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面建設達裡諾爾基地的時候,齊一鳴還在一面跟廖懷仁商討武裝PLA這個宏大的計劃。
“基地的能力我都看到了,確實是增強我們PLA裝備水平的必要途徑,不過全面換裝難度還是比較大的,軍委商討認為,一手先武裝咱們在前線陸戰的部隊,另一手將一些能夠轉移的技術移植到咱們的軍工企業上來,畢竟只有基地這一家,產能還是跟不上的。”廖懷仁坐在齊一鳴的辦公室中與他道。
齊一鳴心裡卻清楚,基地雖然這些天提供了大量有價值的科學資料以及其他資料給官方,但畢竟掌握基地的人不是軍委而是齊一鳴自己。特別是基地擁有的能力足以讓任何的當權者畏懼,齊一鳴覺得大首長們同意與自己合作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技術和本領自己的企業掌握才算是拿到手裡,而基地這種姑且也就算是外物吧。比從國外進口的東西劃算又近,但是本質上還是屬於不可控的因素。
他對於官方的這種考慮心知肚明,也表示理解,當然也不會當著廖懷仁的面將其戳破。
紅警基地中的那些武器,齊一鳴就算想要教給軍工企業們,他們也沒法造出來,更何況齊一鳴手中缺少那些資料,須得作戰實驗室也升級到一定地步才能得到完整資料,更何況自己現在連作戰實驗室都造不出來的。
但天朝三十年軍工發展的所有成果自己倒是能夠提供,可即便如此也並不樂觀。軍工業是工業生產中難度最高的一個類別之一,考驗的是一個國家製造業的綜合水平,木桶效應下,一個短板都無法支撐起高性能的武器裝備,更何況現在剛經歷完十年****沒幾年的天朝,缺錢、缺人才、缺妥善的管理模式、更缺經驗。
首先武器設計方面,缺乏經驗,沒有系統被指導過的共和****工人就很難在起點上勝過自己的競爭對手們,考慮到現在是技術轉移,設計的問題被彌補了。但設計材料學上,冶金、複合材料等學科,學術理論都沒跟上來,更別提生產能力了。還有就是精密加工工藝,這裡一是缺設備,數控機床在這個時代方興未艾,共和國想要搞到一台都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那些大型的五軸聯動數控機床都是國之重器,巴統上嚴格限制出口的;二是缺加工經驗,工業化搞了幾十年的國家在這方面絕對不是蓋的,可別以為工人們只要有了一套完整的說明書就能搞定一切了,一些德國、美國的工人操作機床,在什麽地方多車一刀,什麽時候偏幾分,都不可能記錄在文字上,而這些東西是中國工人不能掌握的。
系統盤點下來,在幾乎全面落後的共和國,即便是有技術轉移,拿到了什麽各種冶金配方、複合材料配方,知道了加工工藝,可是想要搞出來這些東西,真的相當困難。
齊一鳴想要幫忙,可是他基地裡那些戰車工廠、兵工廠之類的東西,都是嚴格密閉起來的東西,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是怎樣一個運行機制,齊一鳴猜測以那種不符合常理的產能,估計運行原理都跟現代的工業製造不是一碼事。
“設備的問題我能夠多少給你們解決一些,我接下來會開設第二間戰車工廠,這一間的產能將用來生產大型水壓機、自由鍛油壓機、五軸聯動數控機床等一系列跟國防有關的重型裝備,有了這些東西,就算是為不管搞怎樣的生產都奠定了基石。呵呵,我那個時代老是喊‘跨越式發展’,現在咱們要搞的東西才真的是跨越式發展呢!”雖然這些重型裝備並不是軍工產品,但是跟軍工產品分不開,沒有這些東西絕對無法制造先進武器裝備。
在齊一鳴穿越前的年代,中國的重型裝備已經是世界馳名,連續攻克了重重難關,世界上最大自由鍛水壓機、世界上最大的連鑄機,似乎那個時段中國的重工業跟世界最大幾個字卯上了。最經典的一個笑話也從側面印證了中國在一些個重型裝備上的發展成就:次貸危機之後,美國總統奧觀海在某港口發表講話,聲稱要振興製造業,奪回屬於美國的就業崗位,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微風吹過,將他背後當作背景,象征著重工業力量的巨大龍門吊上的一片紅布吹掉了。人們看到之後,頓時嘩然,奧觀海也無比尷尬,因為那紅布是專門為了遮擋四個中文漢字而設置的,那四個中文漢字就是:中國振華。
可中國重型裝備騰飛也是在2005年之後的事情了,現在可不是美國連造一艘朱姆沃爾特級超級驅逐艦也是拿中國裝備造的時代,也不是F-35不用中國的磁性設備就飛不起來的時代。現在是連零件標準化都沒有統一起來的時代,一個全面落後的時代。
“不論用多長時間,設備到位之後,一重、二重等一批裝備製造企業,必須加緊時間消化吸收掉這些轉移的技術,重型工業設備都是國之重器,同時還是高附加值產品,如果能夠提前二十年做出來,靠著我們的成本優勢,對於提振經濟也是很有幫助的。”齊一鳴交代道。
他坐在沙發上將一條腿枕在另一條上,又想到了什麽,說道:“我的兵營不是可以招募士兵麽?之前你們交代了不讓我隨便招募戰鬥人員,我同意之後還忘了另一回事,除了動員兵這類基本戰鬥人員之外,我這裡還可以日產80名工程師,這些工程師完全是可以定向培養的,比如說一些事航空工業工程師,一些是船舶工業的工程師,或者造動力的,或者搞冶金材料學的。”
廖懷仁眼中大亮:“你還有這本事?怎麽不早說!”
齊一鳴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不起來這種事情,因為技術轉讓這事情我也不是很懂。”
人類雖然製造出了諸多的機器,但是勞動中最核心的部分仍舊是人類本身。而廖懷仁也十分清楚一些技藝嫻熟的工程師對於國家的重要性,當初在一窮二白工業能力甚至還不如一個殖民地印度的農業國底子上,當時還是好大哥的毛熊家派出了數不清的各行各業的專家來到中國支援兔家建立工業。那時候的毛熊也沒有藏私,我們自己又在建國的熱情中和舉國體制下瘋狂地吸收,終於趕在了歷史的最後一個契機點之前,建立了完整的工業體系,為日後共和國的騰飛鋪就了堅實的基礎。
在七八十年代兔子家還是“北約第十六編外國”的時候,英美等西方國家的技術人員也對兔家進行過支持和支援,但是那是相當有限的,比如說羅羅公司塞給兔家的斯貝發動機,以當時來看確實是好東西。可是給了相關的技術資料,人家就不願意手把手地教你,1975年雙方簽訂技術轉讓協議,直到2003年西飛才完成了國產化工程……
所以有些事情還真不是拿過技術來跟著琢磨就行的,有人手把手地教,帶著徒弟們拆掉幾個機器,再裝回去,讓徒弟自己搞一次,哪裡有問題指出來,為什麽這樣行那樣不行說明白,這種狀況下才是最有效果的。
每日80名可以分派到各行各業的工程師,一個月就能有2400名熟練的工程師,散入每一個大型的企業中,他們能立刻成為技術中堅,並成為種子們的最佳肥料,種出一顆顆參天大樹。
廖懷仁也不用請示上級了,本來他們禁止齊一鳴招募戰鬥人員就等於廢了他兵營的生產能力,現在基地裡的兵營也就是在生產火箭筒、機槍步槍之類的輕武器。能夠重新利用起來招募人員的能力,屬於意外所得。他也相信如果這些工程師水平真的不錯的話,識貨的那些企業們願意出大價錢來請人的。這個不是那些普工,而是高工,維持企業的命脈的存在。
工廠界以前經常有這樣的故事,一間車間裡有一個老師傅帶著工人們生產,老師傅哪天要是生病沒來,整間車間只能做一點零碎活,根本無法正常生產。技術骨乾對於製造業的作用可見一斑。就算是精密而複雜的航空發動機制造業也是如此,高工不來上班,其他人都等於白來工作。
所謂基地出產的工程師,在遊戲裡其實就是那些修橋梁、佔油井、建築物的那些安全帽們。具現化之後這些工程師們是沒本事走入一個建築物然後就能宣稱主權了,但是定向培養工程師的能力,使得齊一鳴可以獲得大量的技術骨乾。兔家現在繼續這些高工們,有了他們勢必可以讓中華的工業再上一個新的台階。
廖懷仁把事情匯報京城之後,各大公司又因為爭搶先後獲得這些人才的順序差點打破了頭。原本還是兵器工業部可以優哉遊哉地分配各企業誰先誰後,誰領走多少。後來石油工業部、航天工業部、冶金工業部等部委也摻和進來了,到最後居然連輕工業部這種屬於打醬油的角色都認為不能甘於人後,有什麽好處也要搶著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