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在巴黎快活的同時,賀老六正在和大部隊一起進入古巴比倫城遺址。
拿下巴格達後,非洲軍司令部認為阿拉伯人有組織的大規模抵抗已經結束了,接下來非洲軍部隊的主要任務就是長期的剿匪作戰,於是開始執行林有德一早就傳達給他們的剿匪作戰原則:點線結合,機動清剿。
可以航行的底格裡斯河成為非洲軍的主要動脈,沿線多個軍墾農場都在加緊強化防禦,力求實現要塞化。
相比之下幼發拉底河流域的情況就相對嚴峻一些。
幼發拉底河水很淺,基本不能跑汽艇。在古代阿拉伯帝國用一種羊皮筏子在幼發拉底河上運送物資,方法就是讓載有貨物的筏子順流而下,到了目的地之後再卸貨,把筏子放氣用馬或者駱駝背回上遊再次使用。
這樣的河流肯定沒辦法像底格裡斯河那樣成為天然的警戒線的,雖然建設兵團裡有從華北一帶來的人建議可以用白洋澱那樣的小船來沿河巡邏,但很快因為遭到攻擊時太脆弱而被否決。
最終非洲軍司令部決定在幼發拉底河沿岸建立堅固的正規軍據點,擴建機場使用飛機以便空運補給,並且進行空中偵查,發現阿拉伯人營地之後再出動正規軍部隊進行掃蕩。
非洲軍司令部選定的建設據點的地點中,就包括古巴比倫城的遺址。
按理說這巴比倫城是文物古跡,另一個時空還申請了世界文化一場,不過非洲軍的司令部根本不管這些,只是看中了古巴比倫城的位置,以及遺留下來的建築物。他們甚至都沒有告訴林有德他們選的地址裡就包括古代兩河文明的首都,只是給把巴比倫城現在所在位置的地名給報了上去。
就這樣,古城成為了非洲軍的軍事基地,飽經風霜的遺跡中出現了大量非洲軍士兵,他們開始用混凝土加固古城的城牆,清理古城的排水系統,同時開挖一條明渠,準備把就在旁邊的幼發拉底河的河水引入城內。
賀老六抬頭看著正在修葺的古城城牆,滄桑感油然而生。
“這城牆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啊。”他說。
這時候走在他旁邊的活寶抬頭看了眼城牆,咂了咂嘴:“嘖,我還以為洋人從來不建城牆呢。”
“怎麽不建?”賀老六白了活寶一眼。
活寶一本正經的說:“因為他們有大炮啊,城牆在大炮面前不就跟沒有一樣嘛,所以就不建了唄。”
“哼,你懂啥,大炮還是我們傳給洋人的,我們不一樣建城牆?”
活寶咧著嘴笑了,露出一口黑黃黑黃的牙齒,非洲軍給每個士兵都提供刷牙用的牙粉和牙刷,但很多士兵根本沒有刷牙的習慣,所以部隊裡除了本身就出身好人家的軍官和趙秀才這種之外,就只有喜歡趕時髦的人會學著軍官們的樣子刷一刷。
賀老六也不刷牙,但他知道飯前飯後漱口,所以牙齒比大多數人都齊整漂亮。
“六爺,”活寶拍了拍賀老六的肩膀,“咱雖然不讀書,但至少也知道,這大炮是洋人傳進來的,你蒙不了我。”
賀老六撇了撇嘴,決心無視活寶的話。
這時候部隊前面有軍官喊:“有長官在路邊看著,給我走齊整來!”
賀老六聞言立刻向後傳話:“有長官在路邊看著,給我走齊整來!”
緊接著他自己挺直腰板,拉了拉軍裝的下擺,把帽子扶正,隨後厲聲催促歸他管的那幾個兵:“挺胸抬頭,有點精神頭!”
其實賀老六下令之前大部分士兵們都和他一樣整理自己的著裝了。
隊伍經過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屋子,屋前的台階上站著好幾位軍官,其中還有白皮膚的洋軍官。而最顯眼的莫過於混在軍官們當中的金發碧眼洋妞,洋妞也穿著非洲軍的軍裝,但顯然為男式設計的軍裝並不是很貼合她的身材,有些地方繃得那叫一個緊。
活寶咂嘴,對賀老六說:“六爺這是你的菜啊。”
自從上次在戰場上盯著鐵人上的洋妞看之後,活寶就認定賀老六喜歡洋妞了。不過賀老六本身倒也不排斥,在他看來洋妞就和大上海那些夜總會裡唱歌的女人差不多,都是胸大腿長皮膚白,只不過一個頭髮黑一個頭髮金燦燦。
賀老六想著這些的同時,部隊開始轉彎,軍官們和洋妞就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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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龍上校站在古神廟的台階上,看著新分配到自己指揮的這個要塞的部隊魚貫通過台階前的道路,眉頭緊皺。雖然知道今天抵達的部隊是由生產建設兵團的潰兵編組而成,但李雲龍對部隊的軍容還是不太滿意。
當年他還在明帝國軍中的時候,就以治軍嚴明著稱,結果太嚴明了,礙著他上司吃空額扣軍餉,結果被他的上司汙蔑說他肯定是革命黨,最終被趕出了明軍,連和瀛洲人的戰爭都沒趕上。李雲龍不氣餒,參加了一個武裝馬幫,給在關外作戰的明軍運送補給,路上逮到瀛洲人的偵查和破襲部隊打了好幾仗,可算打出了些名聲。
本來在奉天坐鎮的明軍大都督準備把李雲龍請回明軍中,可倒霉的是大都督的副手竟然是當初把李雲龍攆出明軍的罪魁禍首。結果李雲龍都到了奉天城內了,正等著官複原職好帶著弟兄們衝殺,沒想到卻等來了軍法處的捕快,理由是通敵。
李雲龍在大牢裡呆了幾年,最終因為“通敵證據不足”而被釋放。
出獄後李雲龍第一時間打聽和瀛洲打成什麽樣了,卻得知瀛洲叫美國人給滅了,一下子李雲龍就覺得自己的人生沒了奔頭。他在老朋友那兒呆了一個多月,平時沒事就回想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越想越覺得憋屈,最終橫下一條心,回家拿上自己心愛的大片刀,就奔兩廣去了——兩廣革命黨多。
到了兩廣,李雲龍聽說要找革命黨就跟著那些來招工的人下南洋,在南洋找打著花葉子旗的人,那些就是革命黨。李雲龍就這麽辦了,結果剛上船就發現自己坐的船裡面就藏著花葉子旗,一出明國海軍的巡防范圍就給掛上了。
李雲龍那個興奮啊,心說這會兒終於可以好好教訓一下那幫坑老子的混蛋了,當即就去找船長說:“老子打過仗,是軍官,可以幫你們帶兵。”
於是李雲龍順理成章的披上了現在這身軍裝,可他卻沒能如願以償的回國乾革命,而是被派到了這鳥不拉屎的中東。
一開始李雲龍那個氣得,覺得自己又被騙了,可這氣還沒生幾天,阿拉伯人就打過來了。那時候李雲龍奉命乘船沿著小黃河北上,去加強在河汊子那兒屯田駐防的農墾師的防禦,那個師剛好就是賀老六所在的師,也是阿拉伯精銳重點突擊的師。
當天中午剛過,李雲龍在船上就聽到了槍炮聲,他用望遠鏡一看,看見包著白頭巾穿得怪模怪樣的阿拉伯人正在打中國人,當時就怒了,帶著自己不多的部隊就下了船,追著阿拉伯人一通猛打。
打完以後李雲龍腦子裡所有不通達都煙消雲散了,他的想法很簡單:這旮旯有人欺負中國人,老子就在這旮旯打你丫的。
於是這將近半年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李雲龍率領所部乾掉了數不清的白頭巾,在李雲龍的部隊面前白頭巾們衝鋒時高喊的“啊啦胡阿克吧”往往會變成他們這一生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李雲龍曾經問過翻譯官,這啊啦胡阿克吧到底什麽意思,翻譯官輕描淡寫的說“就和我們求菩薩保佑類似”,於是李雲龍大笑說“看來這些人的菩薩不如我李雲龍的大刀管用啊”。
李雲龍就這樣,揮舞著大刀指揮部隊越戰越勇,結果官階也從最初的少校晉升成了上校,指揮的部隊也從一個營逐漸增加到了一個師,大家都傳說很快李雲龍就要當將軍了。
但李雲龍心裡想著的,還是把那些白頭巾都給趕出這片綠洲。
李雲龍本身也是農民出身,他很快就發現這破地方雖然荒涼,但土地還算肥沃,過去肯定有過相當一段時間的農業耕作——現在他駐守這古城也證明了他的判斷,沒有相當程度的農業,是不可能支持得起足以建造這樣的古城的國家的。
而中國農民對土地的渴望,已經根植進了心裡,多少佃戶辛苦一輩子,不就想著要有塊兒自己地然後擺脫佃戶的身份。
李雲龍也是一樣,一想到這土地佔下來,能讓多少老鄉遷移過來種地,他就興奮不已,說什麽都要把阿拉伯人徹底趕跑——在李雲龍看來,這土地本身,可比那些黑乎乎的石油要吸引人。
好在現在部隊得到了洋戰姬的支持,戰鬥力大幅度增加,加上航空隊的援助,李雲龍信心十足,堅信自己很快就能把附近地區的阿拉伯人全都趕走,把這河流兩岸的土地全都牢牢的控制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