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伊莎貝拉說出開戰的決定時,最吃驚的竟然是溫斯頓?丘吉爾,但他馬上拉下臉冷靜下來,一言不發——反正女王這個決定正合他意,那麽造成女王轉變的原因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而被靠著張伯倫的關系上位的幾位閣員都很驚訝,為首的外務大臣首先提問道:“為什麽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陛下?”
“因為我忽然想明白了,”伊莎貝拉看著外務大臣,沉聲道,“放任現在的德國發展下去,大英帝國的地位可定會受到威脅。我不能對此坐視不理。”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我們必須參戰,拯救我們的法國盟友,痛擊林有德的野心,把他抓起來,審判他,然後永遠囚禁起來。”伊莎貝拉語氣十分堅決,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緊的盯著外務大臣,雙眼裡閃著堅決的光。
外務大臣歎了口氣。
“好吧,陛下。只要事先和法國政府溝通好,英國陸軍確實可以名正言順的登陸法國的土地,並且和法軍並肩作戰。這在國際上社會上並不會引起什麽問題,可是陛下,這場戰爭很有可能會發展成上次大戰那樣的全面戰爭,我們即使能打贏也會損失慘重。我希望您能謹慎的考慮下這樣做是否值得……”
“當然值得,”伊莎貝拉打斷外務大臣的話,“如果我們不打這場戰爭,德國就會越來越強大,然後我們會發現我們再也無法擊敗他。”
“他?”外務大臣挑了挑眉毛,因為伊莎貝拉說的是“him”,這是指代男人的第三人稱代詞。
伊莎貝拉沒有回答外務大臣的疑問,而是繼續說道:“總之,我們要開戰了,就是這麽簡單。之前我們就知道,法國政府最終會失掉戰爭,我們要是不想失去在大陸上最後的盟友,就必須直接出兵幫助法國政府,這樣的局面無法避免。既然最終都是要出兵的,為什麽我們不早出兵呢?”
大臣們面面相覷,這時候溫斯頓丘吉爾說:“不列顛的傳統就是不懼任何戰爭,先生們,你們難道忘記了在特拉法爾加海戰中納爾遜將軍升起的旗語了嗎?英格蘭希望每一位官兵恪盡職守!現在陛下已經下達了開戰的決心,請諸位像普通士兵一樣恪盡職守!不然的話,你就交出你的位置,讓可以恪盡職守到最後一刻的人來。”
丘吉爾頓了頓,用目光掃視眾人。
沒人反駁他,於是丘吉爾對伊莎貝拉說:“陛下,我們對開戰沒有意見。”
“你這樣會讓你永遠缺乏政治上的盟友。”伊莎貝拉歎了口氣。
丘吉爾晃了晃腦袋說:“不陛下,只要有共同利益,就會成為盟友,這和個人好惡無關。如果一個人不是以利益作為選擇盟友的標準,而是全看他的喜好,那這個人就不可能成為合格的政治家。”
“你這說法是不對的。”
伊莎貝拉剛開了個頭,丘吉爾就反駁說:“小孩才分對錯,成年人只看利弊,陛下。”
伊莎貝拉盯著丘吉爾看了幾秒,終於搖搖頭。
“好吧,隨你怎麽說。先生們,既然沒人對開戰有意見,那麽現在我就宣布,本屆內閣從今天起正式改組為戰時內閣,有權利征用和調動所有對戰爭有利的資源,並且在戰爭結束之前,不再進行大選,官員任命也由我直接決定,不再通過議會。同時,我命令皇家海軍、皇家空軍還有英國陸軍立刻開始總動員。”
伊莎貝拉說完後,轉向外務大臣。
“我需要您去和法國政府溝通,不過如果您覺得自己無法勝任這個任務的話……”
“我能勝任,陛下。”外務大臣雖然看起來一副不爽的樣子,但還是這樣說道。
“那麽,這次緊急會議就到這裡,你們大多經歷過上次大戰,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幹什麽,明天戰時內閣將召開第一次禦前會議,在那之前把該辦的事情都辦好來,散會吧。”
“陛下,”財政大臣提問道,“我們何時向德國發布宣戰布告?”
“一旦和法國政府的溝通結束,我們就這樣乾,在這之前我們要譴責德國政府資助法國國內的叛軍,企圖顛覆鄰國。”伊莎貝拉看了眼外務大臣,“我想這應該不用我多說才對。”
“是的,陛下,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那散會吧。”
閣員們紛紛起身離開充作緊急會議室的女王的辦公室,只有丘吉爾坐在位置上不動彈。
待所有閣員都走光了之後,丘吉爾對伊莎貝拉說:“我猜,陛下您突然轉變態度的原因,大概和最近林有德新添女兒的傳聞有關吧?”
伊莎貝拉盯著丘吉爾看了好一會兒,而丘吉爾坦然的承受著女王的目光。終於伊莎貝拉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從我們得到的情報看,林有德家族又增添了一名神姬。”
“原來如此。”丘吉爾向後靠在椅子上,他那肥胖的身軀看起來就像一坨攤在椅子上的棉花一樣,“全世界孜孜不倦的研究神姬誕生規律數百年,都沒能取得進展,現在一個東方小子竟然有可能成為世界第一個可以讓神姬懷上神姬的男人,還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我就跟你直說吧,”伊莎貝拉用纖細的手指敲打著桌面,“戰爭的目的就是活捉林有德,這樣最起碼在他活著的時候可以保證大英帝國在世界范圍內的利益。”
“不一定要活捉吧?殺掉他一樣可以保證大英帝國未來的繁榮。”丘吉爾從兜裡掏出他最愛的大雪茄,“消滅威脅是第一要務,之後才是獲取更多的利益。”
伊莎貝拉瞪著丘吉爾,一字一頓的對他說:“我這裡禁煙。”
丘吉爾停下正在掏打火機的手,一秒鍾後他悻悻的把雪茄從嘴上拿開。
“陛下,”丘吉爾像倒騰筆一樣倒騰著雪茄,對女王說,“既然目標主要是消滅林有德這個威脅,那麽我認為我們應該采取更加果決的行動,把英軍士兵投入到法國戰場上和法國叛軍死磕是對士兵生命的浪費,我們應該讓他們死得更有意義。”
伊莎貝拉死死的盯著丘吉爾——似乎在內閣緊急會議結束後,她就一直在瞪著這位號稱獨立保守黨人的胖子。
丘吉爾卻一副對伊莎貝拉的瞪視甘之如飴的表情,他坦然的說:“我從來就不希望您能喜歡我的做法,但我保證我的做法對英國都是有益的。”
“是否有益我來判斷,”伊莎貝拉冷冷的說,“所以把你的想法說出來,讓我來看看你是怎麽為大英帝國謀求福祉的。”
丘吉爾站起身,來到女王辦公室的地球儀旁邊,把球體上的歐洲轉到女王面前,然後指著北海部分說:“這就是我的答案。我們把兵力投入法國戰場的話,我們就必須在法國和越過國境的德軍交戰,誰也不敢保證這場戰爭會不會變成上次大戰那樣的絞肉機,最終把所有人都拖得筋疲力盡。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直接把兵力投送到德國本土,皇家海軍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們在不來梅港登陸,佔領不萊梅,然後從陸路和海路同時攻擊漢堡。只要佔領了漢堡港,我們就在德國本土取得了一個立足點。”
伊莎貝拉站起來,繞過自己的辦公桌,來到地球儀旁邊,看著丘吉爾手指著的位置。
“我記得上次大戰的時候你也提過和這差不多的提議?”
“上次大戰的時候我們直到最後都沒有解除德國公海艦隊的威脅,貿然登陸可能會讓德國公海艦隊拚死一搏,我們誰也吃不準光榮的皇家海軍是否能夠打得過德國公海艦隊。當時我是海軍大臣,我很清楚皇家海軍對勝算的預估,後來的日德蘭海戰也證明海軍參謀部的擔憂是正確的,皇家海軍可能已經不像當年那麽無敵了。”
丘吉爾頓了頓,繼續說:“可現在,德國海軍只有幾艘老掉牙的破船,而皇家海軍則擁有好幾艘新造的戰列艦,英王喬治五世號會讓整個德國海軍都顫抖。陛下,執行我的構想的時候已經到了。”
“可是,這個計劃勢必要求我們用海運維持入侵德國本土的軍隊的供給,我們可能需要數千艘貨輪來保證供給。”
“不必擔心,陛下。”丘吉爾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我們有足夠的貨船,您的軍隊將得到充足的補給。在最壞的情況下,我們也有備用的補給方案,那就是和比利時一起進攻荷蘭,打通路上通路。荷蘭現在連常備軍都沒多少,完全依靠神姬來保護他們在低地上的國土,這個國家已經幾十年沒有打過像樣的戰爭了。他們會被輕易的擊敗。”
“那為什麽我們不一開始就直接走荷蘭進攻呢?”伊莎貝拉疑惑的問。
丘吉爾回答說:“我們進攻德國沒有道義上的問題,但進攻荷蘭就會有。”
“你居然會考慮道義?”
“當然,戰爭結束之後國際社會肯定要重新洗牌,我們必須有所打算,因此就算荷蘭根據他們和德國的盟約尾隨德國向我們宣戰,我們也應該盡可能的不要進攻它本土——除非它派出軍隊出國作戰。對丹麥和北歐諸國也是如此。”
伊莎貝拉默不作聲的思考著,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地球儀上日德蘭半島的基部——漢堡就在那裡。
在沉默了足足五分鍾後,伊莎貝拉抬起雙眼,看著丘吉爾說:“好吧,你說服了我的,首相先生。我會責令海軍和陸軍按照你的構想來制定作戰計劃。”
“謝謝您,陛下。”丘吉爾說著向伊莎貝拉鞠躬,轉身向著辦公室的大門走去。
可沒走幾步他就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伊莎貝拉:“為了保險起見,容我問您一句,您對林有德沒有什麽私人感情吧?”
“小孩才講好惡,大人只看利弊。”伊莎貝拉把丘吉爾剛剛的話改了改,原封不動的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