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灣東海岸。

  十六架水上飛機在兩個中隊的女妖攻擊機的護衛下沿著海岸線前進。

  編隊的速度不快，改裝過的水上飛機加裝了不少裝甲防護，還在機體一側安裝了火神炮等對地武器，這是非洲軍在過去的“剿匪”作戰中廣泛使用的武裝水上飛機的替換版，除了機體換用最新型的六發亨舍爾水機之外，在其他方面也按照過去十多年的作戰經驗做了相當的改進。

  王鐵蛋坐在其中一架武裝水機的運兵倉裡，手裡握著突擊步槍。作為新兵他還不是特別習慣拿槍，雖然經過了三個月的新兵訓練，但他仍然時不時的松開握著槍把的手，伸展五指又合攏。

  “排長，”鐵蛋可能受不了戰前緊張的氣氛，捅了下身旁的軍官，“你說我們這次是去打海盜，為啥我們不往海裡飛啊？”

  “海盜也要上岸也要回家不是？”排長瞥了王鐵蛋一眼，表情中滿是不屑，“我們這就是去端他們的老巢去的。”

  “啊是這樣啊，明白啦！”鐵蛋露出憨得一塌糊塗的笑容。

  排長又瞥了他一眼，忍不住說道：“瞧你那傻樣，待會小心人家子彈打你大嘴巴裡去。”

  “不能，阿拉伯（BAI）人槍法爛極了。”

  “誰跟你說的？”

  “排長你啊。”鐵蛋一臉莫名，“你那天喝了酒，然後就說你站在阿拉BAI人前面幾米給他打，他都打不準咧。”

  “我沒說過這樣的話。”排長瞪了王鐵蛋一眼，“還有那念BO，別白，白什麽白！”

  鐵蛋撓了撓後腦杓，隨後露出招牌式的傻笑。

  排長不再看他，扭頭看著敞開的機艙門外的海岸線。

  但沒過幾秒鐵蛋又捅他腰了。

  “排長，排長！”

  “幹什麽啊！”排長忍不住對鐵蛋吼道，“再煩我關你禁閉！什麽事，說！”

  “你褲腰帶開了。”

  排長低頭一看，發現還真開了，他趕忙把褲腰帶系上，一邊系一邊瞪了王鐵蛋一眼：“就你事情多！你要不總捅我腰這也不能開！”

  排長話音落下，王鐵蛋不但不惱，還對排長嘿嘿樂。

  “你樂什麽？”

  “我想起我弟弟了，他也是這樣什麽都怪我。”

  “你！”排長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這王鐵蛋的鼻子，可面對他那無敵的傻笑，排長竟然發現自己堂堂五六年從軍經驗的軍官，竟然一個字說不出來。

  大概就是因為他在這種時候說不出話來，他才沒辦法晉升成連長吧。

  正好這時候駕駛艙那邊傳來砰砰的敲打聲——機組人員都有內線通話，這敲打聲是用來通知機上的大頭兵們馬上要到作戰區域了。

  其實水機機艙內的噪音並不算大，鐵蛋和排長還能正常交談呢，但為了防止出錯駕駛艙還是選用了更加保險、更容易被注意到的方式進行溝通。

  “準備好武器。”排長大聲下令，“檢查你們的彈夾、槍機，待會可能槍械一個卡殼，你就丟了小命！”

  鐵蛋很聽話的開始檢查手中的槍械，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做得有模有樣，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被機艙外傳來的聲音吸引了。

  “排長！”

  “別捅我！”

  “那什麽玩意，外面響的那個。”

  “心理戰。”

  “啥？”

  排長闔上自己的自動步槍的槍機，頂上保險，然後回頭瞪了鐵蛋一眼：“心理戰，這是一種戰術威懾！”

  “就是嚇唬對方。”機艙裡的同隊中有人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鐵蛋也一副懂了的樣子，但馬上他又產生了疑問，“放這玩意能嚇唬到人麽？這當當當當的，一點不可怕啊。”

  “你閉嘴，現在，馬上。”排長似乎有點忍受不了了，用嚴肅的口吻下令道。

  鐵蛋聳了聳肩。

  這時候，機艙外瓦格納的《馳騁的女武神》的旋律正從伴隨機隊的心理戰機攜帶的大喇叭中飄出，這讓前進中的飛行編隊有了種震撼人心的魄力。

  前方已經可以看見阿拉伯海盜們藏匿的海邊小鎮了，像這樣的小鎮在波斯灣南岸數量還不少。

  機隊越過一幢單獨的房子，鐵蛋看見房前院子裡晾曬著東西。

  “排長你看，鹹魚！阿拉白人也晾鹹魚！”

  “他們當然晾，給我閉嘴。”

  這時候護衛的女妖攻擊機開始加速，它們脫離了大編隊，徑直衝向海邊小鎮。

  而水機編隊則繼續沿著海岸線前進，將裝備了武器的側面對準了城市——所有改裝水機都參照了另一個時空的AC130的配置方式，武器都對準同一側，以便發揮單側火力的優勢。

  報喪女妖首先發出“嘶鳴”，那是火箭彈發射的聲音。

  報喪女妖攜帶的83毫米火箭彈爆炸威力相當有保證，密集的攢射立刻讓小鎮外圍陷入了火海，外圍的建築幾乎全部被炸塌。報喪女妖穿過騰起的黑煙，向著地面投彈。

  剛剛還籠罩在一派祥和中的小鎮立刻變得滿目瘡痍，大量的居民從各種建築物中跑出，四散奔逃。

  不過水機上眼尖的士兵立刻發現有一部分阿拉伯人正在跑向可能是防禦陣地的地面設施。

  “敵人要還擊了！”

  “別給他們機會！開火開火！”

  水機的火神炮開火了，雖然口徑比起報喪女妖搭載的火神炮小了一圈，射速也比較慢，但水機的火神炮依然取得了相當驚人的效果，密集的彈幕掃過奔向陣地的阿拉伯人，頃刻就製造了一大片屍體。

  “愣著幹嘛！”排長對鐵蛋大吼，“開槍啊！”

  “啥？可是我打誰啊？”

  “隨便誰都好，開槍就行了！對著地面上會動的東西開槍！”

  停了排長的命令，鐵蛋也端起槍，在扣動扳機之前他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瞄準一個帶著花格子頭巾的中年男人——也許是青壯年男人，鐵蛋看不太清楚。他扣下扳機，沒打中，於是他開始連續射擊，子彈稀裡嘩啦落在那男人身旁，男人開始跑S型，但最終還是被鐵蛋的子彈乾倒。

  “排長我打死一個！”

  “閉嘴，給我瞄準了打！”

  話音剛落，一發從地面飛上來的流彈打中了排長的腦袋。

  排長整個人向後倒下。

  “排長？”鐵蛋大喊，“排長你怎麽了？你……”

  “排長中彈！”副排長大喊，“我來接替指揮，繼續向地面射擊！敵人有抵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