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嘰裡咕嚕一頓說完了，正口渴呢，茜茜就把紅茶端過來了。

  “慢慢喝。”看林有德端起杯子，茜茜提醒了一句，“這是紅茶，要優雅，不要當咖啡喝。”

  “你這樣會得罪全世界的咖啡黨的。”

  “反正我知道你是個偽咖啡黨。”

  林有德早上喝咖啡只是為了快速醒神，順便裝逼，不知不覺變成了習慣，其實他在這方面要求並不多。

  林有德拿起紅茶的同時，茜茜端著自己的茶杯來到桌子對面坐下，用小杓輕輕攪動著茶杯，那派頭讓林有德不由自主的受到感染，開始注意所謂的優雅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液體。

  “你在前線打了一年仗，連性格興趣都變了啊？”林有德放下茶杯，半開玩笑的說，“當然不是，我只是根據前輩們的建議，磨練自己的心性以應對漫長的戰爭而已。”

  “你啊……”林有德有些無語，就為了這個，磨練到能散發出一股英國貴族的陳腐——啊不，優雅味道，也是很厲害呢。

  “也罷，反正只要你覺得對前線作戰有用就夠了。說起來，我原本以為你會比之前瘦很多，但看起來並不是這樣啊。”

  “因為比起上次見你的時候，我沒瘦多少斤，我們的體重大部分在剛剛開戰那一年都丟掉了，本來應該變得更瘦的，但是我們在前線一直在用最高效率的方式來補充營養。”說著茜茜亮出自己的手腕，“你看這裡，連我都因為打了太多營養液留下痕跡了，薇歐拉的手上幾乎全是針眼。不過她一直要求打在不容易發現的手腕上，那樣就可以用長袖衣服蓋住。你知道打針的時候要把手翻過來朝上放著有多辛苦麽，一不小心手翻過來可能就扎破血管了……”

  林有德感到一陣揪心的痛。

  “我這個丈夫不合格啊……”

  “只要最後我們贏得戰爭，你身為丈夫所有丟掉的分數就都會賺回來。”茜茜對林有德露出溫婉的笑容，“我們能在前線全力以赴，就是因為相信著你可以帶領我們贏得戰爭的勝利。每次德軍的捷報傳來，最高興的一定是我們這些神姬們。所以，比起細致入微的觀察，我們更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們的信任。”

  林有德咬了咬嘴唇。

  “你說了‘我們’呢。”

  “沒有人會把和自己並肩作戰了一年多的人當作外人。”

  “可薇歐拉說你和伊莎貝拉還是完全不交談。”

  “不當作外人不代表我喜歡她。”茜茜輕輕挑了挑眉毛，“倒不如說，我愈發不理解她了，背叛了自己的祖國之後，在陌生的土地上以叛徒之名為了毫無瓜葛的國家戰鬥，她越是賣力戰鬥我就越是不理解。”

  “因為我魅力太大啊，這有什麽不理解的。”

  接著林有德就達成了“來自茜茜的鄙視”成就。

  “好吧好吧。”林有德舉手投降。

  “如果她是因為那種原因賣力戰鬥，我肯定會鄙視她一輩子。”

  “這樣說的話，狐狸不也是叛國者，她也在前線戰鬥啊。”

  “我對那家夥的做法相當理解，她是個忠於自己欲望的家夥，她非常享受戰鬥。”

  “是、是這樣啊……”林有德撇了撇嘴，“聽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很符合那家夥的性子……”

  “不是符合，就是這樣。實際上我在這方面和她有點共同語言，我一開始很期待每天的戰鬥，尤其是和鋼鐵姬的戰鬥，但時間長了興奮感就消失了，戰鬥也變成了例行公事的一樣的搏殺，對生死的感覺麻木了的同時，對勝利的渴望也消失了。但是狐狸不一樣，她還在變著法子享受搏殺，她挑逗鋼鐵姬與其說是一種策略，不如說是她想要讓戰鬥變得有趣……那家夥身上透著野性呢。”

  “這樣啊。”林有德頓了頓，然後冷不丁的吐槽說，“說起來，你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叫千尋‘那家夥’呢，過去你都是彬彬有禮的叫她千尋小姐的啊。”

  茜茜愣了一下，臉蛋微微泛起紅暈。

  “我……我剛回到家，有點放松了，抱歉。”

  “不，能看到你的另一面，我倒是很開心呢。”林有德笑著說，因為覺得和茜茜之間氣氛不錯，他就順勢用開玩笑的口氣說，“薇歐拉說你們幾個體重雖然下降了，但****卻沒有減多少，我還以為她胡說八道，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我倒是希望小一點，戰鬥的時候就算固定住****，還是很不好受，這一點上我倒是很羨慕平胸的薇歐拉。”

  “她會哭的。”

  茜茜聳了聳肩，她又喝了口紅茶，隨後放下碟子和茶杯，換了副認真的口吻問林有德：“我其實很在意，你放棄了原本進攻察理津的打算，換了一個看起來更穩妥的計劃，但是在我看來，這樣反而不利於我們贏得戰爭的勝利。”

  “我原本也是卯足了勁想要打察理津來著，腦袋裡幾乎全是怎麽打下察理津，結果反而忽略了黑海的製海權。在聽到拿下了黑海製海權的消息後，我才意識到我和另一個時空那一位比起來，有著更多的選擇。我本來應該在羅馬尼亞使者跟我提到要我們幫忙解除黑海艦隊對他們的威脅的時候，就想到這點的。幸好在我正式決定攻擊察理津之前，我終於注意到了這點。”

  “等一下，”茜茜打斷林有德的話，“你沒抓住我剛剛話的中心，我是問，采用了這個更穩妥的計劃之後，我們應該怎麽贏得戰爭。”

  “我們應該在草原上盡可能多的殲滅俄軍，越多越好。”

  “然後呢？”

  “加強沿高加索山脈的防禦，同時把土耳其拖進戰爭，他們一定很願意收復土耳其戰爭時期被俄國奪取的土地。到時候俄國的油料供應被切斷，軍隊被大量殲滅，他們……”

  “他們還是不會停止戰爭。鋼鐵姬知道和談之後自己在國內的聲望就會下降，她是個瘋子，但還沒有傻到會認為光靠屠殺就能保住政權。俄國其他神姬可不是善茬子，現在不反，不代表著在鋼鐵姬威望掃地，全國都期望變革的時候她們不會反。”

  林有德沉默了。

  “你必須擊潰俄國，”茜茜繼續說，“或者將俄國逼到必須停戰的地步，只是切斷油料供應和殲滅百來萬俄軍是達不到這個目標的。”

  “一年也許達不到，但多堅持幾年就差不多可以了。我們不可能消化得了俄羅斯，實施佔領不現實。就算我們真的擊潰了俄羅斯，佔領了伏爾加河流域富饒的土地，乃至莫斯科，難道我們還能把人全殺了麽？所以武裝佔領到最後，鐵定會導致連綿不絕的起義，內亂。一個有一億多人口的民族國家是不可能被奴役的。”林有德的聲音毫無迷惘，“我們能做的就是扶持一個傾向於我們的政權。”

  “這不是長久之計，俄國和泛德意志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你不消滅俄羅斯，幾十年甚至十幾年後，它就會卷土重來。”

  “那是過去。”林有德口氣依然堅定，一點不虛茜茜，“未來不一樣了，未來是掌握科技的國家能掌握這個世界，只要科技一直領先，就能一直佔據先機。過去那種人口多、驍勇善戰就能稱霸一方的時代將會一去不複返。另外，世界經濟的一體化進程在未來會截然加快，世界將會漸漸的變成一個共同體，大國之間的角力會從熱戰變成冷戰，代理人戰爭將全面取代直接的對抗。”

  茜茜盯著林有德，片刻之後她輕輕歎了口氣。

  “這方面，你比我擅長，至少到現在為止，你的看法從來沒錯過。”接著她對林有德露出微笑，“所以，我就相信你吧。”

  “謝謝你。”

  林有德剛說完，茜茜就伸了個懶腰，然後她站起來，來到林有德身後。

  茜茜的手輕輕環住林有德的脖子，然後****就貼上了他的後腦杓。

  “真棒，”林有德笑著讚歎道，“好久沒這樣享受過你的胸了。”

  “我也挺懷念的，一晃都這麽些年過去了，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隻覺得真是陌生啊。”

  茜茜的話讓林有德笑得更歡了。

  “當時你是那麽不情願的為我服務，現在倒是很自如了麽。”林有德頓了頓，修正道，“不，我看你是在享受這個服務的過程了。”

  “沒錯，我確實很享受。”茜茜竟然乾脆的承認了，“過去的我大概死也不會相信，我竟然有一天會想念用****包圍住一個男人的後腦杓的感覺。”

  “那個男人還是我。當時你可討厭我了。”

  林有德話音剛落，大門就被人撞開了。

  “媽媽！”莉莉絲嗓門特別大，一進門就飛起來，直接撞到茜茜的臉上，抱住茜茜的腦袋就用力吸起來。

  “等等，莉莉絲，別那麽用力，很疼的……”茜茜嘴上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卻非常的開心，她松開林有德的脖子，雙手摟住女兒，終於把女兒從自己臉上拽了下來，“怎麽樣莉莉絲，過得還開心嗎？”

  “開心！”莉莉絲精神抖擻的回答，“最近妮婭姐姐總帶我去和大叔們玩撲克！可好玩了！我手氣特別好，總能21點，拿了好多錢……”

  林有德咂了咂嘴，直接叫住要溜的妮婭：“你，給我回來，說說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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