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兩個是你的妹妹。”

  因為小丫頭已經五歲了，所以蘇菲和小璐理所當然的算是妹妹。

  小璐老大不高興：“怎麽又是姐姐？我要個妹妹啊！”

  然後小璐就跳進了金魚池，站在快到她胸口的水裡用爪子拚命的拍打水面：“我要妹妹我要妹妹！”

  小璐正鬧著呢，薇歐拉上前一步，瞪了她一眼說：“給我上來，不然我打爆你屁股。”

  水塘裡一下子就再沒有水花飛濺了，小璐乖乖的爬上岸。

  “你不要凶我嘛，好好說話，好好說話我會上來的。”她嘴裡還念念有詞。

  林有德倒是松了口氣，小璐這樣繼續任性下去說不定會出問題，但現在看來家裡還是有人能治住小璐的，薇歐拉看起來小不點一個，發起火來不怒自威的感覺倒是很有正宮娘娘的風范嘛。

  林有德繼續把注意力放在小丫頭身上。小家夥有一對圓溜溜的大眼睛，長得也相當的清秀，兩個村姑風的小辮子卻把這清秀給一下子打得粉碎。林有德把小丫頭拉到旁邊的石頭椅子上，解開紅頭繩，讓小辮子散開，接著仔細的給她編起所謂的三股辮。

  小丫頭看了看林有德，又看了看像狗一樣甩動身子清理身上水的小璐，猶豫再三，才用怯生生的語調說：“她不換衣服會感冒的……”

  “沒事，她和花木蘭穆桂英一樣，都是神姬。”林有德擺了擺手。

  小丫頭“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林有德小心翼翼的給小丫頭編了兩條細麻花辮，剛好這時候去送那不知名親戚的狐狸回來了，於是林有德便說：“給她弄套合適的衣服。”

  “好的，看我的好了。”

  狐狸彎下腰，笑眯眯的對小丫頭說：“跟阿姨去換衣服好不好啊？”

  小丫頭有些害怕的看著狐狸，時不時瞄一眼她頭頂那對多出來的耳朵，看來是把狐狸當成妖精了。

  狐狸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小丫頭的臉頰：“你那麽骨感，一看就不好吃，我不會吃你的。”

  小丫頭的表情立刻變得非常複雜，看起來還是相當的害怕。但狐狸根本不管那麽多，一把抓起她抱在懷裡，向著屋裡走去：“來來，等我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你的新爸爸好好高興高興，今後會更疼你。”

  小丫頭一臉驚恐，她看著林有德，似乎在用目光求救，但林有德只是笑著擺了擺手，於是小丫頭把最後的希望放在薇歐拉身上，剛剛薇歐拉震懾住小璐的場景，說不定讓她以為薇歐拉是降妖除魔的高僧之類的——準確的說，應該是尼姑？

  小璐看著小丫頭被抱走，還在那念叨呢：“怎麽又是姐姐？是妹妹多好啊。爸爸你別亂認女兒啊，我的姐姐已經太多太多了。”

  林有德伸手摸著小璐的腦袋，手指在她頭頂的耳朵後面來回婆娑——林有德知道小璐這個位置特別敏感，就像貓咪的脖子附近那樣。

  小璐果然露出貓咪被摳脖子之後的表情，眼睛眯起來，好像很舒服的樣子，剛剛還在繼續的念碎碎此刻化成了拉長的呻吟。

  林有德看小璐的表情，想著這時候如果扣下她脖子，那她就真的像個貓咪一樣了，便伸出另一隻手，在小璐脖子上來回滑溜，結果小璐馬上抗議：“好癢的！”

  林有德正逗弄女兒玩呢，茜茜靠近他，有些擔心的說：“這樣好嗎？”

  “什麽好嗎？”

  “突然在她們姐妹幾個當中插進一個普通人，這樣真的好嗎？”

  “這不會對她們姐妹幾個產生什麽影響的，放心吧。”林有德擺擺手。

  但茜茜卻依然十分擔心的繼續說道：“我不是擔心小璐她們，我是擔心那個，呃，叫明妃的小家夥，你想想看，整個家族只有她一個女性不是神姬，這對她的成長會造成什麽影響你知道嗎？而且她的每個妹妹都會比她聰明，比她能乾。你別看小璐，小璐很聰明，你和我一樣都清楚這點。”

  “沒錯，我很聰明的。”小璐用大爪子拍了拍胸脯，這時候她的衣服已經被自己散發出來的高熱量差不多都烤幹了，於是小璐開始收攏自己的力量減緩代謝，降低體溫。

  林有德托著下巴想了想，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得有點道理，不過剛剛那種情況，我不可能拒絕吧，雖然不清楚那個親戚和我有多親，但他所說的應該都是事實，這個女孩繼續放在原來的家庭裡，將來的命運基本就確定了，他爸爸不是說了麽，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嫁個好人家，但這所謂的好人家，也不過是她們村中稍微過得去的人家罷了，她沒有辦法擺脫貧窮……”

  “偌大的中國，這樣的家庭，這樣的女孩有多少你知道麽？”茜茜一臉嚴肅的質問林有德，“你能全部收養她們嗎？與其這樣，還不如做點什麽來改變中國的現狀。我學中文那麽多年了，有一句中文諺語我特別特別的喜歡：授人魚不如授之以漁。你現在用這樣仿佛上帝的眷顧一般的方法，改變了一個女孩的命運，這很好，但這會不會讓其他女孩也開始期待上帝的眷顧？今天你收養林明妃的消息傳出，明天會有多少同樣清苦同時同樣姓林的家庭來求你收養孩子？今天你做的這件事，我不能讚同。”

  茜茜剛說完，就注意到有人在拉她的褲腿，她一低頭，看見小璐正仰著小臉看著她：“你就別吼爸爸啦，爸爸肯定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啦，原諒他吧。”

  “你倒是很向著你爸爸。”茜茜搖搖頭，歎了口氣，“好吧，我剛剛也是口氣太衝了。明妃的收養已成定局，我也不會再說什麽，但是之後我們必須做點什麽。”

  “我當然會做。”林有德看著茜茜，堅定的說，“我曾經幫助德國和奧地利的底層百姓改變自己的境遇，我當然也會幫助中國的底層百姓。你說得沒錯，授人魚不如授之以漁，我會賦予中國的百姓改變自己命運的希望。我本來就打算做這件事，只是暫時還沒找到好機會和武先生和盤托出而已。這會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我把它叫做，希望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