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看到無憂宮的階梯花園的瞬間,有種想要大叫“我回來啦”的衝動。
可他還沒叫出口,妮婭就衝上來給了林有德一個熊抱。
“老爸我想死你啦!”
林有德內心不由得吐槽,這姑娘怎麽說話一股馮鞏的味道……
在享受了女兒提供的“****(四聲)連彈(二聲)”之後,林有德才有功夫把目光轉向薇歐拉。
“你黑了。”薇歐拉微笑著說,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林有德的臉頰,“黑了好多。”
“你應該說我更有男人味了。”林有德笑道,隨即伸開手摟著薇歐拉,就向著階梯花園那長長的樓梯走去。
“我們已經和俄國方面接觸過了,”薇歐拉沒顧得上和林有德拉家常,就直奔主題,“他們提的要求可不低,看來美國人給的價碼不錯——或者他們希望我們以為美國人給的價碼不錯。”
林有德笑了笑,說:“剛開始談判先喊高價這又不是什麽稀奇事,我也喜歡一照面就漫天要價啊,一開始的要價喊得高,之後商量的時候調整的余地才大嘛。”
當然,喊價也不能瞎往高裡喊,畢竟你的喊價太離譜的話,人家可能會覺得你沒誠意,認為你在刁難人,那這生意就談不成了。所以喊價是門學問,在對方能承受的情況下盡可能的喊高價,給自己製造回旋的余地,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提高談判的成功率。
但凡事都有例外,比如另一個時空,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某國在軍售的時候合計了半天終於喊出一個他們認為“已經有些獅子大口”的價格,結果另一方一聽感激涕零,直呼“我靠良心價啊”,“你們真是厚道人啊”,然後連尼瑪砍價的部分都省略了,直接拍板就成交了一大筆單子。
然後一開始喊價的那幫夥計傻眼了,心說這有狗大戶怎麽著也得想法子多坑一點啊,但這邊人家答應得這麽乾脆好像我們這邊繼續往高裡提不太好,琢磨了半天想到一個法子,於是跟狗大戶說:“我們這要價可是美刀……”
結果狗大戶反問:“難道還能用美刀以外的貨幣進行國際軍火貿易麽?”
這一句話噎得沒見過世面的某國軍工口啞口無言,大呼軍火貿易亞克西,從此搖身一變從純潔善良的正義朋友變成了國際五大死亡商人之一。
順帶一提,這故事還有後續,畢竟賣了裝備不給人配套服務也是不行的,人家回去不會用,結果怪你裝備不好這不就壞你名聲麽,所以某國和狗大戶商量著賣配套服務,比如後勤維護啊、幫著培訓技師啊什麽的,原本合計著是所有打包一起一億美刀搞定,結果狗大戶以為是一套裝備的配套服務賣一億,然後他們又高呼著“良心價啊”把錢給了。
這下某國賺錢都賺懵了,但畢竟這時候還留存著一點純良小商人的本性,覺得坑人坑太狠了,總得補償人家一點東西意思意思,所以就送了狗大戶一套額外的貨物,彈頭還沒給人家換成“商貿用”的,直接上的“自用版”,把狗大戶都樂壞了——沒有錯,當時整個阿拉伯世界唯一的一顆蘑菇就是某個標榜和平崛起的軍火販子賣出去的……
林有德這邊思緒信馬由韁,最終還是被老婆一聲歎息給拽了回來。
“你又想到另一個時空的什麽事情了對不對?”
“你還真了解我。”林有德笑道,“不愧是我的大老婆。”
“等一等,這種程度的我也了解啊!”狐狸在林有德身後嚷嚷,“你不能這樣偏心啊!”
“總之,”林有德強行把話題拽回來,“俄國人喊了高價,我們大可不必在意,先雖然扔個方案過去試探一下。反正俄國人只要還有腦子,就不會真的想要以他們喊出來的價位完成交易。他們都要了什麽?”
“概括起來就是,要求恢復俄軍開始攻擊波蘭之前的勢力劃分。”
“胃口很大啊。”林有德搖搖頭,“這個就是喊來唬人的,娜塔莉婭絕對很清楚,我們不可能放任俄國繼續威脅著柏林和波茨坦。恢復俄國進攻波蘭之前的分界線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至少要保證烏克蘭的獨立,同時還要保證在波蘭和俄國北段邊境上有足夠的緩衝帶。順便,我們還需要波羅的海三國中的立陶宛保持獨立或者共管狀態,這樣可以拱衛柯尼斯堡。”
“怎麽聽起來,爸爸你覺得庫班草原和巴庫油田都是可以放棄的?”一直沒說話的伊瑟拉好奇的問,“這樣沒問題嗎?”
“沒問題,用巴庫和庫班草原換與俄國的停戰是合適的,蘇伊士運河已經可以通航小噸位的傳播了,只要我們把亞歷山大港拿下,就可以從波斯灣走海路運油過來。”
“問題是,”薇歐拉接口道,“國內對讓出佔領了好幾年的巴庫和庫班草原的反應,可能有人覺得我們打了那麽多年,結果一點殖民地都沒佔到很虧。”
“這個嘛,就用我的聲望強壓下去就好了。”林有德不以為然的說,“我可以發表一個演說什麽的,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強調此時重點在於結束戰爭,這樣說,正好呼應了國內已經產生了的厭戰情緒。”
薇歐拉思考了一會兒,輕輕點頭:“嗯,挺好的,反正我們最初也是打著保家衛國的旗號參戰,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國內厭戰情緒確實在升溫,而且現在這種情緒幾乎都指向我們,現在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遲早人民會因為戰爭曠日持久而怪罪我們。通過這個演說,可以化解這一點。”
“沒錯,演說中我可以強調戰爭對人性的摧殘什麽的,強調此時停戰……”林有德忽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
“沒什麽,”林有德搖搖頭,輕輕笑了笑,“在我那個時空,有人這樣說:政客總是在需要發動戰爭的時候謳歌愛國主義,然後在打算停止戰爭的時候歌頌生命的美好。想不到我也成為這樣的政客之一。”
“這樣的政客可不止你一個,”薇歐拉摟住林有德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