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剛跟我說,登陸並沒有遭遇到有組織的抵抗,對嗎?”瑪麗?布裡姬特在英王喬治五世號那豪華的作戰會議室裡一邊輕敲著桌面一邊質問道,“可這個傷亡數字怎麽回事?為什麽沒有遭到有組織抵抗的情況下會有五千多傷亡?”
“神姬大人,”陸軍上將卡寧厄姆畢恭畢敬的對布裡姬特說,“德軍部分部隊進行了零星的抵抗,給我們的步兵部隊造成了一定的殺傷。”
“那麽這些零星部隊一定被我們徹底擊潰了對嗎?”
“不,他們撤得很快,完全沒有給我們利用兵力優勢包圍和殲滅他們的機會。而且所有的抵抗都是在作戰行動結束,戰姬姑娘們都集中到補給地接受補給和裝甲維修的時候發生的,我們根本沒機會出動戰姬部隊對他們進行追擊。”
“蠢貨!”布裡姬特拍著桌子,“這還不叫有組織的抵抗什麽叫做有組織的抵抗!你以為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湊巧一起發生的偶然麽?”
雖然被吼了,但卡寧厄姆依然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大人,就算這是有組織的抵抗,我們也不必如此介懷,原本我們準備在進攻第一天損失進攻部隊的一半以上,現在只有五千的傷亡大大低於我們的預期,要知道我們的計劃是按照第一天損失一半上岸部隊來制定的,所以我們可以用於接下來的作戰行動的部隊大大增加了。”
“而這個時候德國人的司令部了,另一個像你一樣的家夥正在對林有德的寵妃說:‘原本我們準備在入侵第一天損失所有的第一線部隊,現在基本沒有傷亡,大大低於我們的預期,所以我們可以用於接下來的作戰行動的部隊大大增加了。’”布裡姬特似乎打算模仿卡寧厄姆的語調,但顯然失敗了,她的模仿變成了單純的陰陽怪氣的譏諷,不過她顯然不這樣想,反而昂著頭像一頭髮怒的公牛一樣繼續咆哮,“該死,他們只是用你們所說的零星程度的軍隊,就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傷亡,而他們還有一百萬大軍在等著我們!”
“而我們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可以從殖民地動員起一千萬軍隊。”卡寧厄姆毫不在乎的說,“加拿大的部隊馬上就要抵達了,新西蘭和澳大利亞的部隊……”
“上次大戰裡,你們已經被澳新軍團的礦工們搶光了風頭,現在你們又想來一次嗎?”布裡姬特頓了頓,“不過這一次澳大利亞的軍團可能要半年甚至更久之後才會抵達了,因為他們第一批動員起來的部隊要用來防備淡水河谷的準軍事部隊。”
這個時空的英聯邦部隊戰鬥力和上個時空基本一致,墊底的是阿三的殖民地仆從軍,最能打的是澳新軍團的“DIGGER”和印度的廓爾喀雇傭兵,而後者因為數量實在太少在這種大規模絞肉的現代戰爭中意義不大,只有澳新兵團戰鬥力高又能十萬幾十萬的使用到戰場上;隨後是加拿大部隊,上次大戰中加拿大民兵給了德軍很大的殺傷;在這之後才是英國本土部隊,而本土部隊的軍官大部分都是空降的貴族,軍階越高越空降得厲害,基層的士官經驗豐富但架不住軍官逗比。
不管是哪個時空,英軍在1914年開始的大戰中都犯下了無比多的逗比事跡,比如在加利波利半島戰役中,英軍第一批登陸部隊上岸的地方剛好是土耳其人屬於防禦的海灘,結果部隊的軍官看沒有遭到抵抗,認為一定是自己登陸錯了地方,所以下令部隊回到了船上。回到船上之後發現自己登陸的地方是對的,所以第二天又重新登陸,結果被凱末爾率領的土耳其軍隊堵在了海灘上——凱末爾是在英軍撤上船之後才抵達的。
再比如在弗蘭德斯田野第一次大混操中(沒錯之後這塊田野上還發生了很多次大混操),德軍部隊先犯二,在佔領一處村莊後看到樹林裡蹦出來一堆英國殘兵向他們進攻,認定後面肯定有英軍主力,不然殘兵不可能這麽生猛敢於進攻,所以就撤退了——而實際上這些殘兵根本是跑錯了方向而已。英軍殘兵佔領村莊之後,趕忙報告說我們佔領了關鍵的村子要求支援,但英軍指揮官看了下地圖認定自己手下的部隊沒有一個有可能在那個位置,這要麽是誤報要麽是陷阱,就沒有理會。
於是德軍又把那村子奪回來了。
總之進入工業時代之後的英國陸軍,早就已經不是當年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龍蝦兵了。在這個時空,英國軍隊的這種變化比另一個時空更加明顯,這個時空龍蝦兵的年代戰姬們的魔導裝甲才剛剛萌芽沒多久,性能不好而且嬌貴得很,一般都用來對付敵人的戰姬和神姬,龍蝦兵們還有用武之地。可隨著拿破侖戰爭的結束,魔導裝甲越來越強大,英國人就開始不重視步兵的建設,把大把的金錢丟進魔導裝甲的開發上。
而其他列強也基本處於同樣的狀況中,所以英軍在過去的戰爭中——包括上次大戰——都沒有顯得特別的疲軟。
但這一次可不一樣,林有德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所以他的常規部隊訓練特別好,武器也特別好,無怪乎英軍會吃大虧了。
但顯然布裡姬特沒有往這方面想。
“所以還是不要指望澳新軍團了,”她繼續對卡寧厄姆說,“雖然淡水河谷因為不是德國公司沒有攪合這戰爭,但誰都知道它也是林有德的產業,它的軍隊就是林有德的軍隊,而且它現在也在增兵。”
“我並沒有指望澳新軍團,大人。”卡寧厄姆忙不迭的解釋道,“我只是單純的提醒您,我們可以動員的軍隊比德國多得多。”
“哦是是,你說得對,但能比德國多五十倍麽?”布裡姬特突然停了下來,疑惑的把目光轉向舷窗,“什麽聲音,爆炸?”
卡寧厄姆快步來到舷窗邊上,向著外面看去。
“岸上有火光,大人。”他報告的時候依然不緊不慢,“可能是卸貨時發生了什麽事故……”
“為什麽你們在遇到變故的時候總會往避重就輕的方向想?世界可沒有那麽和善,先生,上帝是個充滿惡意的老頭,你懂嗎?”布裡姬特拍著桌子,對卡寧厄姆大吼,“趕快給我詢問岸上到底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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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往回倒退十五分鍾。
英國貨輪瑪利亞號正駛進不萊梅港的防波堤。
夜色中誰也沒有注意到貨船底部有好幾道氣泡組成的航跡。如果是經驗豐富的海軍軍官看到那航跡大概會條件反射的高呼:“魚雷!”
可那並不是魚雷,而是采用魚雷發動機的水下突擊用載具,四台載具就貼著瑪利亞號的船底溜進了被英軍控制的不萊梅港,每一台載具上都“掛著”四名全副武裝的蛙人。
幾分鍾後,防波堤內側西段,一個停泊拖船等港口維護用小型船舶的碼頭旁邊的水面上,露出一連串戴著防水鏡咬著呼吸機腦袋。
領頭的腦袋抬手打了個幾個手勢,隨後這幫水鬼立刻遊向登岸的樓梯。
大概是忙著卸貨的緣故,英軍只在這個小碼頭上派了三個巡邏兵和一個帶崗的少尉,就這幾個人還在悠閑的聚在一起先聊著,根本沒看見有黑影正登上碼頭。
第一個登岸的水鬼一邊觀察英軍的動向,一邊檢查自己那還在滴水的衝鋒槍的狀況——其他人也在做著一樣的事情。
檢查完畢之後,水鬼向著英國人開火了,消聲器讓槍聲變成一連串吹氣聲,四個英國人瞬間倒在地上,哼都沒哼一聲。
英國人倒地後,兩名工人打扮的家夥從陰影裡出現,對著水鬼們所在的方向揮手。
很快十六個黑影就跑過碼頭,來到兩名工人面前。
“港口上的巡邏兵很多,還有大批英國人在卸貨,我看襲擊不容易得手啊。”其中一名工人皺著眉頭說。
“這由我們來操心,”說話的是剛剛開槍打死英國人的水鬼,他一邊說話一邊脫下自己背上的氧氣瓶,氧氣瓶的背帶拿掉後,他的軍徽和參戰履歷章露了出來,三個履歷章分別表明他參加過德國內戰、塞爾維亞的作戰行動和土耳其的作戰行動。
“我以為你們都不穿軍服行動的。”來接應的工人看著軍徽和履歷章說。
水鬼頭子笑了笑,拍了拍肩膀上的小號德意志共和國國旗說:“這不一樣,這是正兒八經的兩國交戰,沒有保密的必要,所以我們也穿上了軍裝,好處是一旦被俘就能享受戰俘待遇,不用按間諜罪被處決。當然我和我的戰友們沒有一個會投降,但戰場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萬一在昏迷狀態下被抓住,只要不被立刻處死而是送去戰俘營,我們就有信心逃出來。”
說完水鬼頭子回頭看了眼部下,滿意的看到三名部下已經換上了死掉了的英軍軍服,於是扭頭對接應者說:“好了,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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