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林有德還是以摩爾多瓦換取了塞爾維亞的獨立，這樣他對塞爾維亞人的承諾就完成了。這整個交易就是做給其他小弟看的“樣子工程”：塞爾維亞人因為按照林有德的指示把俄國人拖入泥潭，使得俄國不能太早進攻波蘭，所以現在終於能夠建國實現了自己的目標，而羅馬尼亞人因為倒向了林有德，所以得到了之前一直由俄國保證獨立的摩爾多瓦。

  這兩方都因為順從了林有德而得到了利益，充分展現了跟著林有德有肉吃這個事實。

  至於被犧牲掉的摩爾多瓦，誰都不會注意到它。

  當然同時被犧牲掉的還有事實上已經被羅馬尼亞控制的保加利亞，根據林有德和羅馬尼亞的協定，保加利亞被並入大羅馬尼亞的版圖，羅馬尼亞有義務保證保加利亞地區的安全與穩定，確保柏林到伊斯坦布爾的鐵路線的暢通。

  未來巴爾乾半島將會由大羅馬尼亞和南斯拉夫分別管理，沒有神姬的南斯拉夫受德意志共和國直接保護，大羅馬尼亞則加入人類革新同盟。

  在簽訂了備忘錄之後，林有德建議暫停會談，先去吃個飯。

  **

  “中國的美食真是來自地獄的饋贈，讓人忍不住沉淪其中……”拉維尼亞嘴巴塞得滿滿的，一邊說嘴裡的東西一邊往外掉。

  林有德看著拉維尼亞，心想在某些方面這貨根本就是小孩子，如果不是家裡已經有一個天然得不像是自然成品的莉迪亞在，林有德可能會認定這家夥一直在“作”，就像穿越前在YY直播之類的地方經常能看到的惡意賣萌的女人們那樣。

  但現在林有德知道，神姬們或多或少會有點奇怪的個性。這就和熊孩子的形成過程有點類似，溺愛孩子的家庭更容易養成性格缺陷的熊孩子，而神姬從小就處於周圍所有人的關注中，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所以會有各種奇怪的性格也屬於正常范圍。

  最明顯的就是莉迪亞，而狐狸其實也屬於性格古怪的范疇，就算是裝純，也沒有哪個正常妹子生完孩子了還會在地上打滾的。

  林有德這裡還有喔醬這種野生時間太長了，現在家養那麽多年還糾正不回來的存在。

  現在喔醬就坐在桌旁，一塊接一塊的往嘴裡塞老肥老肥的扣肉。林有德也算是能吃肥肉的人，但看到廚子專門給喔醬準備的大肥肉還是望而卻步，一點把筷子伸過去的欲望都沒有。實際上整個飯桌上就喔醬在不斷的吃這盤大肉，其他人享用的都是用同樣方法烹製，但用的肉經過精心挑選的另一盤。

  要說喔醬也奇怪，整天大吃大喝，但從來不見長肉，永遠都是那麽瘦乾乾的。

  不過瘦乾乾的喔醬的存在倒是很好的調劑了林有德的夜生活，總是和肉乎乎軟綿綿的莉迪亞滾，多少會有點審美疲勞。

  林有德想著這些，下意識的盯著喔醬，結果喔醬竟然察覺了他的目光，扭頭看著他，隨後舉起叉了大塊扣肉的叉子：“喔？”

  看來是在問“你要嗎”。

  林有德搖搖頭。

  這時候拉維尼亞向著喔醬面前的大盤子伸出了筷子——沒錯她會用筷子，也不知道是專門練過還是神姬天賦異稟拿到就能用。

  但拉維尼亞的筷子還沒碰到肉，就被喔醬用自己的筷子擋住了。

  拉維尼亞瞪著喔醬，厲聲道：“你竟然敢和我作對？你不知道我是什麽人嗎？”

  “喔。”“海之眷屬”用她特有的方式回應，同時壓著拉維尼亞的叉子一點沒有松勁。

  拉維尼亞另一手拿起叉子，伸向裝肉的盤子，結果被喔醬用餐刀擋住。

  “別小看我！我的劍術是一流的！”拉維尼亞收回叉子，然後瞬間向喔醬的手臂刺過去，結果被喔醬準確的格擋。接下來雙方兩手並用，在餐桌上展開了激烈的劍術比拚，刀光劍影往來交叉。

  “你不管一管嗎？”伊瑟拉皺著眉頭問林有德。

  林有德聳聳肩。

  “我看喔醬玩得很開心，拉維尼亞也是樂在其中的樣子。”

  “那哪裡像是樂在其中啦？”伊瑟拉皺著眉頭，“她分明馬上就要跳起來砸桌子了好嗎？”

  “喔醬，”林有德歎了口氣，輕聲呼喚道，“給她一塊嘗嘗好了。”

  喔醬看了林有德一眼，然後把手往後一抽，結果拉維尼亞全力刺過來的叉子直接插進一塊大肥肉裡面，濺出來的油徑直飛到她臉上。

  拉維尼亞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沒整個人撲向桌面。

  “哼，算你知趣。”拉維尼亞雖然一臉狼狽，但說話還是那個調調，接著她仿佛勝利者一般插起一大塊肉，放進自己的盤子裡，接著學著喔醬的樣子用筷子夾起來咬了一大口。

  然後她的臉就整個皺起來了。

  看起來這大肥肉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得慣的。

  拉維尼亞皺著眉頭，強行把整塊肥肉都吃完，隨後一邊優雅的用餐巾擦嘴一邊評價道：“很、很獨特的風味呢！”

  林有德直想笑，扣肉這種東西本來就要和米飯一起吃才會香，用米飯來衝淡油膩的口感，才能體會到扣肉的美妙。能空口吃扣肉這是喔醬的絕技，那麽油膩的大肥肉一般人大概空口吃個一兩塊就膩得不行了。

  在拉維尼亞體驗過中國飲食文化後，會談再次展開。

  拉維尼亞很認真的向林有德表示，希望能引進德國生產的機床、水壓機和其他重型機械，還希望德國能向羅馬尼亞轉讓一批技術，與此相應的，羅馬尼亞將邀請一批德國的技術人員到羅馬尼亞工作。

  從下午的會談看來，拉維尼亞其實也相當認真的思考過羅馬尼亞的未來，打算為自己的國家建立一整套完整的工業體系，成為真正的地區強國。

  考慮到之前拉維尼亞在國際政策上的謹慎姿態，可以看得出來，這家夥雖然有個那樣子的性格，作為統治者應該還算合格。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第一天的公事差不多都完結了，接下來幾天拉維尼亞將在林有德的陪同下參觀德國工業，確定具體要引進的機械和技術。

  當夜幕降臨之後，林有德為拉維尼亞準備的小型舞會開始了。

  **

  “作為一個舞會，參與者的數量還真是少呢。”拉維尼亞毫不客氣的評價道，“在布加勒斯特，我每次舉行舞會都有好幾百人參加，整個舞廳都擠滿了衣冠楚楚的紳士和美麗的小姐，相比之下您的舞會就顯得有些袖珍了，陽光下的住民喲。”

  林有德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此時他正和拉維尼亞領跳第一支舞，他們所在的舞池裡確實稀稀落落的沒有幾個人。但實際上，這舞會的會場聚集了整個德國最頂尖的人才，比如理論物理所的那些科學家們，這些人當中好幾位都是相當擅長探戈的社交老手——這和他們給後世留下的印象截然不同。

  林有德一邊和拉維尼亞合著音樂在舞池裡旋轉，一邊向她介紹參與這個小舞會的客人的身份，於是拉維尼亞臉上的不滿一點一點的褪去。

  “原來如此，是講究少而精的策略麽，嗯，我很滿意。”

  “能得到您的讚許，是我的榮幸。”林有德頓了頓，繼續說道，“拉維尼亞小姐，您的神姬血統給您帶來的特殊體質，只有討厭陽光這一條嗎？”

  “當然，有什麽問題嗎？”

  “其實，你還吃不出食物的味道吧？”

  林有德話音剛落，拉維尼亞的身體就稍微僵了一下，這一瞬間的僵硬，讓林有德踩到了她的腳。

  “抱歉。”林有德柔聲道歉。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你從我家喔醬那裡搶到扣肉吃下去之後，曾經觀察了一下我的表情對吧？那大概是在判斷一般中國人對那種大肥肉的感想。”

  拉維尼亞沉默了一會兒，才放棄似的說道：“啊，是啊，以我的味覺，只能吃得出那是很油膩的東西而已，實際上，你們中餐的那些菜式，大多數到了我嘴裡都只有油膩這一種感覺。我最喜歡的是那種叫豬皮凍的東西，口感十分的舒爽，但你們所說的‘味道’我根本嘗不到。”

  “原來如此，難怪你在吃豬皮凍的時候就算沒有粘上多少醬料的部分也不會主動去蘸。”林有德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真正的食物，是人類的鮮血吧？”

  “錯，我吃什麽東西都能補充能量。不過你說得沒錯，我的味蕾對鮮血很敏感，血液流過我的舌尖的時候會讓我體會到愉悅的感覺。”

  林有德低頭看著拉維尼亞，仔細觀察著她嘴裡的牙齒。

  拉維尼亞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便說：“我可沒有吸血用的尖牙，我要飲血就只能喝下去。”

  “原來如此。”

  “順便，豬和雞的血液我也可以喝，我並不會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就去殺人，不過，”拉維尼亞猩紅色的瞳孔驟然放大，盯著林有德的目光有些駭人，“對於那些罪有應得者，我不介意生飲他們的鮮血。林先生，您不會也想成為我的食物吧？”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聞？”林有德對拉維尼亞笑了笑，說，“我不會受到來自神姬的傷害。”

  “那種坑爹的傳聞沒人會信吧？”

  “如果那是真的呢？”林有德的嘴巴裂到了耳朵根，“想不想親眼見識下，拉維尼亞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