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芬克斯很帥嗎？”林有德皺著眉頭，有些搞不懂女兒的審美了。

  “嗯，看起來很棒。”蘇菲用力點點頭，“會問人話的石像什麽的，感覺太棒了。”

  “不，那個斯芬克斯我想是不會說話的。”林有德趕忙糾正女兒這個錯誤的認知。

  “我當然知道。”蘇菲撅起嘴，看起來有些不高興，“我只是想要去看看那個石像啦，不行嗎？”

  林有德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點頭。

  “好吧，我們準備一下，立刻出發，快去快回好了。”

  **

  兩小時後，林有德自己開著吉普車，拉著自己的女兒們來到了能看到金字塔的地方。

  “這樣實際一看，還是滿壯觀的嘛。”林有德看著金字塔，輕聲感歎著，果然有些古跡，不實際去看一看，只看照片是無法體會到它的宏偉啊。

  而這時候，和兩個妹妹一起擠在後座上的妮婭指著獅身人面像說：“蘇菲你看！那就是你喜歡的斯芬克斯！”

  “嗯，近看感覺有點怪怪的。”蘇菲皺著眉頭，“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啊。”

  林有德回頭看了眼蘇菲，不由得在心裡吐槽，你之前到底把斯芬克斯想象成什麽樣了啊？

  林有德把吉普車一直開到獅身人面像腳下，然後一踩刹車將車子停住——既然女兒喜歡看這個怪東西，那就讓她近距離看個夠好了，誰叫他林有德是個疼愛女兒的傻爸爸呢。

  林有德一開車門走下車，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面的通訊車——其實就是一輛吉普車加個大功率的無線電，用吉普車的電源供電。

  看林有德下車，喔醬也跳下車，來到林有德身邊。妮婭則直接飛起來飛向無線電車後面裝了野餐用具的車子，拿出太陽傘和鋪地板用的塑料布，就這樣回到林有德身邊。

  “野餐的籃子呢？”

  “我要一次次拿啊爸爸，我雖然力氣足夠大，但手只有兩個啊。”妮婭嬌嗔了一句，放下陽傘和塑料布，又回頭飛向汽車。

  林有德拿起陽傘，試了試地面的硬度之後，把陽傘往地上一插，嘩啦一下撐開，於是撒哈拉的毒辣太陽從他頭頂消失了。穩住陽傘之後，林有德鋪開塑料布，坐在上面，正好這時候妮婭提著野餐籃子飛回來了。

  “別人野餐是踏青，我們野餐這是踏黃啊。”

  “老爸，這個中文笑話不好笑啦。”妮婭說著在林有德身邊坐下，打開野餐籃，摸出一個三明治塞進嘴裡，然後抬頭看著已經站到獅身人面像腦袋頂上去的蘇菲和莉莉絲，“小家夥們還真有乾勁呢。”

  “從我的角度看，你也是小家夥。”

  “我哪裡還小啦，老爸你看！這豐滿的程度，這沉甸甸的份量！我到寧願小一點，這樣至少不會每天肩膀痛啊！”

  “妮婭，以後少在老爸面前揉自己的****。”

  “好！那如果以後我****癢癢什麽的，就拜托老爸來幫忙撓一撓嘍，胸罩錯位了的時候，也拜托老爸幫忙把它調整到正確的位置吧！”

  林有德搖搖頭。

  “你這家夥啊，節操掉得比你媽媽還要多。”

  “咦，媽媽竟然還有節操這種東西可以掉啊。”妮婭驚訝的高呼，將周圍警戒的士兵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林有德笑了笑，回答道：“你媽媽那家夥啊，其實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個傲嬌，只不過這輕微的傲嬌元素被她的狡猾給掩蓋了。她剛剛到我身邊的時候，雖然整天掉節操誘惑我什麽的，看起來是那種隨便就能上的女孩，但實際上她一直嚴格的守著自己的底線，福利可以隨便發，但要滾床單就免談呢。”

  “這樣啊……”

  “你媽媽那時候，一旦要拒絕我滾床單的要求，就會拿月相出來的說事呢。”

  “月相？”妮婭整個人都驚了，“為什麽是月相啊！”

  “她說，她是狐妖的具現化，和人狼一樣根據月相生理會發生改變，人狼在滿月會嗜血，狐妖在滿月會變得欲求不滿。”

  “那和不是滿月不能滾床單這沒任何關系吧？”妮婭毫不猶豫的吐槽十年前的老媽。

  “是啊，不過她就這麽解釋的。我也那她沒辦法，如果是薇歐拉那種不用能力就身輕體柔易推倒的倒也罷了，她可是不發動能力也能在樹梢上飛奔，並且一拳打穿幾十公分厚的混凝土牆壁的怪胎。總之，因為‘月相的問題’，她雖然每天無節操的粘在我身邊，動不動就用****和臀部給我發點福利，但其實一直守身如玉呢。直到有一天，薇歐拉和我滾了床單……”

  “然後她就坐不住了對吧。”

  “是啊。”林有德回想起狐狸得知自己被薇歐拉“超過”時的模樣，臉上笑得非常開心，“現在回想起來，狐狸——啊不，千尋……”

  “沒事啦，我知道老爸面對老媽都是這樣稱呼她的。”

  “是啊，和我獨處的時候我基本不會叫她名字的。”

  “老媽倒是不管在哪裡都叫老爸‘親愛的’呢。”

  林有德聳聳肩，繼續講述自己和狐狸的事情：“當時我們的關系很微妙，我知道她在為新生的日本帝國刺探情報，她也知道我早就發覺了這點，我們倆很有默契的選擇了緘默，她隻偷無傷大雅的情報，而我也不刻意防范她的行動。”

  “後來老媽為什麽和日本帝國翻臉的呢？”

  “她的借口是，自己已經為日本帝國做得夠多了，該去尋找自己的生活。但我個人覺得，她只是真的喜歡上我了而已，就好像我早就被她俘獲——所以我才說，你老媽也是個傲嬌呢。輕度的。”

  妮婭看著林有德的側臉，嘴巴撅得老高。

  “真好啊，我要不是爸爸的女兒就好了，我也可以擁有這樣的戀愛了。”

  林有德輕輕摸了摸妮婭的腦袋。

  “女兒啊，接下來老爸要說的，是對女兒的正兒八經的忠告。”林有德頓了頓，“你確實容貌無雙，身材傲人，臉蛋漂亮，雖然腦袋上有角不過你的其他素質已經完全抵消了龍角帶來的影響，甚至讓這對角反過來變成裝飾品一樣的存在，成為你的美貌的標志之一。但是，女兒啊，光是靠美貌是抓不住男人的心的，如果是現在的你，就算我和你不是父女，我大概也無法和你產生戀愛的感覺吧。”

  “誒？”妮婭一副受到巨大衝擊的表情。

  林有德看著她的臉，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這就是事實啊。因為有神姬和戰姬的存在，這個世界美貌的女孩子數量非常多，就算四等甚至更加低等血統的戰姬姑娘，也長得相當的端正漂亮。所以光有美貌是不夠的。你老媽除了美貌之外，還有著可以從零開始創建世界最強諜報機關的能力……”

  “所以我除了漂亮之外，還要有本事，老爸你是想告訴我這個嗎？”

  “不不，妮婭，你聽我說完。你老媽除了美貌和能力強悍之外，還有個對戀愛來說至關重要的屬性，她很有趣，和她在一起從來不會無聊，她總能變著法子讓我開心的笑起來，而且所有這些都不是刻意計算過之後的結果，她做這些的時候一切都渾然天成。另外她那種隨性生活的態度，也有著極強的吸引力。”

  妮婭看著林有德的側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而你，妮婭，”林有德繼續撫摸著女兒的臉，“你曾經也是個很有趣的孩子，但是現在，你變得只會依靠自己的肉體了，你撒嬌的威力確實越來越大，賣騷的功力也漸漸追上甚至有些超過你老媽了，但也就這樣了，你老媽那種氣質，你是完全沒有學到手啊。曾經有一段時間，你確實表現出和你老媽一樣的氣質來了，但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這種氣質又消失了。”

  “氣質麽……”

  “沒錯。”

  “嗯，老爸你原來是個氣質控啊，我以為你其實只是喜歡大波蜂腰肥臀呢。”

  “要是那樣的話，我的正妻就不會是薇歐拉了啊。”林有德聳聳肩，“你該不會以為我迎娶薇歐拉真的是為了統治德國吧？那些暗中反對我的人如何散布謠言我不在意，可如果我的女兒也這樣想那就太令人傷心了。”

  “仔細想想，確實媽媽輩都很有氣質呢，莉迪亞除外……”

  “莉迪亞的純天然就是她的氣質嘛。”林有德笑了笑，“我的妻子，或者說后宮們，基本上都有著自己的理想，有想做的事情。薇歐拉想要振興和守護德意志，茜茜是為了奧地利平民百姓著想的高尚騎士，狐狸雖然看起來是個野心家，但我想她也有自己無論如何都想要做到的事情……”

  “關於這點媽媽跟我說過了，”妮婭突然對林有德說，“她說自己原本的目標已經不重要了，她只是想看看老爸你能創造出什麽樣的未來。”

  “她還跟你說過這些事情啊。”林有德深吸一口氣，隨後繼續說道，“總而言之，妮婭，你要記住，光是把注意力投注在戀愛上，那就無法吸引到真正值得你去珍惜的人，會聚集在你周圍的只是聞到你身上女性荷爾蒙味道的狼狗們。人啊，只有在執著的追尋某些東西的時候，才會變得光彩奪目。我和你老媽，就是在那種互相都最為光彩奪目的時候相遇的，所以才會有那樣的回憶。”

  “我覺得，爸爸你現在也很光彩奪目啊。”妮婭小聲說道，而且很少見的使用了比較正式的稱呼，叫林有德“爸爸”，而不是老爸。

  “所以，爸爸你想說，現在的我沒有光澤對嗎？”

  妮婭沉默了。

  林有德的手從她的臉頰上移，撫摸著她的腦袋，手指時不時撥弄著她的角。

  終於，妮婭說：“其實，老爸你說的事情我自己也知道啦。”

  稱呼又變成“老爸”了，不過妮婭的口氣十分的真誠，看來是這確實是內心的真實表露。

  “姐姐從媽媽們去前線之後，就一肩挑起了輔佐爸爸的重任，她明明在現實世界中什麽神姬能力都沒有，卻變得越來越重要。而我卻依然什麽都做不到。所以那時候我突然開始‘對軍事感興趣’，我也想像姐姐那樣，成為對老爸有用的人，變成老爸身邊必不可少的人。但是學來學去，我雖然都記住了老爸說的軍事準則，但是在兵棋對抗的時候，還是沒有辦法在大規模作戰中取得什麽成績。我除了和老爸進行兵棋推演，還和其他人推演過，但我看得出來，很多人輸給我根本就是故意的，一部分人不敢贏我，另一部分人希望藉由輸給我來討得我的歡心……”

  “你在小規模戰鬥的時候，明明經常擊敗我啊。”

  “那有什麽用啊！我可是神姬啊，我要麽就不指揮部隊，要指揮就一定是軍團級的部隊啊，誰會讓神姬來指揮營團級的戰鬥嘛！”

  林有德想了想，覺得妮婭說得對，確實沒人會讓神姬來指揮小規模的戰鬥。

  “所以，我在得知要我參加斯巴達計劃的時候，我簡直高興壞了，我終於也派上用場了，不用一邊看著姐姐忙裡忙外一邊體驗自己就是個沒用的廢物的感覺了，可是第一次上陣我就搞砸了，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士兵們全都犧牲在塞浦路斯，我一個人都沒能帶回來……明明老爸你反覆教導我說‘頂尖的指揮官會把士兵們帶回家’的……”

  說著妮婭開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回來以後，第二期斯巴達的組成工作又一直不順利，理論物理所的各位全都跑去塞浦路斯搞現場研究去了，二代雷神的開發幾乎停滯不前，新的士兵的生體接口移植手術也總出問題，我又變成沒什麽用的人了。過去至少還能自我安慰，說無憂宮裡還有個吃白飯的莉迪亞，結果莉迪亞生了小孩之後還再次走上了戰場，變成了有用的人……感覺她好狡猾，明明說著害怕戰爭，還要硬撐著走上戰場……”

  妮婭已經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

  林有德掏出手帕，輕輕拭去女兒臉上的淚痕，然後柔聲說道。

  “你知道嗎，在你訴說著這些的時候，你很有魅力。你身上毫無疑問的散發著屬於追尋者的光芒。”

  “我連我該追尋什麽都沒找到。”

  “可你在努力尋找不是嗎？這種尋找，也是追尋的一部分啊。”林有德頓了頓，“你連十歲都不到，你知道爸爸我在十歲的時候在做什麽嗎？我每天只是上學，放學的時候拚命的往家跑只為了不錯過《布雷斯塔警長》的動畫，啊對，那時候電視裡還放了《蒙面俠佐羅》的動畫，我還會哼那動畫的開場歌呢。”

  說著林有德哼起小時候極端熟悉的旋律。

  “那時和我同桌的女孩叫付麗莎，我叫她弗利薩……”

  “弗利薩是什麽？”

  “那時我們看的動畫裡的大反派之一，我就整天學著動畫主角的樣子去打她，結果每次都被反過來打得抱頭鼠竄，女孩子小學時候發育快力氣大，這太不科學了。”

  “感覺好蠢。”妮婭如實說著自己的感想。

  “是啊蠢透了，”林有德笑得很開心，“所以現在我看到你們神姬這成長速度，我擔心的反而是你們可能因為童年時代太短而留下什麽遺憾呢。因此我才會在你們小的時候那樣放縱你們。你知道嗎，你剛剛說的你的那些焦慮，老爸我在十六七歲的時候才開始體驗到呢。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麽樣，迷惘在人生的十字路上——所有這些可都是十歲的我絕不可能體驗到的。十歲的我還在無憂無慮的玩耍。”

  “這樣啊……”

  “是啊，而你現在，已經在考慮這些了，而且你的身體也發育得近乎成熟，感覺你的童年，就這樣被上蒼和我們這些壞心眼的大人剝奪了呢。”

  林有德用溫柔的動作撫摸著妮婭的腦袋。

  “別擔心，你現在經歷的不過是大多數人都會經歷的正常階段而已，而且因為你現在年齡比大多數人經歷這個階段的時候都要小，所以這種焦慮也變得特別猛烈。而隨著你閱歷的增加，這些煩惱都會自然而然的散去。”

  “嗯。”妮婭輕輕抹了抹臉上還剩下的淚痕，抬頭對林有德笑了笑，然後搶過林有德那漂亮的繡花手帕，往裡面擤了一大坨鼻涕。

  “喂，這可是莉迪亞親手做的手帕啊。”

  “有什麽關系嘛，莉迪亞是你的人，讓她再做一個啦。這個我要了。”說著妮婭把手帕疊好，揣進自己兜裡，然後對林有德笑了笑，“謝謝老爸的開導，我其實……這之前都覺得，老爸會不會是開始嫌棄我了，所以才變本加厲的撒嬌呢……”

  “怎麽可能。我的女兒那麽漂亮，我要是嫌棄的話，會遭天譴的。”

  “嘿嘿。”妮婭笑著，冷不丁的湊近林有德，在林有德嘴唇上吻了一下。

  “喂！”林有德皺起眉頭，“以後別再這樣做，我可不想傳出我對女兒也出手的傳聞。”

  “有什麽關系嘛，在法國，親屬和親友之間嘴對嘴碰一下可是正常的打招呼。”妮婭說著站起來，“我去看著兩個小的了，小家夥戰鬥力不高，萬一附近有壞人潛伏著就完蛋了。”

  說完妮婭就振翅飛走了。

  林有德聳了聳肩，這時候他才發現喔醬躺在他身邊不遠處，帶著太陽鏡一副悠閑的樣子。

  林有德想了想，決定也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放松一下自己，畢竟之後還有得是他林有德忙的呢。

  （五千字大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