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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蘇菲拿著本書上到甲板，結果看見薇歐拉無精打采的趴在甲板上用來喝下午茶的桌子上。

  “怎麽了？”

  蘇菲好奇的問。

  “蘇菲……”薇歐拉稍稍支起上半身，看了眼蘇菲之後兩眼淚汪汪的說，“你聽我說哦，昨晚我在床上等你爸爸等了好久，結果他都沒來，一問人才知道夏莉昨晚就登艦了，他們倆在甲板上二人世界呢。於是我就氣衝衝的跑出來參一腳。”

  “嗯，然後？”蘇菲一邊問一邊爬上對她來說還是稍微有些高的椅子。

  “然後他們兩個就一個勁的聊音樂啊！”薇歐拉突然把聲調提高了好幾個八度，“而且還合奏啊！夏莉拉小提琴，你爸爸就用各種樂器變著法子和她合奏啊！然後兩個人一邊合奏還一邊聊什麽賦格啊、指法啊，著名音樂家的軼聞啊，除了最後那個我其他完全插不上話耶！就連最後那個，我懂的內容也實在太少了，就算插話也會很快被無視，可惡啊……好不甘心啊，蘇菲給我抱一抱。”

  說著薇歐拉就抱住蘇菲，把臉埋在她那基本沒發育的胸脯上。

  “小蘇菲，硬邦邦的肋骨一點安撫效果都沒有耶。”

  “我要發火嘍？”

  “別！”薇歐拉抱緊了蘇菲。

  蘇菲歎了口氣：“薇歐拉媽媽，你知道你剛剛有多像老狐狸嗎？”

  “很像麽？”

  “很像啊。”

  “話說回來不能叫千尋老狐狸啦，你要有禮貌，蘇菲。”

  “我上次當著她的面叫她老狐狸，她很開心的假哭。”蘇菲不以為意的說，“老狐狸應該是最不會介意這些的人吧？”

  “這和會不會介意沒關系，對長者展現出尊敬是人類社會的規范呀，小蘇菲你長大了以後，也不會希望別人叫你綽號吧？比如雷電老太婆什麽的。”

  “不，我並不會介意。”蘇菲聳了聳肩，“哪怕那些是帶有明顯侮辱性的外號。這些東西並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失不是嗎，而如果是別人刻意抹黑，那我需要做的並不是大發雷霆，而是仔細策劃反擊，將抹黑我的人徹底扔進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這樣才是最好的。”

  薇歐拉盯著蘇菲看了幾秒，歎了口氣：“蘇菲你還真是個可怕的家夥。”

  “謝謝。”蘇菲頓了頓，“說回昨天晚上，爸爸真的那麽過分全程都把你晾在旁邊麽？”

  “不，倒也沒有啦。”薇歐拉搖搖頭，“我就是跟不上話題覺得很不甘心罷了。”

  “那就學一種樂器如何？”

  薇歐拉撥浪鼓一般的搖頭：“不可能啦，我這糟糕的音感，一開始就出局了。”

  “可以試一試簡單的樂器……”

  “昨天你爸爸也說了一樣的話！”剛剛還蔫成一團的薇歐拉突然彈起來，“他也是這樣說的，所以讓我打三角鐵！三角鐵啊！他們兩個在那裡一邊演奏一邊做出各種很酷的姿勢，我卻像個傻瓜一樣的在這裡打三角鐵！”

  “噗。”

  “你也笑我！”薇歐拉用力拍著桌子，“你也笑我！蘇菲我就知道你和你爸爸是穿一條褲子的！說起來，蘇菲你也不會樂器吧？”

  “我會哦。”蘇菲眨了眨眼，“我會打鼓。”

  “切，打鼓什麽的，不就和三角鐵一樣只要按著節奏敲就行了麽？你在幹嘛，那是我的咖啡……”

  “借我用一下。”蘇菲把薇歐拉的咖啡喝掉了一點，然後又把自己的咖啡滿上一些，做完這些之後她把兩個杯子還有糖罐、咖啡壺排列成一排，然後用攪咖啡的小杓挨個敲一遍，隨後換了下幾個東西的位置。

  緊接著她深吸一口氣，然後閉著眼睛用杓子和桌子上的壇壇罐罐外加桌子表面，敲出了一小段流暢的旋律。

  薇歐拉下巴都快掉到桌子上了。

  “你這……你果然是那家夥的親女兒……”

  “我媽媽還是來自意大利哦，那也是個盛產音樂家的國度。”

  “實際上莉迪亞的鋼琴也彈得很好……真可惡，為什麽正統貴族家族長大的神姬都會玩音樂啊！”

  “據我所知伊莎貝拉和茜茜並不通樂律吧？”蘇菲安慰道，“薇歐拉媽媽你還不是孤家寡人啦，另外老狐狸……”

  “老狐狸會彈東方傳統樂器啦，還會唱一種很好聽但調子很怪的中國歌劇，好像是叫天津時調什麽的。他們合奏過啦，合奏完之後還用一種由兩塊竹板構成的簡單樂器伴奏，說一些類似繞口令一般的東西……”

  “如果我沒猜錯，那不是天津快板就是山東快書，是一種說唱藝術。”

  “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嘛。”薇歐拉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吃驚的意思。

  “我一直在學習關於爸爸的祖國的事情。”

  “真好啊，我現在學個中文都要集中全部精力才能有效果。”

  蘇菲歎了口氣問道：“薇歐拉媽媽，你的訴苦結束了麽？”

  “其實我原本也只是想要抱怨一下而已，並沒有特別難過啦。”薇歐拉聳聳肩，“我可是成年人，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感到失落啦。”

  “這樣啊。”

  蘇菲點點頭，隨即攤開書本，低頭閱讀起來。

  薇歐拉趴在桌上，一開始還看著蘇菲的表情發呆，過了一會兒之後她打了個呵欠，眼睛漸漸的就睜不開了。最後薇歐拉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蘇菲則在旁邊不聲不響的看著書，那情景看起來就像是關系很好的姐妹一樣。

  “才不是姐妹呢……”薇歐拉在睡夢中呢喃著。

  蘇菲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大概二十分鍾後小璐揉著眼睛搖搖晃晃的從艙門裡出來。

  “我要吃粉腸。”她在甲板上大喊著，“拿粉腸過來！”

  “噓，小璐！”蘇菲喊了小璐一聲，做了個噓的動作。

  小璐用爪子捂住嘴巴，然後小跑著來到蘇菲身邊。

  “我要吃粉腸，姐姐。”小璐壓低聲音，一邊和蘇菲耳語一邊看著薇歐拉，似乎生怕吵醒她。

  結果薇歐拉自己抬起手，指了指遊輪的上層建築：“餐廳在那邊，進去叫師傅做吧。叫他們做什麽都行哦，反正現在靠岸了，大部分食材都能立刻弄到。”

  說著薇歐拉從桌上爬起來，於是她那留下壓痕的半邊腮幫子就暴露在兩個小姑娘的視線裡。

  “噗。”蘇菲忍不住笑出來。

  小璐則哈哈大笑。

  薇歐拉的臉刷的一下漲得通紅，不過充血讓她臉上的壓痕變得更加突出了。

  林有德在這時候適時出現了。

  “怎麽，笑得那麽開心？”他小有興趣的問道。

  “是啊，你賴床，隻好由我來逗你女兒開心了。”

  “這也是你的女兒吧。”

  “是你的！”小璐也附和道，“你的你的！爸爸我想吃粉腸！”

  “沒人聽到麽，我女兒餓了，她想吃粉腸，把中國師傅叫起來。”

  吩咐完後，林有德扭頭看著薇歐拉，然後撲哧一下笑出來：“你那是在桌上趴了多久弄的啊？”

  “小睡了一會兒。”

  “睡回籠覺的話為什麽不直接在床上睡？”

  “還不是因為你們兩個昨天睡著睡著就把我夾到中間去了，我都不知道你們怎麽睡的！”

  “我想可能是夏莉晚上起來上廁所之後從錯誤的方向上床的緣故。”林有德兩手一攤，“然後就把你夾在中間了唄。”

  “夏莉阿姨要變成我們的媽媽之一了麽？”蘇菲好奇的問。

  “她說是暫時的，誰知道。”林有德聳了聳肩，然後在薇歐拉對面坐下，用開玩笑的口氣繼續說道，“要是夏莉也搶在伊莎貝拉之前有孩子，那伊莎貝拉估計就要上天台了。”

  “是啊。”薇歐拉點點頭，“不過夏莉有孩子的話一定會直接帶著孩子回國吧？所以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林有德兩手一攤，“而且按照某些學者的說法，我和哪個國家的神姬生下的神姬，應該是原本會降臨在那個神姬的祖國。這樣想的話，夏莉把女兒帶走也沒什麽錯，那本來就是法國人的神姬啊。我將來還能以探望女兒的借口隨時訪問法國和夏莉見面呢。”

  “能那麽順利就好了。”

  “這些等真生了再說吧。”

  林有德剛說完，夏莉就出現在甲板上。

  “我感覺到有人在談論我，所以我就閃亮的出現了，親愛的。”夏莉一副輕佻的口氣。

  蘇菲立刻說：“你這輕佻和老狐狸比差遠了，老狐狸的輕佻有種純情****的感覺，雖然婊，但骨子裡透著純情，你這完全是個婊啊。”

  “我是法國女人啊。”

  “我還是喜歡那個跟我談文學和音樂的文藝少女。”林有德說。

  “很可惜文藝少女只是個幻覺，這裡只有個快要奔三的少婦。”夏莉說罷對林有德莞爾一笑，同時伸手摸了摸蘇菲的腦袋，“真正的文藝少女在這裡不是嗎。”

  “我要當科學家的。”蘇菲冷冷的說。

  但夏莉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其他地方了：“小璐你在吃什麽？這東西看起來好怪，是中國的食物嗎？我也想嘗嘗……”

  “給你！”小璐抓起一塊粉腸，塞進夏莉的嘴裡。

  （名字重新校對了一遍，會這樣主要是因為最近在弄別的項目，順利的話下個月底會公開。不是長篇小說連載，但項目的份量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