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澤一直在等,他只是想要看看龍悅到底會怎麽做,看看龍悅這個女人到底能夠把事情處理到什麽程度,所以,能夠立馬活動的墨澤,並沒有行動。
“唐崇!”龍悅下一刻似乎就要扣動扳機,臉上怒色不可遏製。
西裝男見此,直接繞到了唐崇的面前,要替唐崇擋槍似的,把槍口也對準了龍悅,“表妹,為了唐家,這個人不能留!”
“是嗎?”龍悅聽到唐家兩個字,身體不由發出一陣顫抖,下一刻,手松,槍落地,她飛快地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來,“要是我不再是唐家的人,你們就把人放了吧!”
“你要做什麽?”唐崇,也就是地中海,見此,驚訝道:“你改變不了的!”
“我媽說,你一定會好好保護我的,是嗎?”龍悅慘笑一聲,“從此以後,我不需要你保護。因為,他,就是那個能夠保護我的人。我只希望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死了,就把人放了!”
刺!
“別!”墨澤見到龍悅竟然直接傻乎乎的把刀刺入了她自己的手腕中……
為什麽,看到這一幕,心這麽痛?
墨澤忽然有些痛恨自己,為什麽我不早點動手?
下一刻,他直接掙脫了繩子,手銬也被瞬間打開,近身的八字胡見此一慌,直接便開了槍。
砰!
不過,這一槍打歪了,墨澤一腳便將他踢飛。
兩個大兵同時上前,想要製服墨澤,紛紛拳腳出手,但是都被墨澤一拳打飛開去。以至於最後,那西裝男也要對墨澤開槍了。
“夠了!”唐崇的眼睛隱隱有些發紅,大喊一聲,製止了西裝男,對墨澤說道:“還不快把人送到醫院?!”
“要你說!”墨澤飛身上前,速度飛快地跑到了龍悅的身旁。
見到墨澤跑過去的速度竟然只能捕捉到一串影子,唐崇著實被嚇了一跳,臉部肌肉抽了抽,終於——還是決定要放走墨澤。
墨澤來到龍悅的身邊,可是,已經晚了一些,刀已經被龍悅自己拔了出來,大動脈被破,血流不止,看著著實讓人駭然。
“你這麽這麽傻?!”墨澤用幾乎責備的語氣罵著,從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塊來,趕緊被龍悅纏上,接著指縫黑針隱晦地出現,生針直接刺入了龍悅的體內,墨澤要護住龍悅的脈搏。
隨即,墨澤抱起龍悅便往悍馬車上跑去,將龍悅放在身邊,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因為這樣,龍悅不會覺得孤獨。
接著,墨澤用幾乎是殘暴凶猛的方式開車離開。
“好冷。”龍悅感受到身體一陣虛弱,血還在流,雖然流得慢了些,但是大動脈絕對不是鬧著玩兒的。
“傻×!”墨澤罵著,一邊開車,還要一邊把自己身上已經被扯爛了的T恤脫下來,護到龍悅的身上。
龍悅覺得自己要死了,眼睛多麽沉重,這麽一瞬間,腦子裡面忽然閃過無數的畫面。
這個畫面不是屬於媽媽的。
也不是屬於奶奶的。
竟然,是屬於墨澤的。
第一次見到墨澤,是在飆車山,想要將墨澤限制住,但最後落敗離開。
第二次,是答應陳文提供殺手,要將墨澤殺死,沒有成功,開始想要討好墨澤。
第三次,是在月樓,墨澤那流氓的眼神看著自己,又用非常厲害的手段,保護了她。
第四次,便是昨天,在奶奶家,相信墨澤打了電話給他,果然,他來了,救了自己,救了奶奶。
昨晚上的對話放佛是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不走,那我睡哪兒?”
“靠!你想強·jian我?”
“我們是戀愛嘛,你看,奶奶是多麽想要抱一個祖孫呢?”
“要不,我脫光吧?這樣省事兒,是不是?”
“放心吧,我是個正人君子。”
“你讓我摸一摸,我就不小氣了。”
“……”
忽然,龍悅才發現,昨天,是這輩子活著,最開心的一天。從來沒有這麽一個人和自己這麽說話,從來沒有一個人關心過我的事情,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嗎?
“我要走了,幫我照顧好我奶奶,好嗎?”龍悅乞求道,聲音裡滿是虛弱。
“你不會死!”墨澤不敢看龍悅,他怕,怕看了一眼就會落淚。此時此刻,龍悅心裡在閃回昨晚,墨澤又何嘗不是呢?
龍悅的悲傷,龍悅的嚎啕大哭,龍悅的羞澀,還有,最後龍悅趴在自己身上——
然而,那突如其來的匕首,在龍悅的手中,直接破碎了這一切一切。刺在了手上,卻撕裂了內心。
“幫我照顧奶奶,行嗎?”龍悅再次乞求著,我這樣了,還能活嗎?她知道,這裡距離市區還有很遠的路,等到自己進入醫院,恐怕,已經……
“不行!”墨澤喝止道:“我不準你死!你不要忘了,你的命已經是我的了!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
“可是我……”龍悅落淚了,卻又咬牙切齒起來,“我身體裡留著唐家的血,肮髒的血!”
“別說了!”
墨澤說罷,頓時,車便緩緩停了下來,他沒有急刹車,而是緩緩減速,因為他怕龍悅受不了這樣的震蕩。
“我們到醫院了。”墨澤一把抱起驚訝不已的龍悅,身形飛快,但是步伐平穩地抱著人就進入了急救室。
眾人看到半身鮮血的墨澤和半身鮮血的龍悅,都驚呆了,長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至於有值班的一聲見此,立馬行動了起來——
龍悅迷迷糊糊地看著這一切,忽然感覺眼皮很沉重,心跳好快……
下一刻,龍悅便暈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龍悅慢慢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了病床上,這個病房只有一個病床,整個房間也只有她一個人。
“墨澤呢?”龍悅沒有看見墨澤的人,旋即環顧一周,看了看被包扎好的手腕,忽然心裡升起一陣痛恨!
“為什麽我沒有死?!”龍悅忽然心裡一陣失落,大喊一聲,捶打床沿,是的,我應該死掉的!
“我說了,我不讓你死,你就不能死!那天在月樓,你可是把你的一切都給了我的!”這個時候,墨澤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笑嘻嘻地說道:“搞不懂啊,為什麽你那麽想死呢?”
“呵。”
冷冷一笑,龍悅搖頭,慘然道:“我的血,很髒!”