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先生,這場混亂和您有關系,對吧!”在房間裡剛落座,克裡斯蒂娜就高聲質問林有德,“我們獲得了確切情報,你們和猶太人達成了協議,猶太人提供戰姬,而你們就來和我們交涉買地!而現在法國這場金融動亂,就是該死的猶太人搞的鬼!你和他們是同謀!”
林有德心裡罵了句該死的英國人——當然他還不確定是不是英國人透露的情報,不過他們嫌疑最大這點沒跑了。
表面上林有德神態自若,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支在桌上,十指交叉,注視著克裡斯蒂娜的眼睛說道:“克裡斯蒂娜女士,我必須要提醒你,這場突發的金融動蕩,我們也損失慘重。我在法國的很多城市都囤積了相當數量的摩托車、錄音機和其他產品,大部分都不是生活必需品。如果你們經濟遭到重挫,人民購買力降低,這些商品可就都賣不出去了。”
林有德頓了頓,故意給出時間給克裡斯蒂娜反駁,但法國人並沒有開口,而是用銳利的目光瞪著林有德。
於是林有德繼續說:“此外,法國的企業在我們那裡有很多訂單,這些訂單現在看來都要被撤銷了,因為這些企業不可能按照訂單的要求支付款項,這不但意味著我們預算案中有一大部分收入要憑空消失,還意味著我們會有大批產品生產出來卻沒地方賣。這樣算來,我的損失可遠比您的家族在昨天的期貨崩盤中的損失更大。”
林有德說完,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這時候克裡斯蒂娜終於開口了:“可您和猶太人勾結這是事實!您……”
“沒錯,”林有德放下茶杯,打斷了克裡斯蒂娜的話,“我們和猶太人有協議,他們幫我們作戰,我們幫他們和法國交涉。但是猶太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告訴我們他們會針對法國的金融市場有這麽大的動作,在這一點上我也是受害者。”
林有德毫不猶豫的把黑鍋往猶太人頭上扣。
“所以不管這次能不能順利買下地,我都會向那幫帶著小帽子和六芒星的家夥們討個公道,讓他們付出對應的代價。”
克裡斯蒂娜沉默了幾秒,才搖了搖頭:“你在轉移焦點,你興師問罪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因為你討回的公道也只是對你而言的公道,法國經濟遭到重挫這點並沒有改變!而我的家族在期貨市場中損失的財富也不會變回來。”
林有德笑了,那笑容在克裡斯蒂娜看來一定欠扁異常。
“克裡斯蒂娜女士,”他說,“我們還是來談點有建設性的事情吧,您的政府現在需要提供大筆金錢給各個銀行以保證他們運轉,同時安撫民眾,除了我們可以提供給你們這筆資金外,您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可以立刻弄到這麽多錢嗎?據我所知,從1930年到現在,法蘭西共和國的國庫就一直不是特別充裕不是麽,尤其是最近您還撥了一大筆款項給法國陸軍和法國空軍研發戰車和新式戰機,海軍也開工了一條新戰列艦……”
克裡斯蒂娜這下完全沉默了。
林有德繼續說:“英國人可不會給你這筆錢,他們其實情況沒比你們好多少,大英帝國早就不是那個日不落帝國了,對此克裡斯蒂娜女士您也非常清楚不是麽。俄國人更不用提。整個世界除了我們,就只有美利堅能立刻給法國提供這麽一大筆錢,可您拿什麽來和美利堅要這筆錢呢?他們可沒有看中您手上哪塊落後的飛地。”
克裡斯蒂娜咬了咬牙。
“您說得沒錯,可請您記住,總有一天您會為您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林有德表情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記住了。”他說。
克裡斯蒂娜哼了一聲,隨後就刷拉一下變了臉上的表情,生動的掩飾了什麽叫變臉如翻書。
“那麽,就讓我們來討論具體的事項吧。我需要的可是非常大的一筆款項,所以恐怕您可能無法如願以償的以低價買到您想要的土地了。”
“我倒是無所謂,”林有德聳了聳肩,“反正是猶太人出錢,而且他們在昨天已經從法國卷走了大量的財富,所以我想您大可以使勁要價,直到讓猶太人把吃進嘴裡的都吐出來。對了,猶太人還給我提供了一份他們想要買下的區域的清單,您如果擔心價格提得太高猶太人會變卦的話,不妨多賣幾塊地,反正他們指定的區域差不多都是荒涼的沒有經濟價值的地區,幾千年前聖城的輝煌早就成為過眼雲煙了。”
克裡斯蒂娜瞪著林有德,冷冷的說:“謝謝您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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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法國某處高級俱樂部。
發生在巴黎的動蕩,完全沒有影響到這所富麗堂皇的建築內少男少女們享受愉快的沙龍。
雷蒙?波拿巴注意到莉莉瑪蓮正在沙龍的角落裡發呆,於是他從路過的侍者的托盤中拿起兩杯酒,走向這位在法國遊學的德國神姬。
“莉莉,”他輕呼女孩的昵稱,“我可以在您身邊坐下嗎?”
莉莉瑪蓮抬起頭,隨即對雷蒙露出笑容。
“當然可以,雷蒙先生。”
雷蒙欣然就座,然後自然而然的把手中的酒杯遞給莉莉瑪蓮。
“您看起來心事重重,最近遇到了什麽煩心的事麽?”雷蒙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雖然嚴格來說他已經不算年輕小夥子了,但他的一舉一動仍然充滿了年少氣盛的公子哥的味道,但和那些真正的年輕小子比起來,他有多了幾分年齡帶來的沉穩。這種混合的氣質讓他在女人堆裡無往不利。
在巴黎社交界,雷蒙可是被譽為整個歐洲唯一有可能和林有德抗衡的男人——當然隻限於情場上。
如果單純只是計算雷蒙上過的神姬數量,大概雷蒙還比林有德強一點,甚至有人認為整個法國除了雷蒙的長輩克裡斯蒂娜之外,其他都被雷蒙上過了。
當然事實並非如此,雷蒙只會上那些血統並不會強化純粹身體能力的姑娘,像林有德身旁的狼和狐狸這種雷蒙是一定會敬而遠之的,為了滾個床單受傷什麽的,雷蒙可無法接受。為此雷蒙還相當佩服林有德,在巴黎的情場獵手們的私會中,雷蒙曾經坦言自己很想向林有德請教如何與徒手可以掰彎鋼筋的神姬滾床單而不受傷——他當然不知道林有德是開掛的,更不知道林有德已經在滾床單的過程中承受了成噸的傷害。
不過這些雷蒙是不會擺在女士們面前,在女士們面前,他永遠是那樣彬彬有禮風度翩翩,哪怕知道他到處沾花惹草,姑娘們也絕不相信他是一個色胚。
說到底,這燈紅酒綠的巴黎也是個看臉的世界。
莉莉瑪蓮對雷蒙的臉相當買帳,所以剛剛她那副悵然若失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笑容。
“沒什麽,”少女說,“我只是稍微發下呆。”
神姬都是美麗的,雷蒙眯著眼睛欣賞著少女的笑容,他向少女舉杯,少女趕忙用手中的酒杯和他碰杯,然後兩人對視著一起喝了一口酒。
隨後雷蒙說:“您如果有什麽覺得困擾的事情,請盡管和我說,能為像您這樣美麗的少女排憂解難,是每個紳士的榮幸。”
莉莉瑪蓮沉默了一會兒,才歎了口氣。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那位實際上統治德國的中國人不是來巴黎訪問了麽,我一直以為他會派人來探望一下我們這些在法國遊學的神姬,但昨天一整天都沒有人過來。而我主動詢問德國駐法國大使館,大使館方面卻說林先生是民間人士,民間人士的私人訪問和他們沒有關系。我總覺得,我們這些神姬,是不是被自己的國家冷落了。”
“這點請您放心,沒人會冷落向您這樣漂亮的姑娘。”雷蒙頓了頓,“而且,據我所知,那位林先生在法國的行程中也包括了一些舞會和沙龍,所以之後您肯定有機會見到他的。巴黎可是社交界的天堂,在巴黎沒人能置身事外,哪怕是那位中國來的怪人,在巴黎也必須得在社交界露面。”
“怪人?”莉莉瑪蓮歪了歪頭,“為什麽會說他是怪人?”
“能和一支狐狸生出一個長著翅膀尾巴還有角的孩子的人,當然是怪人了。”雷蒙聳了聳肩,“聽說他的另一位女兒頭特別大,也是個怪胎呢。”
莉莉瑪蓮歎了口氣。
“那位有角和翅膀的是神姬吧,神姬中這種情況並不少見啊。至於頭大,也不至於被人叫怪人吧?”
“抱歉,我失言了。”雷蒙果斷向莉莉瑪蓮道歉,“其實剛剛我只是打算開個玩笑。那麽,莉莉小姐您剛剛的惆悵,就是因為思鄉咯?”
“我也不知道,對於德國我的記憶很模糊,我在巴黎長大,法語說得比德語流利。不過,對於那個我誕生的地方,多少還是有點興趣。”莉莉瑪蓮頓了頓,“而且,我對那位林有德先生也有點興趣,在神姬們當中,他把本來仇視他的茜茜小姐征服這件事可是經久不衰的熱門話題呢,尤其是夏莉小姐,似乎特別熱衷這個話題。”
夏莉的名字,讓雷蒙微微皺了皺眉頭。
社交界的鐵公主,夏莉?德?拉?裡爾,讓包括雷蒙在內的獵豔高手們全部吃了閉門羹的家夥,有著社交界首屈一指的華美笑靨的美少女。
那個家夥竟然對林有德的事情如此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