，是阻擋美國勢力重要的緩衝地帶，不支持還是不行的。平主席批走了50架我們退下來的殲-6和30架退下來的殲-7，當作今年的軍援給了朝鮮，印證對於他們的支持比韓國多，對韓國我們只是要賺錢。”

  齊一鳴抱著肚子笑開了花，道：“呵呵，打發掉也好。”朝鮮長期的軍事裝備，特別是高技術裝備都靠中國軍援，大部分時間金日成跟中國說你們援助我們吧，然後中國就送上裝備。雖然看上去挺傻的，但這也是無奈，最起碼還能產生點作用。但越到後來，這種援助越來越少，到了21世紀，基本上中國援助的都是民用物資了。

  齊一鳴微笑著說：“援助了就援助吧，我的壓碎起重機現在開始吃殲-5、殲-6了，再不援助估計以後就沒這些東西了。嘿嘿，這倒提醒了我，看看誰現在要這些玩意，做了人情，攪和攪和風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