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有德出門去了,1964年的波茨坦防務展的時間就被安排到了秋天。
本屆防務展的重頭戲不用問,當然是林有德的下一代重型製空戰鬥機。林有德通過他的女兒實際確認了這種戰鬥機的存在,於是各國都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想要親自驗證一下這戰鬥機的戰鬥力——退一步講,就算看個這機體的模型也是好的嘛,至少可以回去複製一個模型放到自己的風洞裡面測試一下氣動效果。
不過防務展開始後,眾人並沒有在林氏軍工企業群的展台上看到任何模型,作為會場的馮布朗空軍基地的停機坪上也沒看到這架已經引起全世界關注的飛機的身影。停機坪上和美國派來參展的F106自由鬥士戰鬥機。
這個時空的F106和另一個時空的F106從各方面來說都相去甚遠,它是美國空軍吸取了在波斯灣和德國志願飛行隊交戰的教訓而專門開發的下一代戰鬥機,美國人經過波斯灣戰爭,也明白未來重型製空戰鬥機要向著什麽方向發展:未來的製空戰鬥機應該擁有足夠多的空間來安裝電子系統、應該有足夠大的發動機而且是雙發,還要有足以供應的這兩個“吞噬油料的饕餮”的油料艙,所有這些都需要更大的空間。
所以F106也是重型機,最大起飛重量達到了28噸,幾乎和林有德的鷹差不多。
但是美國人在氣動外型上顯然時髦值還沒刷夠,這個時空的美國並沒被林有德亂畫的那些不可能實現的架空機的氣動外形牽著鼻子走,畢竟林有德亂畫的東西裡很多往風洞一放就知道是在鬼扯。美國人像另一個時空一樣,製造了一系列編號“X”開頭的試驗機(這是美國航空器研究的習慣,技術驗證機用X開頭,而實戰取向的機型的原型機則用Y開頭)。
美國人實驗了各種新的機翼和整機氣動外形,甚至連飛翼機型和鴨翼機型都測試過了。
然後美國人的F106竟然采用三角主翼後置布局,全動式的鴨翼配置在主翼前方。林有德看到F106試飛的照片之後表情非常的微妙。
這不就是另一個時空土鱉玩得最熟悉的一套氣動布局麽。
真是諷刺,自己這邊全套照搬美國佬的時髦造型,作為對手的美國佬竟然開始玩起鴨翼和******!這都什麽鬼!而且造型看起來很像放大雙發版的鷹獅。
難道這個時空繼續往後發展,就會出現美國人造出來的殲20大戰林有德這個中國人搞出來的F22的神奇場面嗎?
不,應該是不可能的,林有德更喜歡YF23,在他手裡YF22的原型機不會成為招標的最終贏家。所以這個時空發展到最後,會出現的說不定是殲20大戰F23。仔細想一想,土鱉標準綠鼻頭白機身紅色進氣口塗裝的F23好像很那啥——
順便,這個時空德國空軍那個已經成為傳統的黃鼻頭放在F23那科幻感十足的機身上貌似也很微妙,不過一旦接受了這些設定,就覺得這一切都帶感起來了有木有啊……
不管怎麽說,采用美帝酷炫高逼格塗裝的大號鷹獅蹲在停機坪上,因為老鷹沒有來,所以鷹獅就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它也不負眾望,針對專業人士的防務展頭五天裡,F106在模擬戰中乾掉了包括超級鬼怪終極魔改限量純金發光閃卡版在內的所有參展戰鬥機,展現出了強大的空戰機動性——電子系統這方面美國人當然會有所保留,實際上防務展模擬戰的設置也不適合來展示電子系統,雙方比拚的是純粹的空戰能力。
電子系統這玩意之後畢竟可以各種升級魔改,飛行性能就不行了,之後的改進都是小改,本身的性能不行怎麽改提升都有限。沈霍伊就算給八爺安上矢量推進噴口和F135發動機,它也沒法——等下真這樣改八爺說不定真的能打一打F15……
美國人很滿意,他們似乎已經預見到訂單和鈔票滾滾而來的情景了。美國參展代表團團長公開表示:“我們歡迎人類革新同盟的國家來購買F106,當然因為我們在某些問題上存在立場分歧,我們必須對出售的F106做一些改裝,但我們保證人革盟國家購買到F106和美國的盟國購買到的是一樣的。”
這話潛台詞太明顯了,參加防務展的國家只要有智商,都知道林有德是怎麽壓榨阿拉伯人的,美國人沒理由不依瓢畫葫蘆。
人類革新同盟的國家都伸長了脖子等著林有德的鷹出場增強一下盟友的信心,可直到非開放日的最後一天,林有德的鷹也沒有出現在波茨坦上空。
於是一時間謠言四起,什麽鷹式有決定性的缺陷啊、什麽僅有的原型機摔了啊,各種各樣的說法都出現了。
就這樣,公眾開放日的第一天到來了。
這一天專業人士幾乎都不在場中了,不過國家元首之類的地位高貴的“非專業人士”反而會在這種時候入場,和公眾湊個熱鬧——不然公眾會覺得這防務展一個大牌看不到逼格好低。大部分國家元首都很願意賣給林有德一個面子,在公眾面前為防務展站台。
林有德自己也出現在防務展上,身邊帶著作為警衛的小璐。
各方立刻開始解讀這個信息:林有德的女兒中妮婭是比較閑的,所以一般林有德出門都會帶妮婭,要不就是帶老婆當中比較閑的莉迪亞或者寫書所以時間支配比較自由的伊莎貝拉。
帶小璐出來這可能是一個信號。
於是一堆在酒店分析前幾天采集到的信息的專業人士又馬不停蹄的往馮布朗空軍基地跑——開放日第一天有F106的飛行表演,說不定那個喜歡各種戲劇化發展的家夥,會在F106的飛行表演時間做點什麽出格的事情。
等到F106滑上跑道的時候,各國的專家已經就位,專業的攝影師也把擁有巨大高性能廣角鏡頭的攝影機架設到位。
很多人立刻發現,美國人的F106機身下面掛著長條形的吊艙,可能是攝像艙,看來美國人也很期待和鷹的直接遭遇。
不過也有不同的聲音。
英國空軍退役少將漢密爾頓就不認為鷹會出來。
“既然你們請了我來當顧問,有些話我就得跟你們直說。”他這樣對自己的英國雇主說,“德軍非常迷信能量空戰理論,在大戰後期,他們已經迷信到能量不佔優勢就絕不會和你打的地步。如果不是這樣我軍在大戰最後三年損失的飛機會更多。和這種迷信一樣,德國的設計師也非常迷信飛機某些性能,他們的飛機總是有很好的滾轉性能,很好的垂直機動能力,不管爬升還是俯衝都異常的優秀,但付出的代價就是水平機動能力的不足。我在二戰中空戰三百多次,沒有一次在盤旋上被德國人佔到便宜。”
說著漢密爾頓指了指天空:“現在這飛行表演,飛行高度那麽低,我看飛到三千米就已經頂天了,德國人如果是來打仗的,他們就會從五千米以上的高度進入,利用自己機體那肯定非常棒的垂直機動能量保存來反覆發動俯衝攻擊。然後他們肯定會贏,但那樣就不能展示自己的鷹有多麽出色了不是嗎?”
“如果他們從同樣的高度進入呢?”技術員模樣的年輕人問道,其他人顯然也在聽著胸前炫耀式的掛滿了勳章的漢密爾頓的話。
“那美國人就可以利用盤旋打敗德國佬。”漢密爾頓晃了晃腦袋,“空戰是靠腦子的,尤其是模擬空戰,只要佔領優勢射擊陣位就會被判定得分,駕駛員的射擊技術火炮的準度什麽的都沒有影響,所以要贏得空中模擬戰只靠大腦就行了。而我的大腦和經驗告訴我,德國人——”
漢密爾頓突然停了下來,他眯著眼睛盯著遠處的天空。
盡管老了,但老飛行員的眼睛還是如鷹一般銳利毒辣,他搶在所有人之前看到了正在接近的黑點。
“德國人來了。”他說,“讓我們看結果吧。”
黑色塗裝、黃鼻頭的大號機影向著這邊衝來。正在空中的F106顯然也發現了這個闖入者,它立刻轉向,準備迎敵。
雙方機頭對準機頭,這樣的對位會導致雙方互相取得一個“擊落”,不過因為同時取得,所以估計地面上的裁判們會把這個擊落給從記分牌上撇掉——前提是地面上真的有裁判組在判斷模擬空戰的結果。
電光火石之間,兩架戰鬥機擦肩而過,美國人毫不猶豫就滾轉拉杆進入盤旋,而德國人——原本漢密爾頓認為德國人可能要拉起做個殷麥曼機動,佔領一些高度優勢。
但是德國人也切入了盤旋。
“天呐。”漢密爾頓小聲驚歎。
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來鷹式現在承受的過載G力有多大,因為大過載機動,鷹式機翼上開始“冒煙”那其實是機動形成的湍流導致區域空氣壓力扭曲變化,區域內水蒸氣液化形成的水霧,那水霧看起來就像披在它身後的白色披風。
鷹以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直接咬上了F106的尾巴,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
“美國人要哭了。”漢密爾頓輕聲說,“簡直就像重量級拳擊手跑去和輕量級打比賽一樣,光是體重的差別就能左右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