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國陣線控制的軍隊和充滿了革命熱情的布加勒斯特人民順利地佔據了一個又一個的政府機關,他們高喊著“獨裁者滾蛋下台”、“羅馬尼亞社會主義共和國萬歲”之類的口號,興奮地完成了一件覺得能夠向子孫後代們講述的事情。
原本如果人群中還有一些西方的間諜和特工,他們必然還會喊一些“民主自由萬歲”、“CP下台”之類的,可是愛國陣線在第一時間就派出了大量的宣傳人員,開始有意識地引導這些示威群眾嚴格遵守反對的只是齊奧塞斯庫和他的政權,而不是反的羅共和社會主義制度。
其實對於普通的示威者和市民來說,他們基本上就是接受任何領頭的人喊的東西,也不會思考這些東西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或者是不是對自己的未來有利的。一個人往往可以實現理性,但一群人在一起的時候很容易做出愚不可及的事情。就像天朝六七十年代一樣,在所有正常人看來不可思議的舉動,被煽動起來的眾人形成聚落,就能做出可怕的事情。
順利控制了軍隊和大部分重要據點的愛國陣線算是基本控制了局勢,而齊奧塞斯庫在發現黨內的變化和軍隊倒戈後,立即乘坐直升機準備逃亡。可是他半路上就被愛國陣線的人給截了回來,隨後軟禁在了一處別墅中。
“你們無權對你們的領袖這樣!”齊奧塞斯庫大怒著對看押他的士兵喊道,原本威嚴的形象已經變得狼狽,他本已蒼老的面孔也顯得更為枯槁。
衛兵正眼也不瞧他一下,說道:“你已經被解職了,等待你的將是人民的公審,如果你沒有犯錯,自然不用害怕,但是如果你真的是一個可惡的劊子手,那你也將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番講話也讓齊奧塞斯庫微微安心,只要那些家夥沒打算不經審判就處決他,那最起碼他還有一條活路,畢竟掌權的還是羅共的自己人,雖然是曾經被自己打壓過的失意者,但黨內鬥爭很少搞到將對方置於死地的情況。他又有些慶幸奪權成功的是羅共裡的人而不是那些所謂的異見分子,如果是反對派掌權,他絕對不可能逃過一劫。
齊一鳴也沒打算就這樣殺掉齊奧塞斯庫,這個人雖然犯了錯,但他功績和罪過大概是五五分,要抹殺他對羅馬尼亞的貢獻也是不公平的。而且所謂的屠殺罪也根本賴不到他身上,他充其量也就是施政錯誤外加一個政治犧牲品。
齊一鳴不擔心齊奧塞斯庫還能搞出什麽禍端來,等事情平息之後放了這家夥在某地養老也未嘗不可。
12月23日,愛國陣線宣布重新組建羅馬尼亞CP和重新組建政府和議會。最終選舉揚?伊利埃斯庫為新一屆政府主席,維爾德茨當選政府總理,羅共掌權的基本定調並未改變。新政府組建後,宣布了兩件大事,一是告知全民,前領導人齊奧塞斯庫已被控制,特別調查組將赴蒂米什瓦拉調查屠殺事件,隨後將在人民面前公審齊奧塞斯庫夫婦;二是,羅馬尼亞將積極進行經濟和其他體制改革,致力於發展出高水平、人民生活幸福、權利得到保障與尊重、民主自由的社會主義。
不管怎麽加冠詞形容詞,羅馬尼亞還是由CP執政的社會主義國家,憲法裡仍舊寫明了堅持馬列主義和CP領導,西方所寄予希望的劇變沒有竟全功,讓很多人大為不爽。一些羅馬尼亞的異見分子,再度糾集起一幫比較極端的示威者,試圖衝擊政府大樓,拒絕承認羅共的繼續統治。
然後有尼科萊和戰略局的幫手,這些人根本形不成氣候。真正大批的示威者在成功完成奪權後就已經散去了,愛國陣線還搬出了從中國緊急調配來的物資犒賞這些“功臣”,大家都喜滋滋地去領“戰利品”了,真正參加第二輪示威活動的人最多只有一千多人。
不僅如此,戰略局派過來的愛國近衛軍還換上了完整的鎮暴裝備,這些戰士有著處理這種群體性事件的經驗,不僅將各個重要入口和道路把守得森嚴,而且還有低音炮這種專業的驅散武器。當大批示威者雲集過來的時候,安在裝甲車上的低音炮向人群發射聲波,使得示威者根本無法接近政府大樓,並且十分不舒服。
經過了幾次你來我往的嘗試之後,最終異見人士們不得不接受了這樣的結局。羅共也適時派出了談判代表跟反對派進行溝通,達成了一些協議,如開放反對派有限度參政議政和組建反對黨之類,但究竟如何實施,實施到什麽程度,還是要看羅共自己的意思。
————
羅馬尼亞那邊如火如荼地搞著革命和政變,中國這邊再度是舉國喜慶,因為按照中葡的約定,澳門在1989年12月20日正式移交主權,回歸祖國。與香港回歸那一陣相比,澳門回歸的影響力和場面都沒有那麽大,不過澳門回歸是中葡兩國正式商定的,主權移交儀式由兩國共同主持,跟香港那個實際上是被打下來的情況迥異。
澳門的一律政製基本上仿效香港的模式,而且本身澳門也小,比香港情況也簡單得多,沒有那麽多歪門邪道數典忘祖。
齊一鳴沒有參與澳門的主權移交儀式,他仍舊保持低調,盡量不出現在公眾眼前。倒是關於港澳,他還有一番新的想法。在此時,香港和澳門也算是全國發展水平比較高的城市,而且香港還身兼貿易都市、消費旅遊都市、金融都市等多個屬性。不過香港的發展一直都受限於地狹人稠,無論是發展工業還是商業、服務業,土地狹窄而且獲取成本都比較高。後世慢慢深圳也發展成了一線城市,但因為行政區劃的問題,沒能跟香港形成有效的互補和連結。
另一個位面一直都有類似港深合並的提議,不過之前阻塞頗多,實行起來困難更大,產生的問題也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而此時香港基本上完全掌控在國家的手中,那些雜七雜八的燦們被壓製得抬不起頭。而如這樣的大事,早做比晚做遇到的困難要小得多。
齊一鳴的願景中,想要的並不是港深兩市合並,而是港深珠澳四市合並成一個新特區。能夠完全發揮區位優勢,打造一個新的國際化超級大都市。深圳有科技研發的優勢,香港有貿易和金融的優勢,澳門太小但博彩業成功是典范,帶上珠海就能夠更好地發展。
僅香港一地,雖然優勢明顯但劣勢同樣明顯,發展起來後勁不足,就如另一個位面中,當中國唯一一個對外窗口的條件隨著改革開放被削弱後,香港這顆東方之珠的光彩就逐漸黯淡下來,沉淪的港燦們就開始在其他問題上糾結和找麻煩。
四地連結,打造一個真正的超級大都市,無疑會更好地促進其發展,也有助於擴展珠三角都市圈,提振經濟實力和影響力。
不過,齊一鳴也很清楚,港深珠澳特區合並必然面臨更多的麻煩。首先是一國兩制這個東西該怎麽延續,即便是國家樂意將深圳和珠海也特區化,香港人和澳門人也不一定樂見。齊一鳴能夠肯定很多眼高於頂的香港人,不希望大陸的泥腿子蹭上一個“香港人”的身份。就說港深合並,就一定會造成大陸人對香港本地的衝擊。特區界限的問題就比較難解決了。羅湖關口是取消還是不取消,深圳人入港還需不需要港澳通行證。亂七八糟諸多的事情都需要仔細厘清和確定,因為很有可能一個細節就決定了事情的成敗。
一部分比較正統的同志也一定會認為,將深圳、珠海資本主義化很有可能會侵蝕到社會主義的發展,更讓一部分人開始質疑國家和黨的用心,也容易造成那些被迷惑了而疏離正確路線的想法。
齊一鳴嘗試性地提了一下港深珠澳特區合並的事情,在黨內引起了比較大的反應,主流的聲音還是反對。
“既然現在四地都有比較好的發展潛力,為什麽要擔著可能發生的那麽大風險,去謀求一個也許不會比現在更好的模式呢?這是一種帶有情緒化的衝動提議,不一定會給當地的經濟和社會造成有利的影響,沒有必要實施。”
還有人道:“我們剛剛打出了自己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新旗號,結果卻要自己搞倒退,讓已經社會主義的地區退入資本主義,這本身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嗎?誠然港深珠澳四地合並是有一定的意義的,但是要認識到,我國整體的社會主義事業更在這一地的發展情況之上。我們早晚要把香港、澳門變成社會主義的,哪有反而我們自己要倒退迎合他們的道理。”
“確實如此,現在四地的發展還都沒有面臨瓶頸,上升空間也很大,倉促推動這樣的政策並不會對當地的發展起到什麽特別巨大的作用,導致的問題反而會讓我們更加頭疼。或許,在三十年、五十年之後,已經走到一定地步,有了更明顯的需求,我們推動這樣的事情,會更有搞頭。”
各種聲音齊一鳴聽了也不是很著惱,因為大家的考慮都很現實,確實這麽著急搞四地連結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也真的說不清楚,齊一鳴也就暫時放下這個念頭去管顧其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