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有德用一首抄襲來的曲子刷了一把聲望之後,舞會繼續進行。
進行到第六還是第七首曲子的時候,終於還是有人按捺不住跑去邀請了坐在旁邊喝酒吃東西的狐狸,狐狸也不客氣,站起來就進了舞池。
於是就剩下林有德和站在旁邊擔任護衛的夏莉。
林有德回頭看了眼夏莉,隨後站起來走向舞廳外的露台——這種舞會肯定會附帶露台,以方便通過跳舞建立起“友誼”的男男女女們繼續發展自己的友誼,當然表面上這些男女都是出去透氣的。
林有德在去露台的途中拿了兩杯酒,到了外面之後把後背往欄杆上一靠,正面面對跟著他的夏莉,將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
夏莉倒也不推脫,接過酒杯之後還自然而然的和林有德碰了下杯,不過碰杯後她只是稍微抿了一口酒,量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林有德倒是很暢快的來了一大口,在這邊呆了六年,他漸漸的習慣了西方的酒,有些酒還喝出了感覺,比如現在他拿的這種雞尾酒,無憂宮的調酒師特別擅長調同樣的東西,林有德每個周末都要好好喝上一杯,所以剛剛侍者從他跟前過的時候,他看到酒的顏色就拿了。
巴黎的夜風吹在林有德身上,讓他感到十分的舒適。
他繼續小口小口的喝酒,同時遠眺遠處的埃菲爾鐵塔。
夏莉也保持著安靜,這個女孩如果不笑,其實也和莉莉瑪蓮一樣屬於漂亮但卻沒有辨識度的那種,可一笑起來就特別的賞心悅目。所以林有德一邊欣賞埃菲爾鐵塔,一邊盤算著要怎麽樣逗夏莉笑。
他決定講一個笑話。
“夏莉小姐,您要不要聽個笑話?”
“您是客人,如果您一定要講,我是沒有辦法讓您閉嘴的。”夏莉的態度來看,她不是很感興趣。
但林有德還是決定繼續:“女記者去采訪一個村莊,看到村口有個老頭坐著抽旱煙……”
“旱煙是什麽?”夏莉問。
“呃,”林有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外掛沒有翻譯這個詞,說明法語裡沒有能準確對應這個中文詞的詞匯,至少這個時空的法語裡還沒有,後世有沒有準確的譯名林有德就不知道了,“就是,一種中國的土製煙鬥。”
“中國的農民都能抽煙鬥了麽。”
“法國農民不抽麽?”林有德反問。
“當然抽,可是法國農民從大革命後就有自己的土地了,中國的農民應該還是農奴吧?對農奴來說煙草應該是奢侈品。這位大爺肯定不是農奴,是自由民對吧?”
林有德內心一萬個囧,心說你哪兒那麽多分析,又不是玩偵探遊戲,你也不是福爾摩斯啊小姐——等等,夏莉是法國人,法國的大偵探應該是從怪盜轉職而來的亞瑟羅賓。
這不重要,林有德揮開腦海中突然出現的神風怪盜貞德打扮的夏莉的形象,重新把注意力轉向自己的笑話。
“總之,女記者在村口遇到了一個抽旱煙的老頭,你別管他什麽身份。女記者問:老人家,您最近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沒有?”
“這個記者竟然這麽漫無目的的提問,她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夏莉疑惑的問,“這老頭是她預定的采訪對象麽?就算不是也應該和她要采訪的事件有關,所以應該直接問事件相關的問題啊。”
“女記者只是來調查鄉村的社會狀況,她準備寫一篇關於這個村莊的風土人情人民生活的報道。”林有德迫不得已只能補充設定。
“這樣的報道無法吸引眼球,報社的總編不會給版面的。”
“你不要管這個!”林有德頭都大了,怎麽回事啊,這姑娘是這樣的角色麽?之前那些都是偽裝麽?
“這只是一個笑話,”他對夏莉說,“你給我乖乖的聽著。”
夏莉點了點頭。
“好吧,那剛剛我們說到哪兒了?”
“女記者問老頭。”夏莉提示說。
“哦,問老頭最近有沒有開心的事情。老頭的臉刷拉一下就開心起來。”
夏莉撲哧一下就笑了。
林有德愣在那裡,面對女孩漂亮的笑臉一臉茫然——剛剛這話笑點在哪兒?夏莉小姐你別這樣不按常理出牌好麽,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刷拉,竟然用擬聲詞來形容變臉的速度,這是你們中文特有的表述方式麽?好有趣。”夏莉說完林有德才明白,自己的外掛是不會翻譯擬聲詞的……
可這也叫笑點?
林有德輕咳兩聲,夏莉收住笑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老頭說,大前年年冬天,老張家的媳婦——老張是個人名。”林有德看夏莉要開口,果斷先解釋了,“老張家的新媳婦丟了,我們全村人都出去找,找到了之後卻遇到大雪封山,我們被困在山裡沒事做,就乾老張家的媳婦,可爽了。”
“真是粗獷奔放的民風啊。”夏莉一副驚訝的表情,“我以為只有俄國人會這樣。”
“女記者對這個很不滿意,所以問老頭,除了這個您還有什麽開心的事情麽。老頭一聽臉上的表情更開心了,前年冬天,老楊家的羊丟了……”
“結果不會又是大雪封山,然後他們被困住了閑的沒事做就乾那隻羊吧?”名偵探夏莉直接說出了林有德下面要說的內容。
“好吧,就是這樣。女記者更不高興了,所以她換了個問題:老先生,那您遇到過什麽悲傷的事情麽?老頭一聽臉上的笑容KUCHA一下就沒了,”林有德那個KUCHA學的郭德綱的調子,夏莉又撲哧一下笑出聲,這次林有德無視了她的笑,繼續說道,“老頭乾枯的雙眼流出了兩行晶瑩的熱淚。他對女記者說:去年的冬天,我丟了……”
林有德說完後,露台上安靜下來,從舞廳裡傳出的音樂聲和欄杆外的花園中的蟲鳴一起構成了初春的交響曲環繞在他的耳邊。
林有德和夏莉大眼瞪小眼老半天,夏莉才說:“完了?”
“完了。”
“笑點在哪兒?”夏莉眨了眨眼,看著林有德。
林有德不由得扶額,心說軍訓的時候聽教官講這個笑話笑成狗的自己難道是個笨蛋麽。
這時候夏莉說:“等一下,去年冬天老頭自己丟了的意思就是……啊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
雖然夏莉在笑,但林有德看出來了,她這次的笑和之前聽到擬聲詞的時候的笑不一樣,八成是在照顧林有德的面子假笑。
證據就是她的笑容遠沒有剛剛撲哧的時候迷人。
“謝謝你夏莉小姐。”林有德歎了口氣,“我已經知道我沒有講笑話的天賦了。”
“別介意。我想這並不是您的問題,也許在您的家鄉同性之間的行為是比較罕見的事情,所以可以作為笑點,但在歐洲宮廷世界,喜歡同性的貴族並不算少,尤其是大革命之前的波旁王朝,幾乎每個貴婦人都會有一個男裝打扮的同性知己,男士們也會帶著長相清秀的男仆從。”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他本來隻對中國歷史有興趣,喜歡上外國歷史是因為看《凡爾賽玫瑰》這漫畫的時候看到漫畫裡說那個年代的法國女性男裝很常見,貴婦們也都喜歡找個男裝麗人當知己,然後好奇心大起,跑去確認歷史上的法國是不是真的這樣的風俗。結果就沉浸在大革命的歷史中不能自拔,然後就把歐洲歷史都補了一遍……
夏莉這話又讓林有德想起《凡爾賽玫瑰》了。
林有德看著夏莉,現在她就是男裝打扮,長發在頭上扎成發髻,燕尾服和襯衫夾克蓋住了本應該相當的豐滿的****的風頭。茜茜也喜歡穿男式軍裝,但她****太大,就算穿上長軍大衣都非常明顯,所以沒人會把她當作男人,但夏莉卻有一種中性美的感覺。
“怎麽了?”夏莉被林有德一直看,終於好奇的問,“我的衣服有哪裡搭配不對麽?”
“沒有,很合適。”林有德頓了頓,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夏莉小姐您穿上男裝之後,****就很不顯眼了呢,這怎麽做到的?”
“用小號的胸托啊,不瞞您說,我現在相當難受呢。”說著夏莉皺了皺眉頭,“您到底是如何做到這樣輕而易舉的就對女士提出這樣令人害羞的問題的?就算那個雷蒙,也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談論女士的****,還是當著本人的面談論,您這樣可相當的失禮。”
“這個嘛,”林有德撓了撓額頭,一時還想不起什麽好的借口,於是他果斷把黑鍋丟給狐狸,“主要是受狐……千尋的影響。”
“把黑鍋丟給女士這種行為也不值得提倡,這會讓您的評價降低的。”夏莉打斷林有德的話。
“呃……好吧,我錯了,對不起。”
夏莉歎了口氣,這歎氣讓林有德覺得莫名其妙。
接著女孩說:“搞不懂,像您這樣的人,到底是如何讓茜茜小姐放棄對您的仇恨和敵視,加入您的陣營的呢?”
“這……可能是因為我有十八公分吧。”林有德有點破罐子破摔了。
“不可能,茜茜小姐不可能向您獻身,她到現在還沒有懷孕就是最好的證明。”夏莉斬釘截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