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從文件上抬起頭，看著在沙發上咯吱咯吱吃東西的狐狸：“我說，你就不能去做點有益於增強我方實力的事情麽？”

  “為什麽啊……”狐狸一副莫名的臉。

  “你啊，薇歐拉和茜茜回來都……”

  “你果然已經不喜歡我了！”狐狸說著就滾下沙發，在地攤上來回打滾，一邊滾一邊大喊大叫。

  林有德撇了撇嘴，不再說什麽，繼續看他的文件。狐狸一個人鬧了一會兒，看林有德真的不打算陪她一起鬧，就從地上坐起來，擺了個特別淑女的坐姿，雙手按著裙子，微微歪著腦袋看著林有德。

  “你打算裝純賣萌賣到什麽時候？”林有德忍不住問。

  “嘿嘿，當然是賣到你理我啊。我就知道你在注意我。”狐狸爬起來，蹦蹦跳跳的跑到林有德身後，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下巴直接戳在林有德天靈蓋上。

  狐狸的頭髮自然而然的垂落，在林有德腦袋兩側晃蕩著。

  有淡淡的清香鑽進林有德的鼻孔，那是狐狸常用的護發精油的香味，林有德熟悉得不得了。林有德不由得伸手撫摸狐狸的秀發。

  “你啊……”

  “頭髮攻勢成功了呢。”

  “是是，成功了成功了，現在過去沙發那邊吃你的，我還要處理公務。”

  “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公務啊，前線的進攻不是已經停止了麽？”

  “就算戰線上所有集團軍群級別的攻擊行動都已經終止，但戰爭還沒有停止啊，師一級甚至集團軍級別的戰鬥每天都在發生。比如說這個，俄軍在波羅的海艦隊的幫助下在立陶宛境內投入十個師發動局部反擊。還有這個，俄國人試圖拿下我軍嵌入白俄羅斯的突出部陣地，也投入了有八個師。”林有德聳聳肩，“我軍也在為了改善戰線狀況而發動小規模的局部攻勢，這種雙方對攻的局面上次大戰的時候大概完全無法想象吧。”

  “是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說實話我也不是太確定為什麽會打成這樣，我個人覺得是因為火力和部隊機動能力提升了。”林有德聳聳肩，“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後人去研究吧，我們作為當事人，只要順應戰爭的潮流就好了。”

  “嗯，順音戰爭的潮流那是你的事情，我隻管吃東西和打架。”狐狸把身體的重量全都壓在林有德身上，她的體溫透過夾在兩人之間那充滿彈性的肉團傳來，讓林有德有種想要把身後的大狐狸拉到面前然後乾個爽的衝動，但現在畢竟工作時間，責任感還是壓過了衝動。

  狐狸繼續說：“最近都沒聽說你投入新裝備給部隊了呢。”

  “瞎說，新裝備一直在投入啊，我們生產了新的步話機，具備簡單的調頻功能，終於可以改變部隊作戰的時候無線電裡一鍋粥的窘況了。我們還投入了新式的噴火戰車，專門用來打城市戰，我們還有新的俯衝轟炸機，新的戰鬥機……”

  “我是說，沒有那種可以一舉改變戰局的新裝備投入使用啦，你剛剛說的這些，只是增強部隊的戰鬥力，還沒能達到質變的程度吧？”

  林有德笑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可以徹底改變戰爭形式的新裝備啊，這種靠堆積量變來實現質變的做法才是常態啊。”

  “那你那個‘V計劃’呢？”

  V計劃是林有德的新式神姬用魔導裝甲開發計劃。

  “那個現在遇到瓶頸了，事實證明，想要一下子開發出具備革命性的神姬用魔導裝甲難度比想象中的大，現代神姬用魔導裝甲已經是很成熟的產品，要實現性能的躍進難度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

  林有德說完就聽見狐狸咂嘴的聲音。

  “真遺憾，我還以為我很快就能開著新機體橫掃六合了。”

  “我也希望那樣啊，”林有德聳聳肩，這個動作讓壓在他脖子和肩膀上的肉團顫動起來，“你一個人掃平對面神姬，活捉鋼鐵姬，戰爭就可以結束了。然後我們就賣力生啊生，生到最後世界就統一在我的腳下……”

  林有德還沒說完，狐狸就拍著他大笑不止。

  “你的這個夢想還真是充滿了男性的荷爾蒙味兒呢！”

  “輪不到你來說我，你這移動荷爾蒙庫。”

  “是啊，所以我們兩個超般配的，色男加****的組合多棒啊！”

  林有德再次聳肩，於是他的後腦杓有一次享受到了人造波浪的觸感。狐狸安靜了幾秒，再次開口道：“如果戰爭真的因為V計劃而結束，你的泛人類主義就會變得站不住腳吧？雖然你可以解釋說，V計劃本身也是凡人智慧的結晶，但在宣傳工作中，越是簡單的邏輯關系就越容易被群眾接受，你這樣拐個彎的說法，肯定不及那些希望恢復神姬的絕對權威的人的宣傳來得有效。”

  “對，所以我啟動V計劃也只是作為備用，我並沒有特別督促理論物理所的那幫人，可能的話，我更希望用工業能力和常規部隊來贏得戰爭。”說著林有德偏了偏頭，看著狐狸的側臉，“因此，之後也要拜托你們繼續牽製鋼鐵姬她們了。”

  “我倒是擔心鋼鐵姬自己先把持不住，你應該知道我現在每次上戰場都會挑釁鋼鐵姬吧？我覺得戰鬥再持續一段時間的話，她就會因為上頭而出現破綻，被我抓住機會擊殺或者重創呢。到那時候，說不定俄國就會自己亂起來，戰爭也就理所當然的會以我們勝利而告終了，我就作為大英雄凱旋歸來，到時候你順勢宣布廢掉薇歐拉把我扶正……哎呀！”

  林有德收回彈狐狸腦門的手。

  “有些玩笑還是少開。”

  “是是。”

  狐狸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她松開林有德的脖子，從背後繞到林有德面前來，一屁股坐到林有德的膝蓋上，背靠林有德的胸膛。

  “嘿嘿嘿，我又把小薇歐拉的位置搶走咯。”

  “首先，現在她的位置一般是對面那個椅子，其次，你太大隻了，我看不到桌面了。”

  狐狸聞言向下縮了縮。

  “這樣行了吧？”

  “****很礙事，擋了太多視野。”

  狐狸咂了咂嘴，在林有德的膝蓋上一陣扭，變成了側坐在林有德膝蓋上的狀態：“這樣總可以了吧？”

  林有德妥協了，於是狐狸開開心心的把腦袋往林有德肩膀上一擱，打了個呵欠閉上眼睛。

  “你啊。”林有德有些無奈，“要睡去沙發睡啊。”

  “不要嘛，人家一入睡就會夢到戰鬥的情景，好可怕嘛，只有在親愛的懷裡才能睡得安穩啊。”

  “沒事學什麽莉迪亞，而且你學得一點都不像。”

  “切。”

  這時候林有德桌面紅色的電話機響了。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一般來說紅色電話機響都是奧丁之眼報告緊急情況，可現在奧丁之眼的首腦正在他懷裡撒嬌——

  林有德還是拿起了電話：“我是林有德。”

  “林先生，駐美大使館來的緊急通報，就在剛剛，一架泛美航空的容克1型客機撞擊了紐約帝國大廈，造成大廈全面失火。紐約機場塔台報告說聽到撞擊前無線電裡有人高呼泛人類主義萬歲。”

  林有德正震驚呢，狐狸一把搶過聽筒：“情況確實嗎？”

  “是的，我們剛剛換用新的外交密電碼，其他人偽造電文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好的，我們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請立刻下令召集政府高級官員和高級將領到波茨坦來。”說罷狐狸把電話掛上，扭頭看著林有德，“你怎麽看？”

  “我從來沒有下達讓人去撞美國的摩天大樓的命令。”林有德皺著眉頭，“如果你也很震驚的話，那基本可以確定這不是我們乾的。”

  “這不廢話麽！而且那個什麽‘聽到無線電裡有人高喊泛人類主義萬歲’的說法，怎麽看都是在嫁禍吧？該死的夏綠蒂?羅斯福，她還真敢來啊。”

  林有德撇了撇嘴。

  “在我們那個時空，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也是飛機撞大廈，然後美國就乘勢發動了反恐戰爭。不過，只是幾十人傷亡的小事故是不足以煽動民憤的，我估計夏綠蒂會有進一步的行動。”

  “進一步的行動？”

  “比如說，在大廈各處設置易燃物，撞擊發生後就點燃它們，謊稱那是撞擊引起的火災。甚至更絕一點，用爆炸物炸毀大廈的主要承重支柱，使得大廈坍塌。這樣大量平民的傷亡就足以煽動民憤了。”

  林有德看著狐狸。

  “反正，至少要達到緬因號那樣的傷亡，才能有足夠的能量讓國會授予夏綠蒂全面開戰的權力。”

  狐狸皺著眉頭，一副懷疑的口吻：“我覺得，夏綠蒂不會這樣做吧，我覺得她本質上還是個善良人，親手屠殺自己的子民這種事……”

  “在我的時空，有一種劃分不同人所屬陣營的標準。善良與邪惡並非唯一的坐標，在這套體系裡，也有一種人，他們屬於善良陣營，但他們隻忠於自己對心底裡對善良的定義，他們使用一切可能的手段來實踐自己內心的善良。”林有德看著狐狸，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想，那位總統小姐大概就是這種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