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平靜後的香港一如往常,如果不是城市內的各處旗杆插上了五星紅旗和紫荊花旗,很多人甚至都不會想起來這座城市的主權已經屬於了中國。英國自然對此不承認,但是不承認能怎麽樣,就如今天,在香港戰役中被俘虜的英國啹喀兵團的士兵、英籍的政府官員和英籍商人,都在沉默中走上維多利亞港的輪船,他們將離開這個曾經令他們醉生夢死的地方。
這個場景引起了不少香港市民的興趣,他們紛紛趕來,見證殖民者最後離開的樣子。
也不是所有人都樂於見到這一幕,兩天前一夥不開眼的泛民主派在港島發起了一次規模不大的抗議,強烈要求香港自決,反對共產中國的統治。不過在之前的暴動中,很多香港人對於向民眾開槍鎮壓的港英政府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想法,大部分人也對於所謂獨立自治沒有絲毫概念,香港人都沒有當到過真正有權力的政府職位,很多評論人士甚至擔心沒有執政經驗的香港人可能會帶來很多負面影響。
特區政府籌備谘詢委員會已經建立,為的是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本港政治體制。泛民主派此時腦殘開始叫自決與獨立,反而使得他們在谘委會中幾乎徹底失勢。民眾們對於這些跳梁小醜也不甚關心,因為大家都清楚,這個時候讓香港自決和獨立,根本不存在任何可能性。
所以與其關心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全港媒體和民眾都緊緊關注谘委會的一舉一動,特別是八卦土壤已經肥沃的香港,谘委會成員上洗手間時間過長甚至都會登上報紙的版面。
因為沒有英國在過渡時期的下絆子,谘委會基本上提什麽制度對香港而言都是建設性的。九一年之前,香港的立法會還沒有直接選舉,八五年的時候才有間接選舉,之前甚至都是港督任命的官守或非官守議員。若是歷史沒有在八七年年初發生改變,這一年秋天港英政府會發布《1987年代議政製發展檢討綠皮書》,並向市民谘詢引入直接選舉。
可實際上港英政府玩了花招,扭曲了谘詢結果,顯示七成港人不希望直選,事實當然是相反的。扭曲結果的原因是,在中英談判中,如果這次谘詢顯示港人不希望直選,那中國在訂立《基本法》的時候,會將普選寫入其中。英國當然變著法子找麻煩,就改掉了結果。這也使得1988年並未實現直選,而推遲到了1991年。
總之這些都是在本位面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了,谘委會兩大責任,一是與中央政府確立基本法,二是與中央和市民協商,創製香港政製。
立法院選舉上,與後世香港其實沒有什麽差距,主要分地區直選和功能界別兩部分,直選由港島、九龍東、九龍西、新界東、新界西五大選區共選出30個席次,功能界別則在工商、勞工、教育、法律、醫療等28個功能界別中,選出30個席次,共組成60人的立法會。
雖然不是全普選,但一半的直選名額還是很給力了。甚至一些良心還沒有完全壞死的泛民主派,也稱讚這是香港民主的重大進步。一些民主人士還表示,對於第一屆特區立法會選舉表示期待。
出現爭議比較多的部分則在特首產生上。一些大佬在研究後世香港政治之後,認為行政和立法兩個部分即便是都為親建制派,但缺乏統合行動力,屢屢出錯。所以他授意中央代表,提議了一個責任內閣製,最高行政長官由立法會進行選舉,這樣議會多數黨就能夠推選出自己的領袖作為特首,特首產生後補選一名議員進入立法會。但實際操作中很可能出現沒有絕對多數黨,那就需要政黨聯盟協商產生一位特首,各種各樣的麻煩也會隨之而來。
責任內閣製的好處就是立法和行政會保持一定的統一步調,對於政策推廣和執行有好處,缺點是出了問題全黨都要背黑鍋,小黨執政的話也容易造成信任危機。
另外就是通過一個所謂“具有廣泛代表性的”選舉委員會間接選舉特首了,這就是原本位面中的模式,相對保守了些,實際就是中央通過自己任命的選舉委員會,控制特首選舉,勁兒達到控制香港政局的手段了。這樣不是不行,但是隨著時代發展肯定會被慢慢取代。而且極容易梳理中央和本地港人之間的信任與關系。
谘委會中也有人提出直接進行特首普選,但中央的聲音對於這麽激進的模式還是不太支持的,所以特首普選應該是最不可能出現的體制了。
最終還是大長老的政治智慧給了這個爭議性的問題一個各方都算滿意的答案:雙選舉製。
特首選舉和立法院選舉采用類似的模式,都進行五大選舉直選以及功能界別選舉,采取一種高度近似普選的方式,選舉最高行政長官。直選自然沒什麽好說,貓膩在功能界別上。直選的選票中央基本上沒有什麽控制力,但功能界別基本上全都是要仰中央鼻息的,包括工會、文化界、體育界、工商業等選票,28個功能界別可以搞的小動作就很多了。基本上這些選票能夠控制不少,雖然做不到像選舉委員會那樣全面控制,但最起碼有個兜底,而且明面上程序正義不受影響。
谘委會的一番努力還是得到了社會的廣泛認可,也罕見地兩面討好。左派欣喜於為自己的中國人身份正名,泛民主派摩拳擦掌企圖在一個新的民主體制下有所作為。港人自覺手中選票突然價值大漲,順帶覺得自己地位提高,也對於英國人的黯然離去沒了什麽留戀。只剩下一群不開眼的帶路黨和香蕉人患得患失,仍舊抓著各種有的沒的不放,只是沒人理這些家夥們,更不樂意讓他們破壞一片和諧氛圍。
谘委會在四月份正式確定了香港政治體制以後,有政治企圖心的政客和想當政客的人們開始了大規模的串聯和宣傳活動,幾乎是數日之間,香港出現了幾十個黨派,紛紛劍指七月份的第一次選舉。雖然雙選舉製特首與立法會分開了,但實際沒有政黨之助,也不太可能穩定特首大位。
在中央勢力的扶持和資源傾斜下,香港社會主義民主黨正式成立,有紅頂商人之稱的霍應冬出山,棄商從政,來為社民黨站台,擔任黨主席。香港各路豪商李家成、李釗基、澳門賭王何宏慎等人紛紛解囊,捐獻大筆政治獻金,為社民黨選戰添磚加瓦。社民黨本身新起,也沒有確立好自己的政治訴求,實際上大多數這時候新成立的政黨都沒有走到那一步,還都是懵懵懂懂,而選舉在即,只能敲鑼打鼓賣吆喝,希望拉到選票。
作為同名同屬性政黨,南洋社民黨還專門派遣人員到香港進行政黨建設的指導工作,國內自然也有被派來幫忙的黨內高人,所以香港社民黨基本上是從一開始就贏在了起跑線上,周密的政黨組織結構,充沛的財源,以及外部力量的支持。這都是別的香港黨派無法比擬的優勢。
競選綱領是齊一鳴親自幫擬的,他對於民主政治的脈絡算是這個時代天朝人中少數精熟的。具體的什麽經濟發展、社會發展的東西他提的不多,給社民黨的建議就那麽幾條。一是建立行政效率高效的服務型政府;二是擴大廉政公署職權,增強廉政建設;三是增強社會福利制度建設,保護弱勢群體利益;四是活躍香港自由經濟,與大陸加強協作,為本土工商提供更多發展機會。
總體而言,這個綱領規規矩矩,看得出確實就是中間偏左的政黨的路子。也沒有得罪什麽明顯的利益集團,其中保障弱勢群體利益和增強社會福利制度建設,在民調中顯示是香港市民最在乎的部分,也使得社民黨從五月開始就一路領跑民調,成為七月立法會選舉的最大熱門。
其余如公民黨、民主黨、這個同盟、那個連線之類的,此時都沒有完成資源整合,選戰的領袖和競爭策略都沒有出爐。於是那些新誕生出來的香港本土政治評論家們就認為,七月立法會選舉,不出意外的話,社民黨將佔據立法會60席次中的大多數席位。
等立法會選舉產生,將首先審議《香港基本法》,本地立法會通過後,將送全國人大進行審議,正式通過後將成為香港憲法性文件。
這裡面有兩個部分齊一鳴一直在要求中央向香港爭取,一是作為中國的一部分,即便是一國兩制下,香港有義務向中央繳納地方國稅,金額可以酌情少一些,但是這個原則性的稅收必須要有。再者也是原則性的事務,那就是在香港開設PLA的征兵辦公室,實行志願役募兵計劃。
另一個時間線中,香港不向中央繳稅,不進行征兵,完全是只有權利沒有義務,這才養的有些港燦覺得天生高貴,一身的爛毛病。齊一鳴強烈堅持這兩項政策必須寫入基本法,從根源上就給香港一個正當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